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说,圣旨下了。选了个良辰吉日,应臣王要求,婚礼不应草率,又该是一阵繁文缛节。
她忘了她是如何接过的圣旨,整个人似失了魂魄,一直回不过神来。翊苍茕的话还回响在耳边:“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她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想哭的感觉,双拳一次次紧握又一次次松开,忘了力道,掌心已一片血肉模糊,怎么办?她少有地乱了阵脚。
大大小小的事都在筹备当中,她每天依旧那样,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唯一一点不同的便是时有的流言和不同往日的目光。
“她怎会有如此好的命?”
“她何时勾搭上的臣王?”
“真想不到麻雀也会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
自圣旨颁下,她可没少听到诸如此类的话,她已无力辩解了。
几日前,太妃娘娘让晴栀过来帮衬着,日子倒也没有太难熬。
圣旨中订下的日子本就仓促,出嫁的日子似乎只是睁眼与闭眼的那一瞬。
出嫁之日,本应该是女子开心的日子,她曾无数次幻想自己出嫁的情形,一袭嫁衣似火,满怀欣喜地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哪曾想是如今这副场景?
她坐在铜镜前,妖艳的红唇似要滴出血来,苍白的脸色一晃眼看去,迫似个女鬼,青丝梳成髻,精致的饰品压地她有些难受,一袭嫁衣如血,金线勾勒的图案硬生生刺痛了她的眼,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第一次觉得,她这么不认识自己。
盖上盖头的那一刻,视野内填满了红色,似鲜血蒙了双眼。她只由人牵引着进了花轿。
一瞬间,锣鼓震天,迎亲的队伍从皇宫移向臣王府。红绸引路,鞭炮声不绝,一路上,凑热闹的百姓挤在路旁,踮起脚看着花轿自身前而过,孩子们嬉闹着,一切都那么欢乐,谁也不会知道,轿中的新娘是一脸愁容。
臣王府宾客满堂,朝中官员,城中名人将原来清冷的臣王府挤得满满,他们互相寒暄着,熙熙攘攘犹如街市一般。
花轿在府前停下,轿帘拨开,看到里面端坐着身穿嫁衣的新娘,翊苍墨虽脸上冰冷,可平静的内心却泛起了丝丝波澜。在锣鼓声中,她被引出花轿,华贵的嫁衣衬托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在围观少女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中,新娘已被引进了府。
外面的普通百姓自是无法参加婚宴的,他们只得踮起脚尖眼巴巴地朝里看,站得靠后的自是无法见到拜堂,只得听着动静,只听一声“礼成!”便知道自己是真的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