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些是他说的。所以听到宋倾城怎么问，宋臣玉并没有否认。
而是颔了颔首道：“这些是大哥说的没错，但都不是事实。事实是你们二人跌落悬崖之时，靖王殿下将一身功力尽数护住了你。结果弄得他自己命悬一线，若非皇宫那边及时得到了消息，想必他当真就要一命呜呼了。这样的大事，大哥本来是绝不会瞒着你，瞒着爹娘的。可偏偏咱们的靖王殿下……”
说到此处，宋臣玉顿了顿，看了一眼楚昭文。
这才接着道：“咱们靖王殿下，当时虽然只剩下半条命了，可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死拽着我不放，非要让我将此事隐瞒下来。否则的话他就宁死也不治伤，如此一来大哥无可奈何。才违心扯下了这个大谎。”
竟然还有此事？
宋大将军闻言，面色同宋倾城一样震惊。狐疑的看了一眼自个的大儿子。
确认他当真句无虚言后，才转头望向楚昭文，道：“宋某人，感激靖王殿下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说完双手一躬正欲对其行大礼，谢拜。
却被楚昭文一把拦住道：“宋大将军，你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宋大公子说的太夸张了。”
是吗？宋臣玉见状却也不着急辩解，反而微微一笑：“靖王殿下，臣后来可听说。当时连太医院首林太医，都亲自出诊了。难道当真是臣言过其实了吗？”
世人皆知这太医院首林大人，可是皇上的御用太医。
除了给当今圣上瞧病以外，从来不给宫中其他人诊脉。更莫要说亲自出诊瞧病了。当然，若真非生死攸关楚昭文这样一个不得宠的皇子。
又岂会被连夜送回金陵城救治呢。
这……沉默了半响，楚昭无言以对。
宋倾城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个上面，反而是倏地抬头，紧紧地盯着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用全身的功力来护住我？”
万一那天她大哥晚来了一步，或是御医赶慢了些。又或者是他支撑不了那么久。那他岂不就死了吗？他那么贪生怕死的人，上一世人都还没打进来。
他便抛弃她匆匆逃走了，这一世生死边缘了。他为何还会舍了自己来救她呢？
宋倾城不懂，她真的不懂！
楚昭文，估摸是没想到她会问的如此直接。面色微微一窘，才挠了挠头如实道：“本王乃是习武之人，总比你一个弱女子能熬。再说了，当时情况紧急本王来不及想那么多。”
来不及想那么多，所以这才是他最本能的反应么？
宋倾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盯了他一瞬，才开口道：“那你今晚来找我究竟为为了何事？还有，你为何要让我大哥隐瞒此事呢？让我知道了，让宋家知道了。感恩于你岂不是更好。”
无疑，她说的这是实话。也是众人的疑惑，当然就连宋大将军也想不明白这点。
按理来说，做好事不留名的他见过。但是舍命救人还不留名的他当真没见过。
况且，他救了宋倾城就等于宋家。欠下了他一个大恩情，宋家的对很多人来说。尤其是这皇室中人，可是不同常人的诱惑。难道他就不曾动心过？
“这……”楚昭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怔。没错，他来这里是要像她解释，可是那也只是像她一个人啊。并非像宋夫人，乃至整个宋家啊。
可事已至此，显然他也没有别的退路了。
于是沉吟片刻后，只得如实道：“没错，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这事。而且还有一事，也想一并告知倾城。只是……”
他说的这般吞吞吐吐，饶是再傻也明白了几分。何况这宋家的人，又岂会当真是傻子呢。
所以宋大将军与宋夫人互看了一眼。
最终宋大将军开口道：“靖王殿下，你与小女的婚事。我们二老是没什么意见。只要倾城也同意，那么此事就此定下。至于其他的事情，若是和小女有关。靖王殿下，也请但说无妨毕竟我宋家也不是那般随意任人欺凌的！”
最后这话，宋大将军说的颇有气势。
他在朝为官多年，虽是武将可能做到这个位置。还有什么看不透，看不明白的。尤其是在楚昭文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便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疑，只不过有些东西。他还是务必要亲耳听到，故而才怎么一说。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藏着掖着，那就太虚伪了。
所以，楚昭文闻言再没丝毫顾忌，而是直言不讳道：“倾城，你可还记得上次在凉城遇到的那帮流寇？”
