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父亲的话,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是啊,我们一家人,要永远都不分开,永远都不要有隔阂。
我松开了紧紧搂住妈妈的手,对着爸爸点了点头,泪水还在接着从我的脸上滚落。爸爸见到我这个样子,伸出手了将我的脸上还挂着的眼泪擦了干净,宠溺的对我说:"傻孩子,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了了。"
接着,将刚才削好的苹果拿给我,对我轻声说道:"好了,别哭了,快吃苹果吧。"
我看着爸爸为我削的苹果,眼泪又要涌出来,我抽了抽鼻子,对爸爸点了点头,从他的手中接过了苹果。
我的手指同爸爸的手指相碰,他的手指很粗糙。这么多年来,爸爸天天辛苦工作,为了家庭,为了我。而现在我长大了,终于有了能力让他们不要再想从前那样的辛苦,可是我却每天都用我自己的幼稚的行为去凌迟他们的心。
爸爸妈妈从以前为了我和乔思怡,吃了那么多的苦,到老了可以享受清福的时候,却还是要为我和乔思怡操碎了心,我作为一个女儿,真的非常不合格。
还记得当初我刚知道自己有了个孩子之后,对父母的职责,埋怨着父母为什么要将他送进孤儿院,为什么要剥夺我作为一个母亲的权利。
可是当初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要如何去当一个母亲。父母他们两个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吧,可是我却不理会他们两个的苦衷,一味的光想着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受了多大的委屈,可是却忘了,这些委屈的来源,都是我。
是我让乔以念没了父亲,而自己还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记忆,所有后来的一切,起因是我。
想着想着,更多的内疚将我填满,更多的愧疚溢出了我的心。我看着拿在手里的苹果,突然没了吃下去的勇气。
爸爸在旁边看到我这个样子,轻声对我说道:"木木,快吃吧。"声音里全都是温柔,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的温柔。
我听了父亲的话,拿起苹果轻轻的咬了一口,而蓄在我眼眶中的泪水,终究还是顺着我的脸颊滚下。
"好吃么?"爸爸轻声的说道,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
我听到父亲这样的话语,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苹果的果肉进到我的嘴中,丝丝甜意缠绕上我的舌尖,苹果的清甜在嘴中扩散,唤醒着我的味蕾。
我对着爸爸使劲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吃,这个苹果真甜。"
爸爸听了我的话,对我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因为微笑而加深,他语气里满是开心:"你喜欢吃就好。"
看到父亲眼角的皱纹,又看见父亲鬓角间的丝丝白发,我才终于意识到父亲他已经老了,他不再是我童年时那个无所不能的英雄了。
还记得上回见到父亲的时候,他的鬓角的发还是黑色的,只是一段时间不见,父亲的头发便开始变白了起来,这段时间里,父亲的心中是有多么的难受和苦涩啊。
我抬起手,轻轻的触了触父亲的白发,感受到父亲的柔软的发丝,我涩声说道:"怎么一下子,就都白了?"
父亲听见我的话,又笑了起来,对我说道:"爸爸老了,头发当然会白啊。"语气中满是释然和无畏。
"可是明明我上回见到你,这里还是黑色的,怎么这么快就白了?"我嚅嗫着问道,语气里满满的心疼。
"爸爸早晚都会老的啊。"爸爸听见我的话,轻声对我说道。
我听了父亲的话,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在我不知不觉间,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父亲母亲就已经变老了。
我轻轻的抚着父亲的头发,心里全是心疼与愧疚,为什么我没有早一些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早一些反省自己。但是还好,现在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错误。
我又和爸爸妈妈说了说最近的事情,虽然我在心中已经不再怨恨着爸爸妈妈,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弄清楚。
"爸爸,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将乔以念送到孤儿院么?"这句话在我的喉咙里滚了几圈,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听到我这句话,爸爸脸上刚才的温存僵在了脸上,他看向我,蠕动了两下嘴唇,开口说道:"木木,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我和你的妈妈怕这个孩子影响到你以后的生活。"
爸爸停顿了半晌,又接着说道:"木木,这件事情,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和你妈妈么?"
