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是因为简歆突飞猛进的进步,所以简阳才生了妒忌心?
路铭邱接着往后看,映入眼帘的是腥风血雨的场面。无数士兵的尸体倒在海滩边,蔚蓝的海水被鲜血染红,一支支羽箭如暴风骤雨般洒落人间。
国王在这场战争中身负重伤,尚未赶到王宫就已经死去,大王子继承了王位。简歆听说大王子继承王位后以不想问朝政为由,马上远离了王宫,一刻都没有在王城停留。
他为什么要走……?简歆的进步国王必定看在眼里,至少也算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吧?难道简歆,就绝无继承王位之可能?
路铭邱端详壁画,从上面能够看出,简歆手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而他到达居所后就立刻焚毁。几天之后,简歆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和朋友们到草原上骑射,烤肉,有时也自己采摘果实,种种菜什么的。
可王城那边却已暗潮汹涌,大王子,三王子和四王子的斗争早已拉开了序幕。四王子以大王子没有诏书,名不正言不顺逼大王子退位。
这时,所有人都想到了简歆。从二月份开始,他们一个又一个来到了简歆家,可每次家奴都说殿下在草原采风、殿下去游玩、甚至说殿下泡妹子去了云云。
四个老婆莫非就是那时候……路铭邱无奈扶额,简歆这种大大咧咧的傻小子性格……不,应该说是心胸宽广,阳光洒脱的秉性的确容易吸引女孩子啊。
果然,下一幅图就是简歆在“万花丛中过”的情形(你们自行想象),路铭邱把牙齿咬得咯咯响,这人简直不、要脸呐,这种香,艳(划掉)污浊的情形竟然还画在墙壁上供人观赏!
简歆,你的节操全部都剁碎吃了是不是?!
路铭邱不由得望了一眼空中的棺椁,要不是自己有良好的思想素质,他真恨不得开馆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
之后的一幅图画的是简阳与简歆在瀑布相遇的场景。简阳问简歆带走的是什么东西,简歆直说那是诏书,不过已经被焚毁了,他自己也确实不想当国王。
…………
简歆是傻吗?!脑壳不过一下就直接说出来了!那可是特别重要的消息啊!路铭邱真不知该说什么好,简歆在术法上固然可以算是天资聪颖,但在权谋心术上……简直可以说是一个……
制杖。
如果你生在普通人家倒也罢了,可你处在帝王家。这样直白非但帮不了你,还会害了你和你的家人。
路铭邱心中叹息,继续往后望,发觉往后的壁画与笔记中的基本一致。
简阳引得大王子和四王子自相残杀,等他们的势力减小后再一锅端,杀掉了自己的两个兄弟。然后设计陷害简歆,把他囚在天牢中,日日面对着镣铐。
简阳三番五次在简歆身上设陷阱,简歆即使破了一些,却终究无法逃脱他的手掌心。在简歆与止凝大婚当日,止凝暴毙,简歆也被毒杀,简阳便带着简歆的尸首去了苍云山,在此把他变成了觉。
接下来整整六幅都说的是别国入侵,国家将士浴血奋战的场面。这算是简歆一生中最最重要的事情,简歆在目睹简阳离世后,答应他挑起重任。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生灵不再涂炭,简歆几乎献出了自己的所有。
枯木逢春,万物复苏,战争取得了胜利,可人们再也找寻不到简歆。四个王子全部离开,最后人们推选了简歆的外甥做了王。
路铭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什么东西。
他来到最熟悉的画前,简歆身着骑士服装,笑得阳光灿烂,简阳也在他身旁,碎发遮住了他的左眸,显得十分神秘。
路铭邱望着壁画上惟妙惟肖的人物,不知为何,他觉得心里很难受。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咔”一声巨响,震断了路铭邱的思绪。路铭望到简歆的脸上赫然露出诡异的笑容,眼睛直往他的方向瞟。
路铭邱毛骨悚然,与自己相似的脸笑得越来越欢,嘴巴咧得极开,一双眼满是狡黠,死死盯他看!
简歆的手在动,好像马上就要从壁画里跳出;他的眼珠更是向外凸起,仿佛随时都要从眼眶掉下,整张脸发生可怕的变化。
左脸像被什么东西啃咬过,只剩下四分之一的皮肉;右脸肌肉已经变形,脖子歪了,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瞥向路铭邱。
“13号……”熟悉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墓室中,一股阴寒之气席遍全身,路铭邱克制不住发起抖来,捂住耳朵,汹涌的记忆冲破闸门,那些简歆的记忆在脑海里横冲直撞,路铭邱觉得头痛欲裂,直直地从墙壁边滑下,额间净是冷汗。
“我不是简歆……我不是简歆……”路铭邱痛苦地抱住头,“我不是……这些都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周身爆发出极强的能量,竟生生劈开了墓室的墙壁!悬浮的棺椁从空中重重摔落在地,棺盖都被震得飞出了墓室!
过了5分钟,路铭邱觉得脑海里的声音渐渐平息,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样——除了被他劈开的墙。要不是墓室的术士结构,或许这里也要像宫殿那样倒塌了。
他走近漆黑的棺材,发觉漆黑的棺椁里只有一个人,不是他猜想的有五个,更不是简歆和他的四个老婆。
是一个脸戴银色面具,身着月白色长袍的年轻男人。他的身体一点都没有腐烂,脖颈和手臂都很白净,没有衰老产生的皱纹。
这个男人难道是……
路铭邱偏过头去,觉得这么看着他似乎不太好。他朝棺材磕了三个头,起身打算去墓室外找棺盖。还未等他的脚踏出墓室,就听见棺材里传来“吱嘎吱嘎”的摇晃声。
雾草。难道是……起尸?
自己做的孽,只能认了……
开馆起尸什么的,下个墓总会遇到那么一两次的。
正常,正常。
路铭邱催动灵气,将可用的能量提到最大值。他拾起墓室外的棺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
身后空空如也,棺材也没有再摇晃,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路铭邱往棺材里看去,男人脸上的银质面具已经滑落,露出了苍白的脸。
“果然是……你……”路铭邱的眼底掠过苦涩,“简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