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元难过地直掉泪。
郁老太君倒是翘起了嘴角。
“元娘,是怕祖母怪你,才哭得这么厉害的吗?”
“有一点。”谢元打了个嗝,“元娘怕祖母嫌弃元娘,给相公安排妾侍。”谢元嘟着嘴巴,“我不想将相公分给任何人。”
若说最初的时候,她倒是觉得无所谓,身为一个好妻子,给相公纳妾那是分内的事情,可是,现在,她不乐意了。
相公,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郁老太君倒是不介意谢元偶尔耍耍小心眼。她相信,听到自己不易怀孕,她心里的难受是真实的,只不过,就是在她面前卖个惨,让自己心疼心疼她。
不过,暄哥儿未来的路很长,按照现在的趋势,暄哥儿搞不好真的会往仕途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如果他的媳妇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她才要担心呢。
就像元娘这般,有分寸,有点小心眼,却又心地正直的人,才能够陪着他越走越远。
“那祖母,您不会生元娘的气吧。”谢元眨着有些红肿的眼睛。
“当然不会,元娘,祖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暄哥儿身体不好,我和你婆婆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我们的确也有抱着娶个健康媳妇能够多生几个的想法,但是到底,并不强求。”
“祖母?”
“我会努力的,一定给您和娘生个大胖娃娃出来。”谢元肯定地说,听到郁老太君这么说,她就知道了,即便她这一生无子,郁老太君和婆婆也不会为难自己,但是却会抱憾终生,别说她们,就是她自己,也不能接受这种事情。
“好,祖母等着给你带小孩。”
这边,谢元和郁老太君两个人亲亲热热地描绘着未来有了小孩以后该如何如何,那边,郁三郎,在听闻谢元遣来的木香所说的事情以后,脸色更加凝重了,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面产生了。
刘大夫最为出名的是妇科,春风楼里的云梦是出了名的卖艺不卖身,那么她为何要请刘大夫去?
莫不是,怀孕了,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才需要刘大夫……
郁三郎想起那日见到云梦那种怪异的感觉,一瞬间,那些疑惑的地方便都连在了一起。
对啊,若是云梦怀孕了,然后被巧儿或者雨梦知道了,以此来威胁她,她便有了杀人动机。
那为何要杀贾廉褚呢?
莫非孩子是贾廉褚的?他强迫了云梦,因此云梦怀恨在心?
还有季承安?
季承安是个风流浪子,又怎么会放过春风楼的云雨梦呢?
郁三郎,越想越觉得疑点甚多,他想了想,便让陈文繁和蒋毅明再去春风楼里面探一探,当然,不是以官差的身份,而是以恩客的身份上青楼走一趟。
陈文繁嘴皮子利索,容易调查出线索来,蒋毅明武力值高一些,可以相对保护好陈文繁。
看着两个人点头,一前一后地离开书房,郁三郎倒是有些感慨。
重生一次,倒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他得到了很多助手,不过,最让他高兴的莫过于元娘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
门咯吱一声被人轻轻推开。
有人踮着脚尖进来了。
走路的声音也刻意放缓了。
郁三郎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美貌女子,正端着托盘,一脸娇羞地看着他。她穿着时下在贵女圈之中最为时兴的襦裙,腰肢被勒得紧紧的,胸部鼓鼓的,配上那红艳艳的脸,怎么看都带着几分魅惑。
“三少爷。”她轻声喘着气,端着托盘的手抖了抖,慢慢地靠近郁三郎。
“你是谁?”
“我,少爷,我是,我是雏兰,我……”
“放肆,一介奴婢竟然敢对着本少爷自称我?”
“少爷,我不是奴婢,我不是奴婢。”郁三郎冷下脸,那雏兰便觉得一阵心慌,手抖之下,竟然摔了手中的托盘。
盘中的杯子,碗筷碎了一地。
郁三郎皱着眉头看着一地的狼藉,神情更为冷漠。
“来人啦。”
喊了几声,均无一人进来,郁三郎沉着脸,看着面前,一脸羞愧欲哭的人,心头的怒火已经蔓延开来了。
“少爷,您,别喊了,雏兰是来伺候您的,是,是辅国公吩咐的。”她是孙姨娘的亲戚,在她父母死后,便一直住在了辅国公府里。
不过,她住的是最靠近角落的一个小院子,平日里,也就只有她和她的丫鬟小香在,一般都不会有人去理会她们。
她也曾很努力地去奉承孙姨娘,可是孙姨娘似乎不太看得上她,并不愿意理会她。
渐渐的她都已经十八岁了,可是却依旧待字闺中,孙姨娘似乎并没有打算为她谋取一个好的亲事。
若是再这般下去,估计她要成为一个没人要的老姑娘了,一身都待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面。
等到老死以后,辅国公府的人,好心的给她准备一薄棺,若是那丧了良心的,估计会直接将她丢在了乱葬岗。
她必须要改变现在这个局面。
今个儿,小香生病了,她去给小香抓药的时候,意外听到了黄大夫对着郁三少夫人所说的话。
不易怀孕。
郁三少夫人不易怀孕,那么是不是,她可以有一个机会,只要她能够怀上三少爷的孩子,那么她……
想到这里,她连忙回去,求到了孙姨娘面前,想要给自己谋个出路,也可以安排个人手在奉国将军府中。
她想,孙姨娘肯定是愿意的。
一切也如她所想,孙姨娘听闻此事,非常高兴,当下,便去和辅国公商量了。
辅国公也同意,让郁管家带着她来到了这里。甚至郁管家还给她安排了一下,调开了书房的仆人。
让她得以轻松进入书房,来到三少爷的面前,她想,虽然她不如府中小姐来得飘了,但是她的身段却比她们成长的更好。
三少爷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不管你是谁安排的,给我滚出去。”
他生平最看不上的便是这种爬床的人。
她说她不是奴婢,那便是寄宿在辅国公府里面的亲戚。
老太君自是不用想,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她娘身份贵重,更不可能有这种自甘下贱的亲戚,那么定然是孙姨娘那边的。
别说他心中只有元娘,不会碰触他人,便是他此时孑然一生,也不会让孙姨娘的人靠近他。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再说一次,给我滚出去。”
“少爷,少爷,我是真心爱慕您的,您就给雏兰一次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