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甲辰龟,外甲坚硬如冰铁,防御无双,果然名不虚传啊!那‘四宫兄弟’虽然以配合严密的天王阵与其对战,但是只有老大武道修为在正二品巅峰之境,其余三人构不成威胁,实力相差太多,估计要吃大亏了。”
此时那个赤河帮门主苍老的声音响起,李辟邪闻言才确定那四个模样差不多的青衫人,果真是“四宫兄弟”,目光转回泽湖的战斗中。
“四宫兄弟”以一前三后的天王阵法,四人配合严密,不断闪突切入,掩护和侧援,纷纷攻向辰龟魂,但是辰龟魂丝毫不为所动,依然一爪一爪地拍向接近的人,越战越勇。
那四人的攻击,除了老大的拳掌令巨爪有所畏惧和缓滞之外,其他三人果如那河帮门主所言,基本上就是给辰龟魂搔痒痒,不值一提,没有起到丝毫攻击效果。
不到半炷香的时辰,其中那个四十岁左右估摸是年纪最小的宫老四,一击之后退却,脚下不知道踩着了什么,身子一歪,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辰龟魂倒是狡智,立刻瞧准时机,一爪拍过去,其余三人忙过来阻挡,但是已经迟了一步,那宫老四吐出一口鲜血,就像断线风筝一样飞出去。
“老四!他娘的,跟这畜生拼了!”其中一人怒不可歇,就要攻向辰龟魂。
“老二,不要冲动!”那老大一把扯住那个就要攻向辰龟魂的兄弟,道:“撤!实力相差太多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另一只手也抓住另一个兄弟,急忙跃向那老四落下处。
那宫老四恰在这时候,刚好跌落湖面尚未下沉,被老大拦腰一把抱住。
宫老大看着他脸色苍白,几如白纸,嘴角还断断续续地流着血丝,已经受重伤昏迷不醒。
他忙伸手探其命脉,发现脉搏还在微弱跳动,不由心中稍定,将手探在他的后背腰腹气海丹田处,谷催真气输送,为其疗伤。
其余两人看到老四还有得救,也不禁稍露喜色,一左一右地站立在两人身周,为其护法,四只眼睛还在恶狠狠地盯着泽湖中肆虐的冰甲辰龟魂,眼神宛如一片片的凌厉飞刀。
“哈哈哈哈……”
一阵长笑,人群中一名身穿白袍的黑发长须老者,飞身跃起,宛若轻燕,双手戴着一双精铁手套,几个起落间便攻向辰龟魂,还挑衅地嘲笑“四宫兄弟”道:“宫辰溪,你不服老不行啊!好好地在旁呆着,看老夫手段如何?”
那宫家老大宫辰溪仍然在一脸镇定地为老四疗伤,不发一言,其余老二老三两人则没他家老大那么好的镇定功夫,不约而同地翻着白眼冷哼。
老三嘴上更是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道:“孙羽亭,你自己试试就知道,倒是命硬点,我们宫家可不想明年清明时,冒着绵绵阴雨大老远地跑到潜龙岛给你拜山烧冥纸!”
那黑发长须老者孙羽亭冷冷一哼,运掌击向辰龟魂。
辰龟魂也不甘落后,巨爪也拍了过来。
一掌一爪一接触,孙羽亭就倒飞几步,面色发青,一脸凝重,再提起真气,快速地击出数掌,“啪啪啪……”地响作金石相击声。
那辰龟魂似乎感到隐隐作痛了,一挑尾巴,报复性地提起巨爪拍向孙羽亭。
孙羽亭早有提防,几掌之后,身形速退,几个起落就退回到泽湖边。
只见他长须和白袍已被浑浊的湖水沾湿,一身斑斓,略显狼狈,额头更是渗出细汗,呼吸有点急促。
待到心神稍定后,孙羽亭便对着围着泽湖周围的人群作了四方揖,声如洪钟道:“马护法,江青龙,还有各大世家和五大山的朋友,这只畜生王八相当顽横,怕是仍有从一品巅峰境界之实力,实在不容小觑。不过,它再如何强横,毕竟只有稚童灵智,假若我们各派势力中各出强者,对其车轮大战,必能将其收服。至于最后鹿死谁手,我们就赌一把,看谁的手气好,如何?”
