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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盐非碱

东方树淡淡一笑:“因为这是蓄意谋杀,现在我们就到案发现场破案吧。”众人听了,又是一惊:这小宝才六七岁的年龄,会有谁要之置于死地呢?

路上蜿蜒曲折,但是大家的心情实在是比来时的路上截然不同,来的时候,大老板还抱着小宝的尸体,回来时,小宝已经在妈妈的怀里哭闹着饿了。虽然大老板说是蓄意谋杀,但是大家觉得小宝庆幸的遇到了闻名天下的神医,捡回了一条性命,实在是天大的好事,心情当然轻松的多了,甚至觉得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不久,大家回到关向兰的小房子,也就是小宝差点离奇暴毙的地方。

在大门口,东方树转头对抱着小宝的向兰说:“你和小宝只能站在门口听。”向兰点头哈腰地说:“是,是,是。”这神医救了自己儿子的性命,就算是让她死一万遍也是愿意肝脑涂地的。

这个小房间,只有五六平方米左右,放了一张看不出角床和一张看不出角的凳子,病人要吃饭和上卫生间都是需要按铃让护工来带病人去的,看不出有什么古怪。

东方树问:“你们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众人摇头。

东方树指着床头包裹着棱角的绷带说:“我刚才进屋,已经发现那里放着一种药,这种药在西方叫做乙烯聚苯某碘,是一种慢性毒药,正常人如果长期吸入,大约半年后便会出现类似精神病表现的幻听。但是,如果遇到了肺本身有过损伤的人,特别是儿童,经过半天的呼吸吸入便会出现肺衰竭和呼吸停顿,不经过刚才的返祖治疗,便会真正死亡。而我刚才已经发现,小宝在半个月前患过支气管炎,对吧?正是属于后者。”

大家这才明白,为什么神医一进屋,就用床单裹住小宝往外跑,到了外面,反而放慢了脚步,其目的便是为了迅速使小宝离开毒气。

倪常闻言,立即前往床头包裹着棱角的绷带,用力一扯,果然有一瓶没有盖子的瓶子,瓶子因为他的这样一扯,少量液体倾斜在水泥地上,发出“嗤”的一声,冒出一股青烟,顿时大家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想到这是一股慢性毒气,大家便赶紧随着东方树退出了门外。

“但是,是谁做的呢?”李院长问道:“按道理,这个孩子昨天才到医院,除了他的亲人知道他患过支气管炎外,谁能利用这一点呢?更何况,乙烯聚苯什么这种毒药名字,说来惭愧,连我都是第一次听说,又有谁能够有这样的学识去杀人呢?”

他说的话,非常的对,用慢性毒药来杀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活,没有一点水平可是不行的。但是整个精神病院都是医生,又有谁可以保证没有藏龙卧虎的人潜在呢?大家想到这里竟然隐藏着一个杀人凶手,一个个从内心深处冰凉了起来,世上有几个轻易便能闻出乙烯聚苯某碘这样飘忽的香味?

如果没有东方树,是不是,整个医院的人便会慢慢全都变成精神病人,成为扰乱中国的发源地呢?

东方树胸有成竹地说:“其实很简单,这添加慢性毒药的人,手上即使是戴了十层手套,毒气或多或少也会残留在手上的皮肤上,这毒气的主要成分是碱,只要我们端来一盆清水,水里面放下少量无色酚酞,谁的手能让这含碱的水变红,谁就是放置这瓶毒药的凶手。”

大家一听,所言甚是,没有想到大老板的思维这么敏捷,却不知道这东方树是安全局的人,自然是有两道的。

李院长说:“好,那我们就从在场的人开始查起,谁去实验室拿清水和酚酞?”

