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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抉择

当初他在车祸中虽然没有过错,却因目睹好友惨死而心情压抑,找张淑华倾诉,糊里糊涂地就撞到了莫青螺手里。莫青螺的催眠手段非常高超,让他的痛苦记忆非常迅速地消失了,他便对她非常崇拜。即便如此,莫青螺叫他加入了那个可疑的组织的时候,他也没有答应。在这个时候,他脑子里就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段记忆。

说是出现,是因为他无法确定这段记忆是真是假。他坚持认为自己绝没有干过记忆里的那种事情,可那段记忆的真实感又那么强,强到让他迷惑。

那段记忆里,他协助同组织的人杀害了一个受害人。他怀疑这段记忆是莫青螺给他植入的,却因为恐惧一直没敢去验证――如果是真的该怎么办?

因为无法确定这是真的,他就一直犹犹豫豫地呆在组织里。但现在已经他已经不能再犹豫了。按他的经验,莫青螺对黛雪落不会只是试探的。她会让黛雪落犯下重罪,以保证她没有二心地呆在组织里。

面对这样的形势,他还可以继续犹豫下去吗?

风千翌的担心果然没有错。不久后黛雪落就接到了一个命令。莫清螺说安心太笨,留在组织里是个祸害,叫黛雪落去杀了她。莫清螺明确地跟她说,如果她杀不了安心,她就没法继续呆在组织里。不让她呆在组织里的后果,想也知道,一定是对她和风千翌的斩草除根。

接到这个命令后黛雪落脑中一片空白,全身都传来了崩坏的感觉,喉头里甜甜的全是血腥气。她没想到莫清螺会这么狠毒。她本来想慢慢地在组织里调查,收齐他们犯罪的证据之后再向警方告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用力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扎进了肉里。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做出决断。可是她能做出什么决断呢?

她的指甲又朝肉里深入了些,一道血线从她的手心里潺潺流下。她现在该做什么她还不非常清楚,但她知道自己必须铤而走险!

黛雪落是在一个黄昏找到莫清螺的办公室的,神情恍惚地像个魂。莫清螺知道她是想打退堂鼓,冷笑了一声,装作专心地看着自己的医书。

“主人……我会对组织非常忠心的……”黛雪落走到她的身边,膝盖微曲,似乎要跪下来。

莫清螺没有理她,只是从眼角用冰冷的目光瞄着她。

“安心是个警察……我要杀她真是很困难……”黛雪落见莫清螺不理她,稍微有些惊慌,全身无力般瘫了下去,跪坐在莫清螺的面前,伸出手恳求式地轻触着她的膝盖。她的手指和手腕上都戴上了金属的戒指和手镯。它们都很宽,表面也被打磨得非常光亮。

“来跟我讲价钱?”莫清螺转过脸来,目光像刀子一样剐着她,“这对一般人来说是很困难,但如果你只是一般的人话,我们要你干什么?”

黛雪落被她的话镇住了,脸色“唰”地一下暗了下去。

“好吧,我立即去想办法……”黛雪落无可奈何地说,然后缓缓站起。就在她站直的那一瞬,忽然掏出一把刀子朝莫清螺捅了过去。

莫清螺及时抓住了她的手。她这时是真的惊骇,眼中射出了恶狼般的目光,“你竟敢?”

黛雪落没有理她,只是拼命把刀子往莫清螺胸口推。她一改刚才的萎靡的样子,目光凶狠甚至疯狂。

“你这傻丫头!”莫清螺紧咬着牙,嘴边像被钩子钩起般露出狠笑,“你想要牺牲自己,以保全你的风千翌吗?哼哼,即使你今天杀得了我,组织里余下的人也能让你和风千翌比死得还痛苦!”说着她把黛雪落连人带刀子都摔了出去。

黛雪落摔倒在地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握着刀子。莫清螺警惕地看着她踉跄站起,没想到她没有再向莫清螺发起攻击。她阴险地看着莫清螺,脸上露出莫可名状的笑容,忽然反手一刀,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莫清螺一呆。黛雪落踉跄出门,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声,“救命啊!”

