第四章 灾难 (3)
只是一眨眼间，极光白雾蓦地消失，两处缠斗在一起的人乍地分开，闪退一边，依旧不分胜负，但老人呼吸与时已更加粗重，呼呼的呼吸声就像是拉起的风箱，震人耳鼓。
或许，早已经有了胜负，只是外人看不到胜负而已。
就在两人的身影才在须臾间分开这际，便有另外有十几个老人纷纷挫身飞闪疾掠向流星。
“住手！”老头子嘶哑着嗓音扯出一声命令，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显得有些哀驼。
老头子的话还真管用，只两个字，另外的十几个已飞身射出的老头硬是把射出去的身体给拉回来，退到他的后面。
老头子喘息了好一阵，才直起腰，眼芒落在流星身上，面现激动之色，提高语声道：“老朽步是人，剑都都主，不知庐山真面目，有失远迎，拙问阁下的目的是什么？”
原来这老头子就是剑都的都主，身手自然非同一般，能与流星抗衡，不过，他这个名字倒是有点怪怪地，步是人－－－不知“不是人”还是“不识人”！
“我要剑！”
流星吐出三个字，没有理由和原因，不冷不淡，目光如旧落在地上。
剑？他来剑都的目的竟是为了寻一柄剑！
剑都产剑，人人皆知，他所需要的剑，当然是最好的剑！
除了步是人听闻流星的要求后不惊不诧，其他的老头子都表现出十分惊悚的神色，一个个面面相觑，互递眼色，谁又想像到流星这个无人知道底细的不速之客，直捣黄龙，大肆显现身手的目的居然是为了寻剑。
“我答应你！”步是人坚定有力地道，并接着道：“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流星再次抬头，慢慢地将目芒挪在步是人身上，他的目光里充满疑虑，充满问。
他是个不喜欢用口说话而偏喜于用眼睛说话的人，眼睛，在他的身体上大多时候还具有其他的功能，成了他说话的工具。
步是人似乎很了解他一样，即刻读懂他的眼神。
“剑都里有一柄剑，是剑都的开创之剑，也是剑都的镇都之剑，更是剑都的王者之剑，大地之上，若论排名，虽然算不上第一第二，也算得上第三第四，我可以借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完璧归赵，在半个月内如期奉还，还有，在一定的时候，必须收纳剑都的战士，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
流星不语，眼眸还是那么地冰冷，仿如一樽木桩或是一座石像站在那里。
谁知道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来人，取极光剑！”步是人大声的命令。
“都主，这……你知道，那可是先祖留下来的镇都之剑！”一个老头子赶紧奔上来谏道，面目眼神都呈现出灼急之色。
其他的老头子也都唏嘘有声，议论忽起。
“去，快取极光剑，违令者，杀！”步是人再次命令，作为一都之主，他的声音里果然充盈着杀气。国有国法，帮有帮规，抗令者，一向以法论处，谁敢触法。
“是！”两老者应命急急而去，其他人也不敢多语多舌。
几乎不到半刻的功夫，那两老头子奔回来，与时，其中一人手里已多一个在夜色里也能闪现七彩光芒的夜明水晶剑匣，走至步是人跟前，双手奉上。
步是人白眉一收，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便将七彩水晶剑匣掷给流星，流星随手接住，启动异能，逼发诸多能量，打开七彩水晶匣，一道刺目的极光白芒闪入眼帘，整个黑暗的屋子顿时蓬壁生辉，光芒耀眼，黑暗遽成白昼。
极光白雾中，隐隐可见一透明如冰的剑身，紫红色的剑柄，剑气炽烈，如绸如缎，如水如霜，寒气逼人入骨，就是流星这般人人称之为冷血动物的人，乍一看到剑，连血管都感觉到冰冷奇寒。
果然是一柄至上的好剑！
合上剑匣，极光收起，茅屋再现黑暗。
“我会回来的！”流星甩下一句极是肯定的话，突地转身，连一声告辞都没有，便欲离去。
“剑河，送客！”步是人道，大因考虑到民众恐怕会围堵流星，也防意外，老头子便派人送流星出去。
“是！”那个取剑的老头子紧跟流星而去。
此刻，流星已在五六丈外。飘然而去。
流星的影迹在众老头子的视线中消失的时候，步是人沉沉地说了一句话：“他不是一般的人，更和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有他，我们剑都便能取回历史中的尊荣和威信，至于他是谁，你们可以睁大眼睛看看地下，但必须保密，违令者，斩！”
言毕，步是人蓦地一转身，在顷息间消失。
