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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天祚皇帝——耶律延喜(4)

保大五年正月辛巳日,党项的小斛禄派人来请天祚皇帝去他所在的地方。戊子日,皇上出发去天德,越过沙漠,金兵忽然到来。皇上徒步逃出,近身侍从人员送上珠帽,皇上不要,骑上张仁贵的马得以逃脱,到达天德。乙丑日,遇上天下大雪,没有御寒衣物,术者把貂皮衣帽,送给皇上;途中没有了粮食,术者送上炒面和枣;皇上想休息,术者便跪坐,让皇上倚在他身上小睡。术者一伙人自己只吃冰雪充饥。过了天德。到夜晚,打算住进民家过夜,便谎称是侦察骑兵,当那家人知道了是皇上,便对马首叩拜,跪着号陶大哭,皇上便藏在他家中。住了几天,皇上很赞赏他的忠心,授他为节度使,随兵往党项去了。任命小斛禄为西南面招讨使,总管军事,并对他儿子和军官们按不同等第封赐爵位奖赏。

二月,到应州新城以东60里处,皇上被金人完颜娄宝等人所俘获。

八月癸卯日,天祚到达金国。丙午日,降封他为海滨王。因病去世,时年54岁,在皇帝位24年。金皇统元年二月,改封豫王。五年,葬在广宁府闾阳县辽景宗乾陵的近旁。

耶律淳,他所建立的国家被称为北辽。耶律淳小字叫涅里,是兴宗的第四个孙子,是南京留守、宋魏王和鲁斡的儿子。清宁初年,他由太后抚养。长大以后,爱文学。昭怀太子因故获罪,皇上本打算由耶律淳做继承人。但皇上对耶律白斯很不满,而且知道他与耶律淳要好,于是把耶律淳派出担任彰圣等军的节度使。

天祚即皇位后,进封耶律淳为郑国王。乾统二年,加封越王。六年,任命他为南府宰相,他第一次提出南北两府礼仪制式。皇帝很高兴,改封为魏国王。他父亲和鲁斡死后,即由他承袭父位留守南京。每年冬夏季回到朝廷,在各国王中他最受皇帝宠爱。

天庆五年,辽军东征,派都监耶律章奴去支援鸭子河,他与耶律淳的儿子阿撒等300多人逃跑回来,并先派萧敌里等人把打算废除天祚、立淳王为帝的谋划报告了耶律淳,耶律淳当即杀了萧敌里,将他的首级献给天祚帝,由此耶律淳被进封为秦晋国王,任命为都元帅,赏赐金券,见皇帝免行汉制拜礼,不必通报姓名。皇上允许他自己选择将士,于是在燕地和云州招募精兵。向东行进至锦州,队长武朝彦叛乱,劫持亍耶律淳,淳隐藏起来而未被劫走,后来擒获了朝彦处死。这时正好金兵来到,于是集结军队在阿里轸斗交战,耶律淳被打败,搜集几千名散兵继续抵抗。耶律淳回到朝廷,皇上赦免了他的战败之罪,并诏令在南京刻石立碑纪念这次功绩。

保大二年,天祚移人夹山,奚王回离保、林牙耶律大石等人援引唐代灵武的事例,商量拥立耶律淳为帝。淳不同意,所属官员劝进说:“现在国君流亡失位,中原局势混乱,如果国不立王,百姓听从谁呢?应该予以认真考虑。”于是耶律淳即皇帝位。百官奉尊号为天锡皇帝,改保大二年为建福元年,实行大赦。隶取进士李宝信等19人,降封天祚为湘阴王。把燕、云、平、上京、中京、辽西等六路,做为耶律淳的疆土;沙漠以北、南北路两都招讨府、各蕃部族等,仍隶属于天祚。从此辽国分裂。耶律淳封他妻子普贤女为德妃,任命回离保为知北院枢密使事,军队事务全部委托给耶律大石。又派遣使者通报宋国,免去每年交付的银两,愿友好相交。宋人发兵问罪,被耶律淳打败。不久派使者去向金国上书,乞求做为它的附庸国。事情尚无结果,耶律淳因病去世,时年60岁。百官奉上谥号为孝章皇帝,庙号宣宗,葬在燕京以西香山的永安陵。