她当然记得，若非遇到哪些人。他们又怎么会再次重逢，又怎么会遇到黑衣人，最后还被迫掉下悬崖呢。
等等，难道……
想到这，宋倾城不由得吃惊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流寇，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没错，他们都是五哥的人，而命人将你掳走也正是五哥的意思。”楚昭文肯定的回应道。
这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他想杀了她灭口，不，很快宋倾城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那楚昭宇真想要对她处之而后快。方法多的是肯定不会用怎么蠢笨的法子。而且他也没有理由杀她。
莫非他是想要……
见她果然聪明，楚昭文含笑着点头：“没错，倾城，此事正如你猜测的那样。原本这是五哥设计的局，本来那个及时出现英雄救美的人。应该是他不曾想被我路过破坏了。所以他才派黑衣人跟踪了我们。当然，那群黑衣人本就想要杀我。所以，我们会跌落悬崖全是我的责任。自然，救你也是我义不容辞的义务。”
这是实话，也是楚昭文的真心话。
可这话却说的甚为不讨人喜欢，若是换了宋倾城大概她会换另外一种说辞。毕竟已经舍命救人了不是么？可是瞧着他这副和往昔一样的呆笨模样。
不由自主的宋倾城嘴角弯了弯，她本就生的极美。如此一笑，在月色的衬托下，实在有种美人如花隔云端的朦胧美。远远近近的，低眉一笑甚是动人心扉。
“哦，所以呢，靖王殿下你就是特意跑过来告诉我，瑞王不是好人的。可是他是殿下你的亲哥哥啊。”言下之意甚为明白，这当哥哥的不是好人。
那你这做弟弟的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楚昭文正沉迷她那浅浅一笑当中，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听到竟然是这句话。一时间，嗫嚅难言不知该怎么解释。竟像个愣头青般的呆怵在原地，那模样和往昔沉稳的他。委实有天壤之别也不知外人见他这副模样。
会不会为之惊讶咋舌，可宋倾城瞧着却是十分的怀念和喜欢。
于是乎他俩就这样，一个傻站着不知所措，一个静笑着故意挑逗。
见他俩这副模样，宋臣玉倒是极为识趣，道：“爹娘，这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就先回去休息吧。”
事情和他想象中所差无几，宋大将军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故而，不做声的点了点头算是赞同。
宋夫人却有些不情愿，这婚事也未定下。而且这怎么晚了，他们孤男孤女的共处一室，这样当真好吗？于是乎，开口道了句：“老爷，可是……”
“娘亲，你和爹去休息吧。小妹这就交给我这个做大哥的吧。”说完，半推半送的将他的娘亲，和剩下的两个弟弟送走。当然，宋大将军不用他送。
自个倒是大步一迈放心的走了出去，见人都走了。
宋倾城这才意识到尴尬，赶忙收敛了刚刚想要作弄他的心思，道：“靖王殿下，时辰不早了。你要不也先回去吧。”
若是旁人听到这话，大概都会先行告退了。毕竟这婚事，宋大将军也应允了。简而言之他俩来日方长，实在不在乎这一点时间。岂料，楚昭文闻言却摇了摇头：“倾城，我还有话说。”
这……
这人当真一点都没变，还是那般的呆直！宋倾城见状很是无奈，正欲开口将其打发了。
不曾想，宋臣玉却笑眯眯的道：“不急，靖王殿下，你们有话慢慢说。家里人我都遣送走了。”
说完自个也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留下一个你们好好聊，我们绝不会再打扰贼笑。瞧得宋倾城甚为无语。
“大哥，你别走啊！你……”宋倾城试着喊了两声，可惜四下寂静无声，哪还有半点宋臣玉的影子啊。
见此情况，她只得无奈的望着楚昭文道：“说吧，靖王殿下，你还有何事要说。”
楚昭文，此刻已规规矩矩的坐在不远处的长凳上。
看了她一眼，才开口道：“瑞王的事情，你已知道我就不多说了。还有就是关于秦风的，此人我私底下也调差过。他并虽不像五哥那般心机深重，但也不可小觑了。所以，我想提醒你还是小心些。毕竟宋家的势力很多人都想要占为己有。而宋家又只生了你怎么一个女儿。”
哦，所以呢，他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敢情就是在她面前来诋毁情敌的么？
宋倾城闻言，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失笑道：“嗯，我知道了，那请问靖王殿下还有什么事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