我听到这句话,急忙解释道:"不是的,爸爸,我没有怨恨和责怪你们的意思,我现在只是想知道当初的真相,为什么一定要将他送到孤儿院。"
爸爸听了我的话,神色放松了些,他看着我,眼中全都是欲言又止,最后他叹了一口气,对我开口说道:"木木,你当时什么都不记得了,却领着一个孩子,我们不将他送到孤儿院里,还能送到哪里去呢?现在即便是亲戚之间,也是会有走漏风声的危险。你还是个小姑娘,我们就只有用这一种办法了。"父亲他对我说着,语气里都是叹息。
我听了父亲的话,知道不应该再问下去了。是啊,我当时失去了记忆,忘记了一切,却还有一个孩子,我的确不应该去埋怨父母在乔以念这件事情上的决定。
"我知道了,爸爸,我真的不怪你们。"我对爸爸说道,我让自己的语气竭尽所能的听起来能够轻快一些。
爸爸看到我这个样子,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我突然想起来从上次就没再见到的乔思怡,但是一想到上次我们闹的那样的不愉快,甚至大打出手,我有些迟疑该不该问出口。
我正在这里疑惑和纠结着的时候,妈妈在一旁轻轻的牵起了我的手,我看向妈妈,妈妈她也又些欲言又止。
"妈妈,怎么了?"我轻声问道。
"木木啊,我可能说这话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我还是要说。"妈妈听了我的问话,回答我说道。
"妈妈你要说什么?说吧。"我看到妈妈这个样子,其实心中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木木,你能不能也不要怨恨思怡,她毕竟是你的妹妹,好歹你们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妈妈紧紧的抓着我的手,看向我的脸,对我说道,她的声音里满是紧张,生怕我说出来那个让她害怕的回答。
果然是这件事情,果然是想让我去原谅乔思怡,可是,我已经原谅她那么多次,也对她妥协了那么多次,一直对我不依不饶的是她,而不是我。一直见到我就不放过我的,也是她。
我听了妈妈的话,静静地坐在那里,低下头,没有说话。妈妈看到我这个样子,接着说道:"木木,思怡这个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你作为姐姐,让着她点,好不好?当我求你这一回。"妈妈见我没有反应,语气中甚至带上了哀求。
我听了妈妈的话,心里像是被针扎的一样的难受。我轻声的说道:"妈妈,你应该去让乔思怡放过我才对,一直以来,我都在忍让着她。我一直心里想着她是我的妹妹,所以从来没有对她恶言恶语。即便她辱骂我,我也默默的承受着。"我对妈妈说道,语气尽可能的放轻柔些。
"可是她却在我忍让的时候,得寸进尺,我让一步,她进一步。妈妈,我觉得我已经够念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没有念及感情的,是她,而不是我。"我的语气最终还是冷硬了起来,妈妈听到我的话,脸色有些不太好,本来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显得更更加的苍白。
"木木,我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思怡的错,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去原谅你这个不懂事的妹妹。"妈妈听了我的话,停顿了半晌,对我说道,声音有些低沉。
听了妈妈的话,我的心中有些无奈,妈妈她也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乔思怡的问题,她也知道我已经对乔思怡忍让过了,却还是让我去原谅她,这也是作为母亲,她存在的私心吧。
"好,妈妈,我原谅她,好不好?"终于我还是妥协了,我跟妈妈说我会原谅乔思怡。
"哎,好,木木,你愿意去原谅思怡,我就放心了。我总是担心,怕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就只有你和思怡两个人了,可是你们还像仇人一样,该怎么办。还好,木木你愿意去原谅她。"妈妈听了我的话,连眉头都舒展开来了,她笑着对我说道,语气里全都是喜悦。
"妈妈你说什么呢?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事情,你才多大啊,不要把死挂在嘴边。"我听到妈妈这么说,有些生气,我不喜欢妈妈用这样一种语气,和这样的担忧。
妈妈听到我埋怨她说的话,她笑了笑,抬起手,轻轻的抚着我的头发,说道:"木木,你看你都这么大了,连孩子都有了,我能不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