耶律淳遗命立秦王耶律定继承皇统,德妃成为皇太后,代皇帝摄理国事,改建福一年号为德兴元年,录取进士李球等108人。这时宋国派兵来攻打,他们打败了宋兵,于是大家十分兴奋,兵势日渐兴盛。宰相李纯等人暗地里接纳宋兵,居民又在内部接应,把守城门的许多士兵被杀死。第二天,宋兵攻打内东门,防卫的士兵顽强作战,宋军大败,纷纷爬过城墙逃跑,死尸遍地。德妃曾五次上书金国,请求允立秦王耶律定为帝,金国未同意。随之大批金兵来到,德妃逃奔天德军,见到天祚皇帝。天祚很生气,处死了德妃,将耶律淳的名份降为普通百姓,从皇族中除名。

耶律雅里,是天祚皇帝的第二个儿子,字撒鸾。7岁时,打算立他为皇太子,单独安排护卫,封为梁王。

保大三年,金兵包围了青掾寨,当时雅里在军中。太保特母哥带他逃出,沿小路走到阴山。听说天祚帝打仗失败,正赶向云内,雅里也快马奔赴那里。那时他的护从人员有1000多人,比天祚的还多。天祚惟恐特母哥发生变故,打算处死他,责怪他为何不能救出皇族所有各王,准备审讯他。皇上手持宝剑先招来雅里问话:“特母哥曾教你做什么?”雅里回答说:“他什么也没说。”于是放了他们。

天祚渡过黄河逃往夏国,队帅耶律敌列等人劫持雅里向北去。到沙岭,遇见蛇横道爬过,懂得事故的人认为这是不祥的征兆。三天以后,僚属们共同拥立雅里为帝。于是雅里即皇帝位,改年号为神历,命令官民向皇上提出自己认为应办的事。

雅里性情宽厚大度,讨厌打杀。捉住逃跑的人,打一顿了事。逃跑后自己回来的,便给他官做。因此,向左右人说:“愿意来跟从我们的就来,不愿意来的就走,何必威逼强迫呢?他经常拿出唐代的《贞观政要》和林牙资忠所作的《治国诗》,让侍从人员读。乌古部节度使纠哲、迭烈部统军挞不也,都察突里不等人都率领部下来归附,从此许多部属相继来到。而雅里却越来越荒废政务,喜好以踢球为乐。特母哥恳切规劝,仍然不再出来执掌政事。任命耶律敌列为枢密使,特母哥为副使。敌列弹劾西北路招讨使萧纠里迷惑人心,有背叛君主的图谋,把他和他的儿子一起处死。任命遥设为招讨使,与来犯的军队作战,几次被打败,用木棍痛打后免去官职。

随从行军的人中有疲乏困倦的人,便发给钱物。直长保德劝谏说:“目前国家空虚,总是这样赏赐,以后用什么东西给呢?”雅里生气地说:“过去我在福山打猎,你就诬告狩猎官,现在又说这样的话。如果没有这些部属,我的东西又从那儿来呢?”没有接受劝说。起初,雅里命令群牧运来盐泺仓储备的粮食,被民众偷窃,商量要他们用东西赔偿。雅里便亲自计算值多少钱:每一车粮食,赔偿一只羊;三车粮食赔一头牛,五车粮食赔一匹马,八车赔一匹骆驼。左右人员说:“现在一只羊换二斗米还换不来,竟用一支羊赔偿一车米!”雅里说:“百姓有了我才有。如果让他们全数赔偿,百姓怎么受得了?”

