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湿润中带着些许湿润,殿门紧闭,从内传出阵阵咳嗽。
“皇上近日好些了吗?”这是道柔美的声线,其间透着丝难已察觉的疲惫。
“娘娘来了。”守门的公公笑得勉强,说着便开了门,“皇上正盼您来呢。”
闻见开门之声,龙床上之人抬起眸看向帘外,华服女子领几个宫女进入,门也随之关上。女子挑帘来到床前,脸上依旧是温婉的笑,翊苍冥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她身旁的宫女,不由将眼移上,瞬间将双眼瞪大。
“你……”气息不顺引得胸前剧烈起伏,又是一阵咳嗽一声声,沉重的咳嗽声彰显着他的痛苦,似要将肺脏咳出。
那宫女对翊苍冥的眼神不予理会,将手中的木案放置一旁,径直在床边坐下。
“我怎么在这里?”她红唇轻启,替他将话说出,“不然皇上会以为我在哪里?在禁军的搜捕下四下逃窜,还是逃之夭夭?”
翊苍冥将质问的目光移向琴淑仪,却见她垂眸立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
“皇上,到用药的时辰了。”陌东璃将玉碗拿起,一下下舀着碗中乌黑的药汁,将玉勺凑至他嘴边,却见他紧闭着唇。
“皇上怕苦吗?”陌东璃挑眉,瞥了瞥案上的蜜枣,“皇上的习惯,东璃一直记着呢。”
“滚。”翊苍冥恶狠狠地看着她,从牙缝中挤出一字。
“这可是淑仪娘娘亲自煎的药,不喝光岂不是辜负了人家一片好心?”陌东璃勾唇笑道。
“滚!”泛白的嘴唇再次吐出相同的话。
“皇上可以选择不喝,那为什么我当初没得选择?”陌东璃将玉勺抽回,语气冷了几分,“皇上,您那碗堕胎药可真苦。”
“那是你皇家的血脉,亲侄儿,你真狠得下心?你们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手足之情,当真铁石心肠,连手足都不爱,何谈爱民?”陌东璃脸上露出讽刺的笑,“你如今这样,照样保住你的龙椅,你自己也清楚吧,从一开始你注定不是赢家,你还想苟延残喘,拼死挣扎吗?”
一字一句都像一根根尖刺,刺痛翊苍冥的神经,血淋淋的事实又使他咳嗽起来。
“你们争,我不管,你们对付我,我亦忍,可你们为何要对我身边的人动手。”陌东璃看着翊苍冥苍白的脸,“楚洵澈不曾害过黎国,攻下循南他有功,你对待功臣的方式真是特别。”
“平定人心。”翊苍冥迎上她的目光,从苍白的唇中吐出四字。
“好一个平定人心。”陌东璃笑得前仰后合,险些笑出眼泪来,末了才道:“没有害过黎国,这一点我们问心无愧。”
“你想怎样?”
他不会相信她冒险入宫专门是为质问他,拿语言刺激他,他知她是个聪明人,于她自己不利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我们没罪。”
“朕要是不答应呢?”
“皇上真是病糊涂了。”陌东璃笑,“我既然有能力进来,也自然有能力挑事,皇上想试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