莫清螺这才惊醒过来,慌忙朝黛雪落冲去。她明白了!

黛雪落的目的看似是诬陷莫清螺杀她,其实远没有诬陷这么简单。她迟迟无法向警察报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的原因,除了顾忌风千翌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她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所说的一切不是胡思乱想。既然没有证据,她就创造证据。如果她对警察说,她是在莫清螺的面前揭露了她的罪行才被刀刺,警察就有可能相信她说的话!她之所以要先拿刀刺向莫清螺,就是为了让刀子能沾上她的指纹!

因为莫清螺的办公室就在警察局里面,听到叫声后有很多警察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见莫清螺冲向浑身是血的黛雪落,非常吃惊但没有呆住,闪电般冲上来把莫清螺拉开。

“哎呀……这孩子恐怕神经出了毛病,来到我的办公室,说了一大些胡话,接着便拿刀刺自己……”莫清螺强笑着说,还想混淆是非。

大周脸上忽然现出非常奇怪的神情,咳嗽了一声说:“如果是她一个人的话……还有可能是在说胡话……”

“你说什么?”莫清螺嗅到气息有些不对。

“刚才风千翌来过了……他说得更多……”

莫清螺如遭雷击,几乎要瘫倒在地。

风千翌终于作出了抉择。他趁监视他的人不注意,跑到了刑警队,把一切全都说了。因为此时关系到内部的人,大周对这件事暂时保密。就在他刚说完不久,黛雪落又到了莫清螺那里,演出了那么一出戏。

风千翌为了不引起组织里的人注意,作出抉择前没有联系黛雪落,没想到还害她挨了一刀。不过谢天谢地,黛雪落只被刺伤了软组织。

刀子上清晰地印上了莫清螺的指纹。黛雪落的戒指和手镯上也是如此。她戴这些东西的目的,就是为了更清晰地套取莫清螺的指纹:防止扭打时指纹无法印在刀子上。

黛雪落一口咬定是莫清螺要杀她灭口。加上风千翌系统而又精准的供词,警方立即对莫清螺进行拘留。在知晓内情的风千翌的指引下,莫清螺的组织很快便被警察捣毁了。关于莫清螺指示组织里的人残害女性的动机也很快浮出水面。

真像好莱坞大片里演的那样。莫清螺竟是个两性人。在男女两个性别之间,她更希望能成为女人。家里想方设法给她上了女性的户口,也把她当作女孩教养,但她就是希望能变成真正的女人。家里人经不起她的软磨硬泡,给她作了手术,手术却失败了。她现在非男也非女。迷恋女性,想要变成女性,却永远变不成女性,莫清螺在这种痛苦中渐渐变态。他的父母都是公安学校的老师,一直希望她能当警察。想法子掩盖住了她的是两性人的事实,把她送去搞公安心理研究,没想到竟为她以后的犯罪打下了基础。

风千翌和罗思成相互倾轧时是瞒着她的。当初警察送黛雪落来,请她用催眠唤起黛雪落的记忆的时候,她也有所怀疑。但那件事情。事实上是孙严为组织掩盖了罪状,她就以为这是风千翌和罗思成联合起来保护组织,否则早就对风千翌发难了。

问题解决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调查风千翌的那段记忆是否属实了。黛雪落是最后才知道他还有这段记忆的,一时间惶恐不能自已,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难道跨过这么的艰难险阻,还要回到原点吗?

过了几天,调查的结果出来了。风千翌的那段记忆完全是被莫清螺用催眠植入的,他什么都没有做过。至于他其他的那些小错,全能被他的立功表现所抵免。

事情结束后风千翌立即跑到医院去看望黛雪落。看到他那种彻底从阴霾中解脱出来的笑容,黛雪落觉得自己已经身处天堂。在她的心目中,悲伤和苦难在这一刻永远画上了句点。虽然以后仍可能有不幸的事情来造访她,但她觉得那些已经不能被称作“不幸”了。她人生中所有的不幸,已经在这一刻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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