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无法反驳你杀了你的妻子的事实，我是说，即便她已经化作幽灵你还是……”程千凡与其说是反驳，不如说是询问。
他不得不承认，杀人鬼的话语竟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信服的念头。
“变成幽灵也不过是给了她们一个摆脱肉体，重新再来的机会罢了，至于能否把握还是得靠她们自己。”吉浩起身煮起了第二杯咖啡道：“另外三个姑娘除了薇薇让我有些失望外，其他都还算可以，但千音已经不是失望能概括的了。这一点，你虽然没见过但也应该有了解过吧。”
是的，程千凡很清楚那个时候去威胁彭建琪的梁千音已经是半只脚踏入凶灵的存在了。
“那个女人上来就进入我的脑海要跟我同归于尽，我一是为了自卫，二是为了解脱她才下了重手。”吉浩解释道：“你们一直以为我从彭建琪那里得知了真相就设下陷阱等幽灵上钩是吧，实际上我只是单纯地想和变成幽灵的她们再次相见，不然比起被动地等待，我肯定有着更多更好的办法，不是吗？”
“关于崔丝娜，可能这也算是种被诅咒的宿命了，两次伤到幽灵形态的她都是偶然。”吉浩接着说道：“第一次的时候是因为千音不要命的攻击，我的精神出现了恍惚，砍伤丝娜纯粹是意外。至于第二次我只是为了保险才在欧阳皇身上设下了定时破碎，但是谁想到她们对欧阳皇同学的治疗反而不小心触发了我的定时破碎，最后伤及了她们。”
“你是想说，这么久以来，我们所有的冲突，全都源于意外吗！？”程千凡问道。
“不能这么说，至少起因并不是。可是之后的很多发展，在我看来，正是如此。因为相互的不理解，我们之间总是发生一些不幸的冲突。然而冲突本身并不会将结果引导向和平，只会酝酿出更多的冲突，并最终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吉浩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为什么这次要去袭击薇薇和橙橙。”
“是的……不过在那之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半年之内都没有踏入幽灵领域的你，为什么要再次进来。”程千凡问道：“你说你的目的是为了救陈安倩，那告诉我，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你的问题，我都可以一次性回答你。”吉浩微笑着伸手示意程千凡稍安勿躁：“正如你所知，我早在之前就注意到了陈安倩的异常，当然……那个时候我更愿意把原因往正常的方向思考。但是和你的相遇让我意识到，或许又是这些非常规的事物介入，才导致了这有些怪异的现象。”
“在那之后如你所知，我时隔半年再一次来到了幽灵领域，想要试着找到我所知的唯二的另一和这些非常规事物关联的幽灵打听一些情报。”吉浩苦笑一声道：“我自然知道我有多么不受欢迎，因此本来并不打算亮出身份光明正大地和她们交流。可是说来惭愧，许久没来技术生疏，不小心被橙橙发现，我也只好下手解决问题。”
“你解决问题的方式也太粗暴了吧！”程千凡有些不满。
“对于这点我很抱歉，可惜我的概念破碎对于幽灵的效果实在是太强，那已经是我竭尽所能控制能力的结果了。”吉浩认真地道了歉说道：“在那之后我很惊讶地发现你居然也来了这里，不过不等我惊讶结束，你就使用了破坏把在场的所有人弹了出去。”
“这么说来你请我的那杯咖啡也是为了试探我的记忆恢复了没。”程千凡顿时感觉自己脑中的线路都连接了起来，自己的思路也渐渐踏上正轨：“毕竟半年前的我是看过你的这张脸的。”
“不错，但并不是全部。”吉浩泡好咖啡重新坐下说道：“我说过的，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合作的。半年前的时候，你的表现让我甚至愿意把你视作一个对手，因此半年后的现在，我并不排斥与你一同为了陈安倩共同合作。除此之外，在幽灵领域的时候，虽然当时只和你短暂接触，我却发现了你身上出现了不同之处。”
“不同？”程千凡发出疑问。
“具体的理解还是在第二次遇见你的时候，这一次我清楚地从拍档那里得知，你……居然拥有资格使用破碎匕首。”吉浩望着程千凡说出关键：“这种事情对我来说也是第一次，我虽然不明白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想必跟你时隔半年再次出现在这里是密切相关的。而这原因是什么其实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知道陈安倩为什么变成这种状况的，而如果你可以使用破碎匕首那也就说明……”
“我可以用破碎匕首来治愈陈安倩！”程千凡不自觉地喊出了声，他很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就在一个月前，他因为在天仙争夺战中击败了彭建琪，从而拿下了胜利，成为了二十九名天仙继承者之一。
“至于之后的事情，我知道我表现得有些疯狂。”吉浩敲了敲桌子说道：“但是谁叫……我就是这种性格呢？”
“竟然是……这样……”程千凡集中精神再次消化着吉浩讲述的整个故事，他猛然发现这个故事的版本竟然和自己一直自厢情愿认为的那个版本相差那么的远，远到他甚至有些不愿去接受。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虑，这些疑虑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轻易讲清的，所以在这之后我也不打算继续用嘴巴表态了。”吉浩说完，将匕首手柄递给程千凡。
“你这是？”程千凡愣了愣后说道：“你确定……你就这么给我，这可是你……”
“我知道，没有了破碎匕首，就连拍档自己也是昏睡状态，那我就彻底地变回了一个普通大学老师，没有一丝战斗力。”吉浩真诚地望着程千凡说道：“我还知道，接过它的你可以轻松地结果我的性命。”
“那你还……”
“这条命，你要拿就拿去好了。虽然说了这么多，我姑且还是明白自己算是个罪犯的。你要是觉得自己负得起这样的罪孽，愿意亲手将我断罪，那你尽管去做就好了。”吉浩抿了抿咖啡毫无畏惧：“只是算是我求你了，无论如何，都要把陈安倩救醒，而且……好好照顾她，不要再让一个有用的女孩子被这疯狂的世界糟蹋了。”
“你……这……家伙……”程千凡伸出手接过了匕首，没有任何陷阱，没有任何反转剧情，自己就这样这么顺利地从自己面前这曾经最为可怕的敌人手上轻易地得到了他的一切力量来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