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泸沽湖的晨光中苏醒,同室的其他旅人们早已经悄悄离开,而我和许许因为昨天的骑车环湖而睡到日上三竿。有些爱上现在这种睡觉睡到自然醒的生活,记得很久之前看一部小有名气的网络小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说的名字好像是叫《亵渎》,里面写过一句话让我到现在依旧印象深刻。原来很多人理想的生活,不过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虽然在物质上我并不富裕,不过至少有已经拥有了很多有钱人不曾体会过的生活。
很多到过泸沽湖的朋友都说一定要看一次日出,前天晚上在码头上喝酒的时候,那群在湖畔搭帐篷的人亦是为了等待泸沽湖的日出。我们在泸沽湖的这几天云比较多,云层比较厚,虽然很期待,但是这几天都没能看到日出,只能说我与此无缘。不过我已经看到了明媚阳光下璀璨闪耀的泸沽湖,还有烟雨朦胧中雍容多姿的泸沽湖,之于风景,此行已经算是无憾了,何况我收获的远不止于此。
玉标和卜卜提前买好了回去丽江的车票,所以一大早他们就离开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告别。他们回到丽江的计划是跟团畅游香格里拉,虽然玉标在听我说过去西藏的打算之后非常想跟我同行,可惜他还有卜卜需要照顾,身为一同出来的朋友,身为一个男子汉,照顾好卜卜都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如果将来还有机会的话,我想我会约上他一起来一次定向旅行吧。这一次的分别亦如旅途中发生过的无数次那般,没有祝福,没有告别,甚至没能目送他们离开......
我、许许、小芳姐,我们三人原本的计划是今天搭车回丽江,对于没有搭车经历的我而言,原本是异常期待的,不过早晨起床打开房门看到外面雨水纷纷的时候,我便知道今天的搭车计划泡汤了。果然许许和小芳姐看到雨下得蛮大,便决定了找人拼车回丽江。而昨天一起的高中小女生也没有提前订票,她的身份证在路途中被偷了,得知她打算今天回丽江之后,我们便约她同行。
幸运的是,我们在陌上花开的信息公示板上看到刚刚贴上的拼车信息,发布拼车信息的两个女孩在刚巧在陌上的大厅里吃早餐,她们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找到拼车的人,而且人数也刚好足够。忽然间觉得被幸运之神眷顾还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不管遇到怎样的障碍,只要用心,总可以解决。
我们一行六人,比做班车回丽江要便宜很多,不过拼车是一件讲究运气的事情,很多人宁愿实现买好回程票,也不愿意临时博弈运气,虽然我更喜欢连时间自由的行程,但很多人却讨厌这种不可预知感。
我们乘坐的是一辆小面包亦如来的那天一样,不同的司机是一个短发彝族小伙子,同行的另外两位彝族乘客却留着长发编着辫子,穿着别具一格的彝族盛装,看上去像是要去参加某种盛大的节日。一路上看过苗族、侗族、白族、纳西族的服饰,不过不得不说的是我个人比较偏爱看上去更厚重、富有层次感的彝族男装,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混合了民族风和现代气息的感觉。
后来跟彝族朋友交谈,才知道他们身着盛装的原因,原来彝族宁蒗县当地一年一度的火把节就要到来了,很多在外地的人都会回到家乡来参与这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回来帮助家里的老人杀猪宰羊。他们问我们为什么不等到火把节结束之后再离开,坐在车上的我们却只能苦笑,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当地的火把节到来了,而且我们都已经没有时间留下来等待一个星期之后的火把节。忽然想到之前在昆明的时候,一些路上认识的朋友去到楚雄去参加那边的火把节,那次我便错过了,而这次宁蒗的火把节我又错过了,难道是我与这个节日无缘么?
至于楚雄和宁蒗的火把节为什么是在不同的时候,我也问过彝族的朋友,他们给出的答案是:两地的彝族还是有些差别的,用一个不恰当的比方来说,他们是同一个族群,但是处于不同的部落。所以庆祝这些节日的时候,日子可能也会选的不一样。
从泸沽湖到宁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很好的缘故,一个长发的彝族小伙子一直在唱歌,歌声清亮富有穿透力,虽然大部分时候我都听不懂他在唱什么,不过我依然觉得他唱得很好听,偶尔唱到高潮部分的时候另外两个彝族朋友也会和上几句。感觉每个少数民族都是能歌善舞的,大山和溪水养育了他们,并赋予了他们清亮高远的嗓音。
在宁蒗县跟两个彝族小伙子告别,我们乘坐的面包车驶上了回程。路上遇到了很多今天回去丽江的班车和私家车,因为昨晚下雨的缘故,这一路上很多地方发生了滑坡和塌方,本就不算宽阔的马路更加显得狭窄和拥挤。幸运的是,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交通事故,而且我们的面包车属于小型车,在很多地方显得更加灵活。一路颠簸、晃悠,我们就这样依靠在座椅上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开进了丽江城区,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把许许和小芳姐叫醒,他们俩会在去束河古镇的岔路口下车。接下来的旅程,我又将一个人上路,许许和小芳姐会在束河度过他们最后的假期,然后回到各自生活的地方。他们离开的时候,我没有说再见,虽然曾有人说过,只要说了再见就一定能够再见面,可是我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不说再见的离别,有缘的话自然会再见......
车上的人一下少了很多,我们剩下的人都在丽江古城北门下车。问清楚司机丽江客运站怎么走之后,我一个人踏上了行程,没有打算再丽江再留一天,之于此刻的我而言,丽江不再有理由让我留下,而我打算今晚之前抵达虎跳峡镇。
下午三点,丽江客运站门口的人很少,买票的时候又遇到了刚刚一起拼车的两个女孩。她们俩打算今天去往香格里拉中甸,开往中甸的车会经过桥头镇,而我买的去往桥头镇的车刚好和她们是同一班。得知我们同是五点半的班车时,我们便像老友一样一起到客运站附近的小餐馆吃饭,相互聊着一路上的见闻,欢笑声不断。
车站是再见与告别之地,在候车大厅等车的时候,再一次见证着无数次的抵达和出发,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在那些人的脸上除了漠然或者偶尔的微笑,我再没有见到其他的表情。他们是已经习惯这种离别么?看着他们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此时此刻自己脸上又是什么样的表情呢?是漠然?不舍?还是从容?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哪怕实际上是一段很短的时间,也会因为心理作用而被无限放大延长,所以等待的时候总是觉得度日如年。不过幸好有人同行,相互间的交谈会在某种程度上抵消这种心理作用。两个女孩当中有一个是中学教师,在听过我打算徒步虎跳峡的计划后她就一个劲儿地追问我一些事情,奈何身为一只菜鸟的我在很多问题上都不能给与她满意的回答。
班车到来之后,我们在车上坐的位置临近,所以我们就继续了刚在候车大厅没能说完的话题,中学女教师的计划是去香格里拉中甸呆几天,不过在听到我徒步虎跳峡以及雨崩的计划之后,她就开始计划着改签或者退掉回程的机票,也许是因为我即将去做的事情至于她而言是新奇而又刺激的。不过在看到她大脑一直升温的情况下,我还是友好的提醒她,女孩子去这些地方的话最好是结伴或者跟着一个团队,这样相互之间有个照应,不过我不知道我说的那些话她听进去了多少。
丽江到桥头镇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而干坐在车上无疑是一件有些无聊的事情,随着汽车一路颠簸车上的大多数人都已经睡去,同行的两个女生也不例外。而此刻的我,开始打量着天穹上的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