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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爱与怀疑

李思弘最近出门约会的事他的母亲有所耳闻自然喜不自禁,没过多久也出院了。李思弘不想让他母亲多操心,也就敷衍着跟家里说已经在谈着恋爱,每每把倩影拿出来当借口的时候也总是有些心虚,自从上次来两人一起吃过饭,似乎之后再没有什么关联了,她并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他也一样。很微妙的关系,他总是想起来她跟他说的那些话,他说他糊涂?他决定去看望一下顾小悠,记得之前陈宇跟他说过小悠上班的地方食在译员附近的一个园艺公司,他便闲来无事拿起地图在那医院附近仔细搜索了起来,好容易发现了一个金鑫园艺,觉得坑定就是这家没错,一阵欣喜过后,又觉得这样唐突的上去也不大好,于是就决定站在楼下等着,一直等到下班时间,大楼陆陆续续的人就要走光,他仍然没有看到顾小悠的身影,心里着急之际忽然看到从大楼的一楼竟然跑出了一只狗,是个浑身棕褐色的毛球,那不是他的小白吗?它怎么会在这里?

李思弘正出神之际,只见小白的后面紧跟着的小悠也一起跑了出来,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头发高高的绑在头顶筑成一个马尾,多了几分俏皮可爱,她在小白的身后紧追不舍,一手拿着自己的包一手正在努力去抓那被小白撑脱了的绳子,有些狼狈,李思弘见状就马上跑了过去,从正面抓住了小白,这小家伙看起来还好似通晓几分灵性,也可能使有些熟悉李思弘身上的气味,被李思弘一把抱起,两根前腿直直的向前伸着,有些木讷一时不知所措,用力把鼻子往李思弘身上凑过去,感觉到那味道似曾相识便温顺了起来,伸着脑袋撒娇。顾小悠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一见到李思弘先是吃了一惊,再后来也笑了。“怎么这么巧,你看,小白还是认识你的,它愿意听你的话。”

李思弘也咯咯的笑了起来,“我刚好路过,没想到看到小白了,真巧。不过我也好奇,你这是在上班?上班还能带着宠物吗?”李思弘变出一幅顽皮的样子开始逗乐,也是奇怪,像他这样呆板的人,平日里和学生们都不曾这样顽皮的相貌倒是在顾小悠这里接二连三的出来了。

“我也很懊恼,”顾小悠抱过小白,有些埋怨的看着它,“这小家伙的狗粮吃完了,家里的东西都被他咬了个遍,把它自己丢在家里我有不放心,这不,无奈之下只得把他抱了过来,交给值班的阿姨帮我暂时照看一下。”

“你在这家园艺公司上班?”

“是的。”

“看不出来啊,还是个艺术家?”

“园艺的种类很多,看你做哪一种,严格意义上讲,我也算是半个吧,我在做花卉、盆花造型各个方面的。”

“是一直在这里上班?”李思弘忍不住想要问下去,总觉得这个女生有太多的地方在吸引着自己。

“我换过工作,去做了一段时间的播音类的工作的,后来又做回执之前的工作了。”顾小悠摸着小白的头说。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多功能。”李思弘接着打趣。“你做什么类型的播音节目吗?”他问。

“预报天气的。”顾小悠瞥了他一眼,觉得自己再这样一板正经的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想着赶快敷衍了过去,也挺好。

“那为什么要换工作了?”李思弘穷问不舍。

“因为海洲的天气太难预测可以了吧!”顾小悠有些不耐烦。“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做?不然,陪我去给小白买点口粮?”

“当然可以。”李思弘爽快的答道。

是啊,她又做回自己的工作了,这可不,距离上次预报天气已经三年过去了,真是太快了,对于年轻的人三年五年可以是咫尺天涯,而对于不再年轻的人,三年五年反而就是弹指一瞬了。她上次预报天气还是三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在彩排背稿的时候。

那天中午她从陈宇的办公室里跑了出来,满心的委屈,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只觉得神情恍惚,这种时刻她是最害怕一个人的,就直接回单位早早的做起了准备,要知道后天她就要正式上班,这种状态还是趁早调节的好。她也忘记那天中午她到底去陈宇那里都说了些什么了,只记得主题是自己实在是太压抑了,关于夏远的事,而内容却早已经被剧烈的头痛折磨的没了轮廓,可是她却惹得陈宇也不高兴了,也许真的是自己太烦了,让他也对自己毫无办法。说到底,这也是她和夏远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可是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生疏了,因为夏远,陈宇的态度有了转变,他记得自己走的时候还看到了陈云,她来她竟然都忘记了跟她打声招呼知会一声就走了,也不好。她真是昏了头了,静下心来自觉是自己的不对,想去给他们道个歉报个安好,可是自己的情绪实在是太差了,连道歉的心思都没有力气去想。到了这种时刻,除了硬性的毫不牵涉到真感情的事情她可以机械化的去完成之后,恐怕任何别的,她都做不了。

