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帝子......”
一大早宇卓带领一大批人马,早早寻到了这里。洞外朝皇马车等候了一晌,一批人马也齐整整站在洞外。
“殿下,属下带了食物来,您先用些膳!”宇卓说道。
“叫外面人马莫要出声,违者斩。”介尤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殿下,您身体如此虚弱,食粮备好,您圣体不可欠安哪!”
“待她醒来......”说罢介尤挽起了她脸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没有理会宇卓。
“殿下,在下会照顾好她,您的身体要紧啊!”宇卓低着头恳请着介尤。
“不必。”介尤叫宇卓退下了。
出了洞外,扶辛和若风说着什么,见宇卓出来,就没有再说话。
“将军,那女子是何来历,殿下很是看重啊!”
“休的多言。”宇卓朝洞里看了一眼,便背着手板正的站在洞外。
洞里,介尤慢慢扶起尹儿的手,从袖口拿出绢帛,慢慢的擦着。
“拿水来。”介尤朝洞外喊了一声。
他浸湿了绢帛。多日的奔波劳累,她的脸上脏污了很多,他一会儿拧净了水,一会儿又擦着她弄脏了的脸。
日光透进来照在她白皙光滑的脸上,在柔光的照映下,尹儿的眼睛攒动着,睫毛挨到了从额头上顺下来的几根头发,她紧闭的嘴唇随着呼吸深浅微微动弹,似乎是要醒来的样子。
“为何我像是在那里见过她?”
一会儿,尹儿慢慢睁开了双眼。
“我睡了多久。”
“自亥时至巳时。”他转过头说道。
“我去,这么晚。”
尹儿连忙翻起身来,她揉着眼走到洞外。
“这眼前的一幕果然不出她所料,猜测是对的,他有不一样的身份。
“噢,那个我看你现在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啊!”尹儿说罢正打算离开。
“放肆。帝子救你性命,你怎可一走了之。”宇卓持剑拦住了她。
一转身,宇卓诧异地丢掉了手里的剑。“苏,苏吟......”
这时,介尤从洞里出来,他挥手让宇卓停下。
“九朝的人各个个都有张俊逸的脸是么?”她从头到脚打量着眼前的人。
“喂!你搞清楚,到底谁救了谁。”
宇卓有些不知所错,虽然之前和苏吟打过几次照面,但绝不是疾言厉色说话的眼前的这个人。
“帝子,这......”扶辛也有些惊讶的看着尹儿。
“这,这不是苏吟姑娘么?”
“为何眼前的一切有种说不出来的陌生,如今的帝子和苏吟像是另外两个人。”宇卓怔在原地。
“本尊,噢!我,我是九朝国的帝子介尤,尚不知姑娘芳名。”介尤微微笑道,看得出来他是在学尹儿说话,他很聪明。
“叫我尹儿就行了。”
“此处距九朝国有三日的路程,尹儿若靠脚力怕是出不了甘河岸域,我已备下了车马,尹儿可以同我回邢阕,到那时再离开也不迟。”介尤说道。
尹儿这才想到,原来自己是要去九朝国的。
她看着介尤,猛的想起了零妖,此次离开也许没有再回来的可能,她觉得这是宿命。
“尹儿,尹儿。”
她像是从梦里惊醒了一般,猛的点了点头,应了介尤。
自己走回去会被累死,借个马车坐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说罢,介尤浅笑了一声看着尹儿,随后扶着她上了马车。
前面的路面上有些从山顶滑下的滚石,有些不平坦,马车颠簸着往前缓缓行驶,宇卓他们则骑着马紧随其后。
“为何如今王上和苏吟姑娘像是各不认识?”他还是很惊疑,不停的问自己。
“我也诧异,王上那么思念苏吟,现下又不知怎的在这荒郊偶遇,有些蹊跷。”
“别问那么多了,王上活着,王上还活着!”
“是啊,九朝未失主,现下这才是至关重要的大事!”
宇卓和扶辛几人驾马缓缓向前走着。
“吃些东西!”说罢,介尤拿起旁边装在翡翠盘的胭脂鱼递给了尹儿。
她看着鱼,喉咙一上一下,哽咽着又把鱼递给了介尤,然后转过了头。
“怎么,不合胃口?”介尤疑惑的问。
“怎么了?”介尤皱着眉,双手紧握她的双肩
“我和你只是萍水相逢,纵使轻车熟路,这样关心的举动只会让我觉得很不自然。”说罢,她下意识的推开了他,然后挤出一点牵强的笑意。
“无妨,喝些牛乳茶,吃些月井松糕总是可以!”介尤拿起松糕朝她嘴边送去。
“我自己来吧!”尹儿拿起糕,一阵的狼吞虎咽,毕竟好几天没什么东西下肚。
“无人同你抢,慢慢来。”介尤边说,便拿起缎帛擦了擦她的嘴。
一路上,二人沉默了许久,马车慢慢向前走着,趟过鸠山,越过郦岩,消失在甘河外的边际。
走了许久,九朝国伏水一带的战后残烟仍在远处稀疏不散,飘在邢阕远处的天空。
三日后,他们到了邢阕。
城墙角楼边的守卫似雕品一般庄正的站立着,透过侧脸,半边的夕光远射而至城内,晨光微醺如半满的酒瓶,竟有些许道不清的安涵之意,实为森森古木覆苔阴,四顾鸠山一径深之妙。
老少妻儿,商贩官人,排成一列,从城外进入,宇卓堡风军和北炎冀云军一左一右排成一列,邢阕城门外一声声“过”此起彼伏如琴音一般顿时曼妙了起来,看的出来守卫盘查丝毫不曾松懈。
邢阕城里如往常般繁闹,集市商贩,百姓安生。
往城里走,道路两旁的茶店丝绸铺,包子摊一应俱全。
宇卓驾马缓缓在朝皇马车旁侧。
“看来是西蒂封锁了消息,怕九朝不安,未将帝子出事之事透露,如此便罢。”
宇卓打量了四周,倒踏实了些。
远处有个浓妆艳抹,香肩外露的纤弱女子高声喊着“官爷,进屋喝茶,靡儿今日献舞,献舞啊!
“干什么不好,非得干这个。”
“还靡儿,妓院的靡靡之音。”尹儿看着车窗外的情景,摇了摇头。
“妓院?何为妓院?”介尤问道。
“嗯.......这个,我方才见那个青楼老鸨,很像我曾认识的一位故人。”她又转过了头,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噢,我现下要回去寻我故友了,这几日,我很高兴认识你,再见!”说罢她准备下车。这还没下去,头倒是被撞出了个大包。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挥挥手,向远处跑去。
“人生地不熟,没钱可不行!”
她转过身向马车跑去。
“不行,总要找什么养活自己。”
介尤立刻遣宇卓拿了一个鼓鼓的钱袋硬塞给她。
刚转身就被拦住了,还硬塞这些钱,那一转身被他识破。
“但总有还的时候,给了就应急用了,但我可不想欠别人。”她颠了颠。
“
王上,尹儿姑娘......”
“先回城”
说罢,马车行驶过她身边。
“你说在刑城吧!我好歹可以挣钱养活自己,现在这地方,不可能有酒吧啊!”
车走远了,她向一包子铺走去。
“殿下,尹儿姑娘向十里包子铺的方向去了。”宇卓说道。
“她若有故友,现下应去她故友处,叫手下人暗中护着她,有任何差池本王拿你们是问。”介尤放下车帘,靠在车枕上,嘴角泛起一丝奇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