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里土壤松软,他们速度飞快地挖掘好一个深坑,马毅又寻来一些松软的树叶铺在坑底,再一块块地将这些肉块按照人形摆放在了上面……
桑姐只是帮忙挖坑,然后就手握劲弓站在一边警戒,对马毅这些行为不支持,也不反对,更不催促。
马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些念头,就好像在纪念什么一样,等这黑衣男子大概像个人样安静地躺在坑里,他默默地说:安息吧……
担心血腥引来野兽,马毅最后还将沾有血迹的泥土全一起深埋了下去。终于,这里就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回村的路上,马毅感叹之余又有些失望,对桑姐说:“奇怪,怎么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你觉得应该有什么留下?”
“他已经不是俗世之人,随便留一样,也是仙家的宝贝呢……”
“如果有什么宝贝,那女修者也不会如此速度径直离去了。”
马毅恍然,苦笑道:“桑姐刚刚故意不说,是怕我不死心?”
“总要眼见为实吧,何况我也只是猜测。”
马毅终于彻底死心,说:“是啊,如果有宝贝的话,怎么可能落在我们手里?”
桑姐立即握紧了劲弓,黯然说:“那女修者应该发现了我们,只是她没有理会罢了。”
这两年,被轻视的滋味马毅尝过太多,只是他没有想到,桑姐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道行悬殊的修者争斗,胜负在瞬间就决定了。而那黑衣修者在我们看见他之前就已经负伤,可他还可以逃跑,说明他与对手的道行差别不算很大,这样的话,如果他身上有宝贝,那女修者应该不会浪费把那些宝贝占为己用的机会。”
“恩……我只是想见识一下修者运功的窍门,哪怕是最低级入门的,可惜……”
桑姐摇摇头:“那些珍贵的法典心诀怎么可以被随身带在身上?”
“这话什么意思?”
桑姐奇怪地看着马毅:“如果你好不容易得到一本典籍,那上面记载了一门法诀,你肯定是第一时间熟背,滚瓜烂熟,甚至倒背如流后,再细细用心揣摩,那典籍上面的内容已经如同石刻般深深地烙在你的脑子里,你外出时还需要把那典籍随身携带,一不小心后便宜外人吗?”
“恩,对,想来门派里对丢失典籍也有责罚,就好像……”马毅想说枪在人在,人在阵地在,可这话桑姐估计不懂,于是他说:“人死也要守副棺材。”
这话桑姐还是没听过,她纳闷地看了一眼马毅,继续说:“何况那些仙家典籍一个个都是天书,没有师父亲口解释引导,俗世之人又如何可以随意领悟,如果可以那样的话,仙家之人也就遍地都是,一点也不稀奇了。”
马毅默默叹息:果然是师者,传道解惑也!
马毅赶回了村子,可九叔他们却还没有回来,失望的桑姐在村口黯然片刻,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马毅怏怏不乐地回到他自己的石屋,脑子混乱地呆坐一阵,这才想起那只兵蚁的事,起身去到菜地,那些死去的工蚁已经被其他工蚁拖回巢穴,而那只兵蚁因为被马毅格外放在一片菜叶上,它的身子居然还在微微颤抖。
“你的命真大!”
马毅颇为感慨,拿出那块血肉,捏出几滴血珠,淋在那兵蚁的身上,也许是错觉,马毅感觉兵蚁蜷曲的身子舒展了一些。
“看来有点用。”
看着这只兵蚁似乎在无声吸收这灵肉,马毅叹道:“我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你自求多福吧。”
担心血腥味引来其他蚂蚁吞噬,马毅将这只兵蚁放在豹子肉上,一起装入他的口袋中,正准备回屋休息,黑蒙蒙的夜色里,听到有人在大喊:“回来了,村长他们回来了……”
随即村口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声,这是村里猎人惯用联系的手法,于是村里立即沸腾了,石屋里忙着晚饭的村民纷纷露出身影,举着燃烧兽油的灯笼一起朝村口涌去。
马毅夹杂在人群里也在那边走,半路遇到桑姐,她低声问:“那事没告诉其他人吧?”
“还没。”
“对村长爷爷也别说,白白扰乱大家的心而已。”
这神仙打仗,凡人知道了,不仅帮不上忙,还会白白遭殃,马毅就轻轻点头。
“如果这次有确切的消息,你还去吗?”
马毅居然迟疑了一下,答道:“我还是想去。虽然神仙也分三五九等,但我会做更好的那种。”
“有志气是好,可……”
“桑姐放心,只是提前让我见识了什么是残酷而已,还没有完全摧垮我的决定,当然,你那句话说得对,既然决定了,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谁也不怨。”
“可你的身子……”
“没事,我现在每天都在积极锻炼的……咳……咳……”马毅急忙捂着嘴。
村口,七八个男子肩扛背包簇拥着一个老者大步走了过来。
还没等关紧栅门,立即上去十几个村民围着老者,七嘴八舌地问:“村长,镇子上情况怎么样?”
“镇子里是不是有仙人?”
“是要收弟子吗?”
老者虽然清瘦,可精神很好,连赶了几十里山路也不见多少倦态,他扫视了围观的人群一圈,眼睛在马毅脸上停留了片刻,移开了,然后举起双手,朝下轻轻压了压,整个村子立即安静了下来。
老者问:“老九他们还没有回来?”
立即有人大声回答:“是啊,还没有。”
老者担忧地扭头看向深山那边。
有人急忙说:“是老九领队呢……”
“恩。老九办事,我放心。”老者呵呵笑,大声说:“镇子上的确已经有仙家之人,也确定了,十天后,宇天谷的仙人会在镇子挑选弟子,凡是年龄在十二到十五岁的男子都可以去报名。”
“哇……”
“是宇天谷的仙人呢?”
“这可是我们附近最大的修真门派,听说他们是轻易不收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