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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去外婆家过暑假

暑假的时候,我们“福尔摩斯”发明社的成员会约到一起“探讨”问题,实则是大多数时间都聚在一起吃妈妈做的大餐。可是我就没这个待遇了,因为一到暑假的时候,我就要和同学们还有米汤分别一段时间了,妈妈会带我到外婆家住一段时间。

外婆家住在乡下,乡下的日子总让我觉得时间走得慢慢地。

白天的时候,妈妈会在菜地里和外婆一起干农活。妈妈穿着白色的衬衫,还有肥大的裤子,裤腿卷起来到膝盖,戴着一顶很大的草帽,整个身体都可以被草帽遮住。这个时候外婆显得和蔼极了,她指指这里,指指那里,妈妈便顺着她的意思捡捡蔬菜或者翻翻泥土。她们高声地说着什么,可是我站的远听不清楚,看了一会儿就一溜烟跑到外面玩去了。

乡下的夏天也很热,可是这和城里的热有点不一样。外婆家的夏天是绿色的热,可是城里的热便是真正的热了。

妈妈给我也系了个小小的圆帽,好挡挡太阳。乡下有很多很凶的大狗,用绳子拴在木桩上,专门用来驱赶想偷蔬菜的人或者是想吃稻米的麻雀。它们冲我大叫,我也冲他们“呜哇!”地大叫两声,他们反倒会被我吓住,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便得意地离开了。

乡下的孩子最容易相处了,他们一开始就能把你当成自己人。起初我只是看着他们玩,不知道该不该加入其中。看到站在一旁观望的我,他们就把我也叫过去一起玩。刚开始我还放不开,但是后来就发现乡下真是再好玩不过了!我们可以去山里摘果子,雨天的时候还能光着脚丫在泥水里追逐打闹。

我们最喜欢的就是在小河里打水仗,没有规则也没有限制。你要是乐意,甚至可以把河底的泥巴扔到别人身上。水里有蝌蚪,有青蛙,有小鱼,不过很难捉到。有个男孩子好不容易捉住了两只很大的蝌蚪,用玻璃瓶灌水养着,没想到等我走的时候,蝌蚪竟然长出了两只后腿!

现在回想起来,妈妈每个暑假不辞辛苦将我带到外婆家玩,不仅仅是因为她想念外婆了,还因为乡下实在是最适合孩子的地方了。

外婆家的房子后面有一口井,关于这口井有很多传言。最早的传言是这口井会吃掉不听话的小孩。所以附近的小孩子都不敢接近这口井。

不知道是谁传出这么可怖的言论,对小孩子实在是不公平的。还有那一类吓唬孩子“用手指了月亮就会被割去耳朵”或者“你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这些谎话,对孩子的打击太大了。妈妈就从来没骗过我,她将我领到井边,和我一起把冰在井水里的西瓜打捞上来,所以每次我们都能享受到甜而冰爽的西瓜。

妈妈也从来不说我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这一类的话。小孩子最早的问题除了“我是谁”还有“我从哪里来”?我是从哪里来的呢?爸爸妈妈多么的聪明啊,他们将妈妈肚子一天天鼓起来的图片画成动画片,最后爸爸一个亲吻,我就“噗”的一下子出现在画面里了,仿佛宝宝的出生只是一个吻那么简单。

我每每翻动那本专门记录我的孕育到出生的小画册的本子时,都被爸妈的良苦用心所感动,长大以后我知道小孩子是从哪里来的了,但是爸爸妈妈美丽的谎言依然让我为之动容。后来我有了自己的小孩,我选择了和爸爸妈妈一样的方法,将自己孕育小宝宝的过程画成了图册,并把图册当做送给小宝宝的第一份礼物。你会怎么告知自己的小宝宝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呢?千万不要说“从垃圾桶里捡来的”这一类的话呀!

外婆有时也会嫌我太淘气,皱着眉头说上几句:“陶啊,小女孩子要有点小女孩的样子……”

我一看外婆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冲她吐一下舌头又继续手舞足蹈的乱玩了。(我直到长大以后都很喜欢“手舞足蹈”这个词,因为一想到这个词,脑海里的自己就像面条一样扭来扭去,逗得自己咯咯笑。)

到晚上出来纳凉的时候,我就安静了。因为乡村的四周都是黑暗的,自己没有那个胆子了。外婆搂着我,妈妈在旁边坐着,我和妈妈还有妈妈的妈妈一起享受这宁静的乡村的夜晚。

外婆总会轻轻拍着我,唱她的歌谣。

“小小的宝贝快快睡,快快睡吧,睡……”

“月儿弯弯挂树梢,摇啊摇,摇到了外婆桥……”外婆古老的声音,加上乡村那些最美丽简单的演奏家的伴奏,我的童年就被填满了。

在我睡熟之后,外婆和妈妈会轻轻地聊天,无非是关于妈妈的工作,关于爸爸,关于我,说到有趣的地方,她们还会发出咯咯的笑声。

我好想和她们一起笑啊,可是眼皮已经沉重得睁不开啦!只记得外婆将一块小毯子盖在我身上,用很温柔的动作抱起我。这个时候的我可真是没有平时的风范了,只知道耷拉着脑袋睡大觉。梦里我还在念叨:“米汤,我快回来了,你不要太想我呀……”

我要走的前一天晚上,小伙伴儿们来找我,送给我一些小礼物。有不知哪里寻来的亮闪闪的玻璃,还有一颗很圆润的石头,或是一片白色的美丽的贝壳。我回去以后把它们存放在一个盒子里,想了想,又在盒子上写了一句:谁也不许动!才放心的搁在床头。(后来我发现,其实根本没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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