众老头子闻言皆惊，纷纷注目地面，他们才发现，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银钗铁划地写着两个字：“流星！”
流星！
众老头子惊声一片。流星为什么要留下他的名字？什么时候留下的！
寒冰买了一辆马车，与玛丽莲梦露纯粹一副普通族民的打扮，由他驾车，在大地之都－－白帝城采购了一些常用物资后，便离开了白帝城，前往地霸族，是夜，两人已抵达清风族清水镇，找了一家很小的饭店，住下来。两人所开的房间是相邻的，如今并没有睡去，俩人像是姐弟一般，寒冰正在玛丽莲梦露的房间里聊些俗言俗语。
看来，寒冰已决定要做一个俗人。
其实，俗人也没有什么不好，俗人有俗人的幸福，和快乐，又有谁敢说平凡不是一种幸福？
他们俩个人都很快乐，起码看上去他们是快乐的，两人有说有笑，欢颜笑语，如果不了解们的人，恐怕还以为他们是对良好的情侣，特别是玛丽莲梦露保颜有方，人到中年，看起来还是一个如花似玉的花闺姑娘，纵是他人多想，乱点了鸳鸯谱，也能原谅，谁让寒冰英俊潇洒，谁让梦露小姐给人的感觉那么风情万种，而又那么地漂亮。
玛丽莲梦露不再那么地阴沉，她的笑声悦耳而又动人，虽然打扮成一副平常人家的样子，依旧掩遮不了她娇颜夺冠的本色，美丽是女人永远值得骄傲的东西，她又变得温柔起来，犹如青春再发，感情她是多么地让男人们动心。
奔波劳累一天，两个人在玛丽莲梦露的房间里泡了两壶茶，不知她哪里来的闲情雅趣，以茶代洒酒，两个人划起了拳，最终寒冰输了，她给他的所谓“惩罚”是，在寒冰的脸上画一个陛下八。她正在扳住寒冰的脸，按压在桌子了，用她在白帝城购买的眉笔和唇膏，在他白皙的脸上涂画王八。
她把王八画得有他的脸那么大，她的手笔很特别，她首先画王八的头和尾巴。
她一边画一边笑，笑容娇艳如花，他则一边大喊大叫，呼叫救命。
他那急切的口气倒真的像是有人要他的命。
王八只画了一半，门板被撞开，闯进来一个武士模样的人，大概这个武士富有侠义心肠，是来救命的，然而乍一看见他们亲昵的行为马上知道自己判断错误，一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红着脸膛低着腰退出去。
这个世界好人很难做，武士本是听到呼救声以为自己还有些能耐前去救死扶伤，没想到人未救到，寒冰还给其一个“神经病”的称号，临末了，还要如同店里的伙计一般将门板关好。
然而，那武士刚刚退出去不久，门板再被撞开，而且，门板的撞击声比先前响亮的多。
“谁！”寒冰因为整个脑袋被她按捺住，脸上又正在被她画着王八，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
“又是一个神经病，不要管他！”玛丽莲梦露吃吃笑语，边笑边道。
他们好久没有听到人的脚步声，也没有听见有人说声对不起。
当寒冰突然觉得大大的不寻常，忽地紧张起来，硬是从玛丽莲梦露的手腕怀里抽出自己的头，回眸急视，才赫然发现，屋里已经站着一个人。
什么时候进来的，居然没有一点儿的声音，来者是人还是鬼。
是人，还是一个女人！
寒冰和玛丽莲梦露皆是猛地大吃一惊，几乎是同时站起来，此时，他脸上的王八只少一个脚趾便已完全成形，形象而逼真，她在配色方面还真是不一般，远远看上去倒真是如同一只陛下八趴在他的脸庞上。
他们还是同一时间认出来人是谁。
“是你……”寒冰小有些紧张兮兮地，似乎做梦都没有想到再次看到她。
她冷冷地站立在门边的柱子旁，令人惊奇的是，她进屋无声，门板也给关上。她很冷，很淡。
在寒冰的圈子里，很冷很淡且不声不响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只有她－－焉语！
他们以前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一个有权利操纵黑甲战队的人，但现在，他们都知道他是谁，尽管是猜的。
“你叫焉语吧！”寒冰道，声音不是很大，他已然恢复平静。
她并不惊震，却陡地抬走头，寒冷的眸子盯在寒冰身上。
“噢……我去过白帝城，想投靠武皇找条出路，虽然失败了，但其间巴结上元老白城开，是通过他得知诗魔座下有你这个人，还是诗魔的养女……”他慢声慢调地解释。
她依然不惊不诧，好像早知道他们迟早都会知道她是谁一样。
“知道我是谁，对你们未必有好处！”
她好半响挤出几个字。
“为什么？”他问，星眸闪亮。
“因为，你知道我终究将会背叛武皇，还会反抗他，你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她的语声寒而粟。