此语一出,泽湖边熙攘混乱的人群顿时安静不少,所有目光都投向他,再继而看向自己人群中领头之人,等待着表态。
“不错!我修罗宗愿意车轮大战,究竟鹿死谁手,能者得之,哈哈哈哈……”那边一群棕色衫的修罗宗应该是孙羽亭所说的修罗宗左护法马颠出声同意。马颠其人,因为左腿天生比右腿稍短,走路如跛,所以人们都暗地里称其为马跛子。
“说的好!我房某人赞成。”说话的是约五十岁,身穿灰衣,背挂一柄长剑,身材挺拔的飞来峰青霜剑派长老飞虹剑房玄天。
“好!我鹰嘴岭虽然人少力微,也愿搭手助战。”这是鹰扬岭百草堂的当代大弟子金鹰陆服,其人生得方嘴勾鼻,确实名符其实的“金鹰”外号。
鹰扬岭百草堂堂主是人称百草药翁的戴老头,年过八十,传言其人通常只埋头于炼丹制药,醉心研究药理,极少在五行大地中走动。平日里只有四个弟子撑着门面,分别是金鹰陆服,铁鹰甘明澈,飞鹰庞坤和陆服之妹玉鹰陆翠玉,近年来虽名列五大山之中,但出色的弟子极少,故而有人少力微之说。
“好,我黄石山霸刀门同意。”这边黄石山腰挂长刀的两位不知是长老还是执事的老者也出声附和。
“我燕家和乱云渡云隐山庄也赞成。”这边两群人靠在一起,亦是人数最多,约有百八十人,为首的一位六十岁左右,身材修长,神情冷傲的华服劲装老者,此时也出声赞成。
“我冷家同意!”较远处一把冰冷阴寒的中年男子声音响起。
“宫家老四有伤在身,不便插手,所以,有心无力,恕不奉陪了。”宫家的老大宫辰溪虽然看不惯其他势力的投机取巧,却相当冷静,与其余两个兄弟老二老三,抬着受重伤至今昏迷的老四,退回了泽湖边宫家的人群内。
“五大山中龙凤两族如何看待此议?”
孙羽亭看到众人纷纷表态,满意地捋着胡须,将目光转向那边穿龙纹服和凤纹服,却站得最远的两群人,静静等待回答。
李辟邪远远地看去,只见那两群人中几乎没有浪费任何思量的时间,都纷纷表示不参与。
“哦,也罢。”孙羽亭听了,似乎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和遗憾,接着望向紫衣黑袍那边道:“白家小姐,白家如何?”
白家自然就是白紫川和那一群黑袍人了。
李辟邪望过去,只见白紫川盈盈走了出来,朝四方作罗圈揖,清冷道:“承蒙孙前辈和各位英雄前辈豪杰抬举,小女子这厢有礼。小女子年纪尚幼,不谙世事,此次出门也谨遵祖母嘱咐,只为增长见识和历练。但是既然有幸得邀,即便家族势单力薄,不敢造次与诸位相争,定也要略尽绵力。望各位前辈海涵。”
女声婉转动人,回答虽然是模棱两可,但进退有礼,非但未得罪人,而且听得舒服,令众人闻言觉得愉悦之余,不少人更心中暗叹:白家白希侯早死,但有女初长成,当是含笑了。
孙羽亭捋着长须,眯眼看了几眼黑袍中那一抹随风飘扬的紫衣,转向赤河帮那边道:“江青龙,你带着高矮二子而来,该不会也是看热闹来的吧?”
赤河帮领头的是赤河帮门主江开图,外号混海青龙,同辈中人就以江青龙称之。
江开图略一思索,苍老的语调便响起,道:“孙羽亭,十几年了,你老头儿还是这副臭脾气!不过,我江某人这回却让你看走眼了。我来强攻第一轮!”说完,不等孙羽亭回话,纵身攻向辰龟魂,双拳散透着淡白色光泽。
孙羽亭继续眯着眼睛,捋着胡须,沉默地看着。
只见他踏水而进,速度极快,几个起落间便跃至距辰龟魂三丈之余,隔空连挥数拳,数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拳头状气团,如骏马奔腾般撞向辰龟魂,招式之精奇,气势之强横,是李辟邪至今为止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太可思议了!
李辟邪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高手!绝对是他娘的高手!这个赤河帮门主江青龙是自己至今为止,平生仅见的生猛强者!
他转身刚想再询问宁姓男子,那个江开图的赤河帮是什么来历,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宁姓男子已经不知道何时消失离去了。
李辟邪再往四周和树顶上寻找,还是没有发现其踪迹,遂暂时压下疑问,看向泽湖中那个注定耀眼的矫健身影。
泽湖中,江开图或掌或拳,动作比辰龟魂还要快,气势如虹,招式大开大合,始终围绕三丈左右,凌空出招,一下下击打在辰龟魂上,其坚硬的冰甲“砰砰”作响,还不断跌落细碎的冰块,显然是开始受伤了。
辰龟魂“嘶嘶”乱叫,左冲右突地想近身还击,却始终与江开图相隔三丈有余,不得寸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