她拿起自己的稿子,看了看,明天海州还是会下雨。这是多么让人踌躇的天气啊……她看着稿子发呆,那纸上的密密麻麻的字眼仿佛也不安分的跳了起来,左一个右一个,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她用力揉了揉眼睛,情况好了一些,可是盯着那稿子看,头又开始发晕。她摸摸自己的额头,是发烧了吗?不清楚。

而此刻,她最想念的依恋的人,她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胆量打给他。这时候,仅仅有爱,让她感到了她是这样切身的孤独。不,她需要他,她知道的,他们是这样心有灵犀的爱人。她是这样的想念他,她的头仿佛在缓缓升温,就连带着那想念都有了几分温度。可是,万一他在忙呢?万一他的妻子在身边呢?万一他在开着车?万一……万一各种他不适合接电话的时刻都在此刻,我可以打这个电话吗?她在心中不停的盘问着自己,她是多么想要听一听他的声音,即使见不到他的人,通过这电波,她哪怕听一听他的声音也好啊。可是她又从来没有像这个时候一样害怕,她好害怕听不到他的声音或者是他不能跟她说话,她的爱是如此的卑微,甚至连请求的语气她都不敢。最后,她还是按下了那个她早在心中念过了无数次的熟悉的号码,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去拨通了。

“嘀……嘀……嘀……”电话的每一声音节,就像是一场宣判的角力,对于顾小悠,每一个声音结束倒下一个声音响起的空档都是她充满了希望的时刻,指不定在某个漫长的等待之后便会有一个清澈的她期待已久的声音就会响起了,不知是不是自己生病的原因,她感到自己有些病态。当最后一个声音结束之后,电话的那头陷入了一片忙音之中,她的心也仿佛一瞬间就沉入了大海,一样的渺茫。

可是她又不甘心,不知哪里来的蛮横让她又拨了一次,这么长时间来,她是第一次这样倔强的去找夏远,可是这次不同,才想了两声,电话就断了。是的,是断了,是被人为地挂断了。而这样的结局,对于顾小悠来讲,倒还是不如忙音来的轻松一点。

她放下手机,刚才的动作已经耗费了她大半的体力,这时感觉到自己发烧还真是不轻,不看稿子整个脑袋也觉得哄哄乱响。坐了一会儿,她起身给自己装了杯水,滚烫的水顺着喉管流了下去,登时让她的头上冒了一层汗,整个人反而清醒了不少,头也没有之前那样眩晕。她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打电话给夏远的举动,反而觉得那好像根本不是自己做的出来的事情一样,她平日里是从来不会这样任性的。可是,她的确做了。过了一会儿,夏远的电话打了回来。

“小悠,你怎么了,我刚才在开会呢,不方便接你的电话,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是小悠终于从电话的那头又一次听到了夏远的声音了,不管之前是什么心情,而现在听到了他的声音,竟然满心只剩下欢乐和喜悦了。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她的头还是有些烫,这样听着夏远的声音竟分不清这是温暖还是滚烫了。

“没事就好,我在公司呢……”夏远在电话里焦急的解释着,小悠正要开口说让他去忙,却在那嘈杂的背景声音里认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就是上次那个在电话里给夏远打电话的女人的声音,好像在叫着夏远的名字,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顾小悠呆了一下,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倒了下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天色已经擦黑,再没过多久就要开始录播了,看着自己倒下后甩出去很远的手机,上面还有三个夏远的未接电话,想来应该是他后来又打过来的吧……他匆匆的又给自己灌了一大杯热水,便拿起外套准备去录播。但是她的心里总觉得是像被谁掏走了一个洞。

他为什么要骗我?他为什么要骗我呢?我们是世界上最信任彼此的人不是吗?那么,我宁可他光明正大的告诉我他在和他的妻子一起这样不好吗?他为什么要撒谎呢?他觉得自己是不能原谅他的了。可又转念一想,他这样是为了让自己不要伤心吗?他在意她,爱护她才想守护她保护她不是吗?为社么自己会变的这样斤斤计较呢?难道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吗?不,她应该体谅他。

可是他不应该欺骗自己,顾小悠边向录音室走过去一面不停的想着,他不愿意告诉我是因为他的妻子在身边而我在电话里,他在妻子面前对着我说假话也是很难得了。因为他爱她啊。

一个人对着自己所爱的人说话,可不是声音都会改变吗人么?

人类真是自私的动物,她突然想着。不知是不是发烧太过,有些神志不清。

“男人为了女人,女人为了爱情。”

她冷冷的说了一句,倒在了录音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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