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姐笑了,说:“小蚂蚁,昨天我看见你在练习射箭,可以开几次?”
马毅郁闷地说:“一石弓我只能拉开一次,然后就要休息半个时辰。”
“已经不错了,假以时日坚持锻炼,你一定可以恢复到两年前的力气。”
马毅无趣地说:“是啊,可那已经是两年前的力气……”
“空有一身力气,又能改变什么?说实话,我宁愿你一直就这样。”
马毅不喜欢这个话题,他看了看发黄的天空,说:“桑姐,你怎么不问我们去竹林做什么?”
“反正在村里心里也发慌,还不如去路口守着,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
马毅有些汗颜:“桑姐尽管宽心,九叔他们绝对没事的。”
“恩。”
“我忽然想起那只被仙人炸毁的魔物血肉,我们完全可以带回村子给大家分食,记得爷爷说过是大补之物……”
“咦,那仙人没有把那魔物全带走吗?”桑姐嗔怪地说:“刚刚你回来怎么不说?是只顾逗弄蚂蚁忘记了吧?”
马毅没有对桑姐说那修仙者刚刚离去,蝗虫般的鼺鼠就出现了。
那只山豹遗留的血肉此时肯定已经被那些贪婪的家伙吞噬得干干净净,要不是那只兵蚁垂死挣扎,马毅还想不到来这里碰运气,假如可以收集一些血肉带回去给兵蚁食用,应该可以对它身子有一些帮助吧……
等一路小心翼翼来到目的地附近,桑姐抽抽她秀气的鼻头嗅嗅:“是这里吗?可血气很淡啊,看来不是被人拿走了,就是被其他野兽寻到了。”
桑姐蹲下身子在附近仔细搜寻一番,只在丛林里找到一些山豹的残骨,可那骨头上的血肉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蚂蚁也没有引来一只……”桑姐连声叹息:“肯定是被一群鼺鼠分食了,可惜,如果可以搜集一些豹筋给父亲制成弓弦就好了。”
“可恶的鼺鼠,只会以多欺少,如果是几只,我也不会……”
应该是想到马毅面对一大群密密麻麻的鼺鼠时逃跑的狼狈,桑姐笑了,说:“倒是白白便宜了那些可恶的家伙,不过可以把这些骨头运到镇子去,也是入药的好材料。”
马毅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奔到大石头后,果然,那巴掌大的那块豹子肉还摆在那里,不由大喜:“见者有份,桑姐,我们一人一半。”
桑姐看了看,摇摇头:“我不要。”
“这是魔物的血肉,大补呢。”
“还是你收起来吧,虽然是稀罕物,可毕竟太少了。姐这份全给你了。”
“谢谢桑姐。”马毅也不多客气,找来树叶将那团肉裹起来,仔细放入包里,说:“桑姐,这山豹的肉应该就属于灵肉吧?”
桑姐想了想,不太肯定地说:“我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村里猎获到灵肉都是立即送到镇子上卖掉的,哪舍得留在家里白白糟蹋了。”
马毅惊呼:“那么珍贵?”
“是珍贵,可村里已经好些年没有谁猎获到灵肉了。”
“哦。”虽然珍贵稀罕,可才巴掌大而已,就算拿来吃掉,估计就好像以前吃了一顿纯天然无污染的跑山鸡,对食用者的身体是好,可好处也有限,但对于拇指大的蚂蚁,这块山豹肉可就丰盛了,想着那只兵蚁还在村子里残喘挣扎,马毅有些着急,说:“桑姐,我们回去吧?”
见桑姐迟疑,马毅回手一指村子方向:“说不定九叔他们已经从那边返回村子了。”
“你确定?”
“很有可能……”看着桑姐看着远处那盼望的眼神,马毅急忙说:“要不我们再呆一会?”
“好。”
桑姐几下攀上了一株腰粗的梧桐树,登高远眺,马毅则爬在大石头后回想一个时辰前发生在这里的精彩一幕……
过了一阵,马毅正要说话。
“嘘……”
七八米高处的桑姐忽然轻声示警,同时退着身子,任由那株梧桐树的枝繁叶茂隐去了她的身影。
马毅立即缩头屏息。
片刻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后,远在马毅藏身处三十几米处,一个黑衣男子低着头捂着胸口从浓密的树丛中跌跌撞撞冒了出来,马毅一看清楚,他两只眼睛立即睁得最大,要不是因为桑姐示警,他为了避免发出咳嗽而已经捂住了嘴巴,肯定第一时间就惊呼出来。
那个胸口血迹斑斑步履蹒跚的年轻男子正是他一下午念念不忘有着仙术神通的修仙者,是马毅羡慕嫉妒恨了一下午的偶像。
会神通的修仙之人居然受伤了,看样子,伤得还很重!
此时那人脸上哪有一丝从容镇定,嘴角那随时浮现的不屑也消失了,是一脸的慌张。
因为惊讶,马毅甚至忘记把手掌从他嘴巴上挪开,而就在那个黑衣男子在马毅视野里出现后才朝前走出两步,后面密集的树林里忽然闪过一道白光,无声地飞了出来,速度很快,马毅只是眨了眨眼,那白光一闪,噗!就无比准备地打在那黑衣男子后背上,随着那黑衣男子的闷哼,白光没身消失不见。
白光是暗器?
他怎么不躲?
他的护盾呢?
马毅背上霎时全是冷汗。
在一个时辰前,这个黑衣男子一脸轻松地面对一只凶残的山豹,轻轻一挥手,那山豹就烟飞灰没,可现在他连一枚暗器都躲不过,就好像一个束手待毙之人。
被暗器击中,那黑衣男子抬起了头,双眼全是痛苦,脸色也变得暗淡,嘴唇哆嗦着,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随即,他前冲的身子诡异地僵硬在原地,保持着前扑的动作,然后,树林深处传来一声脆脆的娇哼,明显是一个年轻女子发出来的。
那娇哼刚停,黑衣男子的身子就好像被一个大铁锤狠狠砸了一下,以胸口为中心龟裂了,还用一种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扩散着,马毅的一个急促呼吸后,伴着无数声脆脆的炸裂声,就如同一尊冰雕遇到了强有力的撞击,黑衣男子的手指一根根掉了,胳膊垮了,瞬间就不再像一个人。
他的脑袋一下就无力地耷拉着,和着上身一起碎了,然后摔在地上。
最后是他的两条大腿,一块块地裂开了,一连串的啪啪声后,黑衣男子上百斤的血肉全都倾泻在草地上,堆积成一大堆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