后来在查剌山打猎,一天打到黄羊40只,狼21只,累得生了病,随即逝世,享年30岁。

耶律大石,他所建立的国家被称为西辽。大石字重德,是太祖第八代孙。他懂辽、汉文字,擅长于骑马射箭,考取天庆五年进士,提升为翰林应奉,不久又升为承旨。辽称翰林为林牙,所以称他为大石林牙。他历任泰、祥州刺史,辽兴军节度使。

保大二年,金兵日益逼近,天祚流亡他乡,大石与各位大臣拥立秦晋王耶律淳为皇帝。耶律淳死后,立他妻子萧德妃为太后,以防守燕地。到金兵来到时,萧德妃投奔天祚。天祚发怒处死德妃而责备大石说:“我还在,你怎敢拥立耶律淳?”大石答道:“您以全国的力量,不能抵抗一下敌人,放弃国家远逃,使黎民百姓遭受涂炭。即使立十个耶律淳,都是太祖的子孙,难道不比乞命于别人更好么?皇上无言以对,设滔食招待,赦他无罪。

大石自觉不安,便杀死萧乙薛、坡里括,自立为王,夜里带领200名精壮骑兵逃走。向北走了3天,渡过黑水,见到白达达详隐床古儿。床古儿赠献马400匹,骆驼200头和一些羊。往西走到可敦城,在北庭都护府停留,集合威武、崇德、会蓄、新、大林、紫河、驼等七州和大黄室韦、敌剌、王纪剌、茶赤束、也喜、鼻古德、尼刺、达刺乖、达密里、密儿纪、合主、乌古里、阻卜、普速完、唐古、忽母思、奚的、纠而毕等18部的各首领,训示说:“我的祖宗艰难创业,已经历九代皇帝,历时200年。金做为辽的陪臣属国,竟逼我国家,残害我黎民百姓,屠杀践踏我州地城池,使我天祚皇帝流离失所,日夜痛心疾首。现在我仰仗道义西来,想借助各蕃邦的力量,消灭我的仇敌,恢复我国疆城。你们众位之中,有为我的国家感到痛心,为我的祖宗社稷忧伤,愿意共同救助君主父王,拯救生民于危难之中的人吗?”于是得到精兵1万多人,设置了官吏,建立了护卫兵甲,置备了仪仗器物。第二年二月甲午日,大石用青牛白马祭奠天地、祖宗,整饬军队向西进发。先派人送信给回鹘王毕勒哥说:“从前我太祖皇帝北征,曾经过卜古罕城,当时就曾派使者到甘州,诏示你的祖上乌母主说:‘你思念故国么,我这就为你恢复;你不能返回故国么,可是我有它。在我手中,就等于在你手中。’于是你祖上即上表感谢,说你们国家迁到了这里,至今已有十几代,军民都已在此安居乐业,不愿再回去了。因此我们与你们国家之间并非一日之好。现在我要西去大食,从你们国家通过,请不必疑心。”毕勒哥接到信,便迎接大石到府邸,大宴三天。临离开时,赠献马六百匹,骆驼100头,羊3000只;表示愿做附庸,以子孙做人质;并陪送到境外。西行所经地区,抗拒的被打败,降服的给予安抚。大军行进万里,好几个国家归附,得到骆驼、马匹、牛、羊、财物,不计其数。军队的气势越来越盛,锐气连日倍增。

到寻思干,西域各国调集军队10万人,号称忽儿珊,前来阻击作战。双方军队相隔2里左右。大石训示将士们说:“他们的军队虽多但无谋略,我们一进攻,他们首尾不能相互救援,我军必胜。”于是派六院司大王萧斡里刺、招讨副使耶律松山等率领2.5万名兵士攻敌人的右翼;枢密副使萧刺阿不、招讨使耶律术薛等率领兵士2500人攻打左翼;大石本人率领大部分军队攻打中部。三军同时并进,忽儿珊大败,死尸遍布几十里。大石的军队在寻思干驻扎达90天,回回国王来投降,进贡地方物产。