寒冰轻笑，这时他还能笑得出来，笑得很淡。“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换我是你，知道这种秘密的人，我一定会让他很快就死！你就是为此事而来？”
“算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顺从我，便是一路人，是朋友……”她并没有把话说完。
“拒绝你，便是你的敌人，是你该杀和追杀的人！”寒冰接着道，与时，脸色已变，眼眸已变，是聪明的人都应该能听得出来她未有把话说完的意思。
“是那个意思！”
“所以至今你还不能放过我，纵是我决定隐避都不可以……”
“也可能这么讲，平凡的人要做英雄枭雄不是很难，但成名的英雄枭雄要做平凡的人却比登天还要难！”
“我算什么？”
“英雄变枭雄，还有可能变成狗熊！”
“如果我坚决要做平凡的人呢？”
“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
“唯有死了的人才能平凡，真正实质上的平凡！”她坚定更肯定的口气简直耸人听闻，说话间连那双秀眸都闪烁着可怕的寒芒。
那意思很明显，如果寒冰屈从她的意思，亦便只有死这条路。
“你想怎么样”他问，目光盯着她，想要急切的得到答案。
“如果你不想做狗熊，又不想死，那么，明天便去欧蒙牙石谷听候命令！”
她给了寒冰一条路，一条只能顺从她，投靠她的路。她冷淡的口气好像是说他如果屈从她，她便一定能杀了他，能让他死。
她所吐的每一字都是肯定的。
语毕，门板忽开，尽管她根本就没有动，她的体气却在动。然后，她便从从容容的走出去，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不回首，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寒冰没有去顾及她的身影，第一时间将眸光投递向玛丽莲梦露，然后苦苦的笑了，苦笑中还有其他的笑。
玛丽莲梦露娇嫩的面孔上，溢出茫茫之色……
“怎么办？”寒冰突然没有主意起来，问道。
“我可不想死！”她直接且干脆地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终究做不了平凡的人，明晨必须去欧蒙牙石谷？”
“那你说呢……”她转过身去。
翌日。
天未明。清晨的风，徐徐缕缕，带着丝丝的寒意，在欧蒙牙石谷里穿来穿去，嗖嗖有声，仿同野鬼哭泣，孤鸟惊鸣，阴森而恐怖。
黑暗终是要过去，渐渐明朗的欧蒙牙石谷，好似是经历了风雨沧桑和时间考验的巨神，沉浸在晨露里，等待阳光，期盼新的一天来临。
欧蒙牙石谷地处清风族，本族内最大的峡谷，也是美特亚大陆数一数二的大峡谷，两岸青山峻岭，悬崖立壁，红色石岩，高高突起，长有数里，崎崎岖岖，高低不平，路道时而宽广似宫庭大道，时而狭窄，曲如幽径。
欧蒙牙石谷在美特亚大陆的地理记志里早被称作一道天险，其不光是路途曲折却又是通往他的族的必经之路，阴暗潮湿，冷森可怖，夜里则漆黑如墨池，猛兽出没，不宜行走，但更可怕是却是阳光日出！
很独特，欧蒙牙石谷的崖壁非同一般石头，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发光物质构成体，在受到阳光的中途照射后，便发出强亮的光芒，光亮指数非常的高，刺人难睁，入谷就如走进红色的地狱，不要说人睁不开眼睛不能视物，就是畜牲马匹同样没有视途。
所以，在辰时以后的日光中照时间段，人们不敢通过欧蒙牙石谷，大多避开这个时间，或在早晨或在落日时分方可进谷出谷。
可是，就这样的地方，有人竟在进口坐了好将近两个时辰，不闻不动，形如木偶。
他身连横着数头野兽的尸体，其中有野虎，有狼猪，有巨大的毒蜂，还有可怕的无名野人兽，它们的躯体上没有一道伤口，却有血迹－－七窍出血。
它们皆是为高能量的体气所伤，伤在肺腑，伤在经络！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动，自打摸黑来此的那一刻，他好像就没有动过。
流星比黑甲战队更快一步先到欧蒙牙石谷，他在等！
黑甲战队只能选择在早晨进谷出谷，能量稍高的人都能够从地面感应得到，黑甲战队已然出发，正在六里外的路途中。时间在等待在过去，两刻后，黑甲战队大队人马便到欧蒙牙石谷口。
长长的黑甲战队，黑压压的一片，天上有飞的，地上有走的，一律的黑甲，狼牙刀，大约三百多人，光那阵势，威风凛然，气吞山河。
黑甲战队中，由一辆由千年古藤编织的囚车，灵秀漂亮的佛子瑶琪格格如今像是变了一个人，金发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