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性通黠①,多智数,善揣人主情。武皇性严急,左右难事,无委遇者,小有违忤,即置于法,唯寓承颜希旨,规其趋向②,婉辞顺意,以尽参裨。武皇或暴怒将吏,事将不测,寓欲救止,必佯佐其怒以责之,武皇怡然释之。有所谏诤,必征近事以为喻。自武皇镇抚太原,最推亲信,中外将吏,无不景附,朝廷藩邻,信使结托,先及武皇,次入寓门。既总军中大柄,其名振主,梁祖亦使奸人离间,暴扬于天下,言盖寓已代李,闻者寒心,武皇略无疑间。
《旧五代史·唐书·盖寓传》
【注释】
①寓:盖寓,蔚州(今河北蔚县)人,世代为州府牙将。从李克用转战多年,天祐二年(公元905年)病卒。
②规:同窥,窥测。
【译文】
盖寓性情通达机敏,多智谋,善于揣摸人主的心意。李克用性情严酷躁急,手下之人难以侍奉,没有中意遇合的人,遇有稍有违旨忤意的人,马上处以罪罚,只有盖寓顺颜随意,能够揣摸他的意向,婉言规谏,以尽补正之责。李克用有时对部下大发脾气,即将发生不测之祸,盖寓想要援救劝止,必定佯装大怒,顺从李克用的心意斥责部将,使李克用怡然气消,宽恕了部下。有所诤谏规劝,他必定征引近事作为譬喻。自从李克用镇守太原以来,他便最受信任、最得亲近,因而内外的将吏,无不影从攀附;朝廷及附近藩镇,凡信使前来结好或求事者,也都是先到李克用那里,再到盖寓门下。他总揽军中大权后,名声超过了主人,梁太祖朱温也曾派人离间过,到处大肄宣扬说盖寓已经取代了李氏,使听到的人都心惊胆寒,但李克用一点也不怀疑他、疏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