继续向西进军到起儿漫,文武百官册立大石为皇帝,在甲辰年二月五日即位,当时大石年38岁,尊号葛尔罕。接着又奉上按汉制定的尊号,称为天祐皇帝,改年号为延庆。追奉祖父谥号为嗣元皇帝,祖母为宣义皇后,册封元妃萧氏为昭德皇后。于是向百官说:“我与你们各位行军3万里,跋涉沙漠,昼夜艰辛努力。托祖宗的福泽,大家的力量,我贸然登上皇位。对你们的祖先父母也应给以抚恤典祭,共享尊荣。”对自萧斡里刺以下49人的祖先父母,按等级封赐爵位。

延庆三年,大石带领军队向东返回,骑马走了20天,遇到一处条件好的地方,便在那里建立都城,称做虎思斡耳朵,改年号延庆为康国元年。三月,任命六院司大王萧斡里刺为兵马都元帅,敌刺部原来的同知枢密院事萧查剌阿不为副元帅,茶赤刺部秃鲁耶律燕山为都部署,护卫耶律铁哥为都监,率领7万骑兵东征。大石用青牛白马祭天,树旗向大家发誓说:“我大辽自太祖、太宗历尽艰难而创成帝业,后来继业的君主贪图享乐无休无厌,不体察国家政事,以至盗贼蜂起,天下土崩瓦解。我带领你们大家,远征到北方不毛之地,为的是恢复祖宗大业,以光耀中兴盛世。这里并非我和你们世代居留之地。”严词命令元帅斡里刺说:“这次派你去,赏罚要说到做到,要与士卒同甘共苦,选择水草条件好的地方扎营,根据敌人的力量强弱进兵,不要自吃败仗而遭祸。”行军1万多里毫无所得,牛马死亡很多,只能收兵而回。大石说:“皇天不依从我,这是天数阿!”康国十年大石逝世,在位20年,庙号德宗。

大石的儿子夷列年幼,大石曾留下命令由皇后代主国政。皇后名叫塔不烟,号感天皇后。她行使皇帝权力,改年号为咸清,在位7年。儿子夷列即皇帝位,改纪元为绍兴。统计年满18岁以上的民众,共8.45万户。夷列在位13年后去世,庙号仁宗。

善化寺位于山西大同。现存辽金时代规模最大的佛寺之一。

夷列的儿子年幼,根据遗书让夷列的妹妹普速完掌管国事,行使皇帝权力,改年号为崇福,称号为承天皇后。后来她与驸马萧朵鲁不的弟弟朴古只沙里私通,把驸马派出任东平王,并罗织罪名杀了他。驸马的父亲斡里刺派兵包围了她往的宫室,用箭射死了普速完和朴古只沙里。普速完在位14年。

仁宗夷列的次子直鲁古即皇帝位,改年号为天禧,在位34年。秋天时节外出打猎,乃蛮王屈出律用早已埋伏好的8000名士兵逮捕了他,而占据了他的皇位。于是承袭了辽国的事业,尊奉直鲁古为太上皇,皇后为皇太后,早晚前去问安,一直侍奉到死。直鲁古去世,辽国灭绝。

在天祚当皇帝时,耶律淳多次被封为大国国王,受赐金券,朝见皇帝不必通名。当时对他的恩宠和优厚待遇,无以伦比。当天祚流亡时,让他担任都元帅留守南京,难道他就不能发扬大义的精神,以激励燕地的民众和各大臣,组织效忠皇帝的军队,东去抗拒金兵,而迎回天祚么?可是他却自己占据了皇位,这是篡位。更何况他还忍心降封天祚为国王啊!

大石既然曾拥立耶律淳为皇帝,而且参与降封天祚为王,又归附天祚。天祚以大义之词责备他,他便自立为王而离去。有幸凭借祖宗的余威和传给他的知识,在万里以外建国立号。后来虽是寡居的母妇和幼小的儿子,仍然承继更迭,延续近90年,也可以说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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