柳叶说:“我去吧。”这屋里的人不是她的顶头上司就是老弱病残,不是自己去,还有谁去呢。

“不,让别人去。”没有想到第一个反对的却是她自己的父亲,他早就怀疑自己的女儿精神不正常了,现在更是怀疑中加上了怨恨,说什么也不会给她趁端水逃跑的机会。

柳叶充满了愤恨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你是不是疯了?连自己的女儿也不相信!”柳依然转头不理。

东方树微微一笑:“好吧,你们谁也不动,我出去找护士要水吧。”说罢便翩然而去,不消半刻,果然便顺顺利利地端了一小盆清水回来放在地上,手中拿着一个写着“无色酚酞”的小溶液瓶,显然是实验室平时常用的化学物质。

首先是倪常率先走了过去,把双手整个浸泡在清水中大约十秒钟,东方树笑着说:“可以了,你没有嫌疑。”

接着是柳依然、向兰、顾成刚和李院长,水依然是清澈见底,小宝看到大家玩得高兴,突然跑上前来,也学着大家把手放在水里。

柳叶注意到东方树的手轻轻一会,她大大地诧异,然后猛地看向小宝放入盘里的手,突然“啊”地一声说:“骗人的!”原来那水竟然像放进了红色的粉饼一样变红了。

东方树笑道:“什么骗人的,这小宝中了毒没有完全解开,自然带有碱的特性,这碱遇到无色酚酞就变红,你没有学过化学吗?好了,轮到你了。”

“我不放!方才我明明看见你的手一挥,肯定是你搞了什么鬼。”她发誓看见了东方树在搞鬼,大家怎么会相信他这种骗子的话呢?

“你心里没有鬼,就把手放进去。”柳依然站过来,对女儿说。

柳叶没有想到大家对东方树的盲目崇拜已经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一赌气,便将手放入了小宝刚才已经放入过的水中,不出大家所料,水果然慢慢地加深了红色。

原来,柳叶就是凶手!

大家震惊地看着她,但是面前的水证明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柳依然和向兰顿时崩溃,泣不成声,扑上来打她:“原来是你害了三儿啊,我可怜的三儿啊。”当时三儿的情况和小宝一模一样,也是心跳鼻息全无,竟然就这样死去。

柳叶一边躲避,一边大声辩解:“我要求公安机关立案调查,这神医明明就是使的巫术,你们都没有一点常识吗?”

东方树哈哈一笑:“我用了什么巫术了?反正大家都相信我不相信你。”他一副无赖的样子,让柳叶气得直冒烟,怒道:

“我加的是盐非碱,那是乙烯聚苯钠碘,本来就是一种盐,怎么会让无色酚酞变红,你不是骗人的什么?”她几乎肺都要气炸了,见过不讲理的,没有见过这样栽赃陷害的。

说完之后,她发现大家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她,“你们看着我干什么?”东方树更是一副大事以了,随时拍拍身上的灰尘走人的样子。

倪常叹了一口气,走到她的面前说:“你说了乙烯聚苯钠碘,除了凶手知道毒药的全部名称,谁又知道神医口中的”乙烯聚苯某碘“原来是乙烯聚苯钠碘?叶子,认了吧,我会给你请律师的。”

厉害!

这是在场的人对东方树的最新评价,原来他在一开始便设了这个暗局,至于碱遇到酚酞变红不过是表面上的局而已!这越聪明的人反而越容易上当,掉进自己设的坑。关于碱遇到酚酞变红是一个常识,在化学版的青花瓷中的第一句便有描述。

柳叶突然痛不欲生地倒地哭泣起来,放弃了挣扎与辩解,也许自己真的是疯了,沉迷于报复,要父亲饱受折磨承担失去至亲的滋味,从出国留学知道各种慢性毒药的药理开始,她便一步一步地走在犯罪的征途,为母亲报仇的征途。

其实她把乙烯聚苯钠碘放在向兰的床边,开始的意思不过是希望向兰尽早地变成真正的疯子,小宝来了,还躺在向兰的身边睡了整整两个小时,然后当天晚上又在一张床上昏睡了十个小时导致呼吸衰竭,完全是意外的收获。

当她看见东方树把小宝丢到水里去的时候,心里还在耻笑这神医简直是异想天开,浪得虚名,不料小宝还可以起死回生。

让人最终停止呼吸和心跳,她在小三死亡后还拿倪常的小鹿犬——小花做过实验,不久小花便不动了,她自作聪明地将小花丢在水里做成溺毙的样子,丢到倪常的面前,实际上不过是无意中将东方树今天的拯救动作模仿了一次。小花苏醒后,四处流浪,后来终于因为闻到了倪常的雪茄味道而再度出现,被小蜜发现后收养。

倪常的脑袋也是好使的,心如电转,顿时就将整件事情想得清清楚楚,抬头一看,哪里还有东方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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