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道化天神只是人的魂魄应合九阳之气幻化,根本还在人界里头,自然就逃不了六道轮廻盘的劫数。九阳道化天神在空里腾挪几番,九道阳气不禁六道轮廻盘的威力,纷纷脱身飞去,而田钍等九人的阴身就摇摇晃晃,飘飘荡荡,恰似几粒芥子落入大海之中一般,被收了进去。
转轮王见遁走了九道光气,也未多加细思,便念动真言,收回了六道轮廻盘,拎在手中,掉转身欲返回幽冥地府去。
二明王见六道轮廻盘果然厉害,忽然扑跪在转轮王脚下,卑恭悲泣道:“陛下虽收了这些魔头,小臣却没有押回黄金,还是无法交差啊!小臣一死不打紧,只怕耽误了大陛下的大事。如今只剩下大明王在扬州办差,还不知凶吉如何。陛下既已出了幽冥,不如一并收伏了那处凶顽,也好叫我俩个、为大陛下和死去的兄弟、办完这趟差使。大恩大德,永不相忘。”
说讫,二明王情悲声凄,泗渧横流,磕头不止。
转轮王心生怜悯,沉吟须臾:“好吧!我虽私携宝贝,逆了天规,但这黄金差使也是大陛下钦点的,不可有半点差池。我便去帮你们收伏凶顽,办好这趟差使,速回幽冥。”
二明王大喜不禁,抹泪展颜,再三叩谢,遂引着转轮王蹈雾兴风直奔扬州地界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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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陵郡府·东大街·如意客栈
钟万和尚婉两位道长在‘如意客栈’寂然打坐,凝神复元,忽忽又过了一日。
黄昏之时,夏烷与封子水己赶将回来,推门而入。
钟万听到响声,沉气归海,睁开眼来,却是夏、封二人,乃急切问道:“可曾邀来道友?”
夏烷暴躁道:“不曾邀来。不要说别的山头道观了,混翅山也遭到了阴鬼袭击,连我师父都不知去向了。”
封子水又回道:“我也寻访了几处州郡内的道观,却都是一片狼藉,没一个道士的影儿。向人打听,都说是鬼闹的。”
钟万和尚婉听过,均暗自吃惊。
钟万道:“简黎上次回来说,我三弟钟极不知所踪,岳州送仙庐也被阴鬼铲灭了。据此判断,天下的道观可能都遭了鬼祸了。人界当真是‘鬼劫’来临了?”
“便真是什么鬼劫,我也定要杀它个片甲不留。”夏烷怒道。
四人正说着话儿,房门扇开,原是简黎已撞进厢房来了。他喘气未定道:“恶鬼已提前行动了!”
众人先唬得一跳,后听得一惊,都拿眼觑着简黎。
钟万急问:“怎么说来?”
简黎焦急道:“我追查了数日,这番才弄明白:猴头涧现在就是那些恶鬼的老巢了!天刚擦黑时,来了三个恶鬼,有两个是明王,另一个倒象是阴曹里的阎王,衮袍玉带,头上戴着冕旒。不多时,天空行来百十辆幽冥飞枭车停在了洞口。又有许多小鬼纷纷把金子往洞外搬运装车。看样子要运走黄金了。”
钟万不由惊道:“莫非我兄弟钟庭已铲灭了荆州之鬼,惊动了他们,要趁早运走了?”
“嗬!原来早有人动起手来了。我手儿正痒痒哩!”夏烷摩拳擦掌,十分高兴。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速去铲灭了那些恶鬼!”封子水道。
钟万对尚婉睨望一眼,尚婉微微点了点头。钟万高声道:“好!我伤势虽未痊愈,却是等它不急了!我们五人务必齐心合力,一举消灭了这一方恶鬼!”
五人商量妥定,夏烷就火燎眉毛也似,提锤先奔楼下去了。四人也纷纷扎束完毕,各携了兵器下了楼来。封子水结算了住宿茶水酒钱,零头银子便作了打赏,径出了宛陵城。五人各自捻决飞在空中,直赶来枯松山猴头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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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松山离宛陵城仅几百里路。夏烷、简黎、封子水行在前头,不及片刻就落在了猴头涧崖畔上。钟万、尚婉随后而至。五人隐匿在磐石乱荫下,小心谨慎地朝那涧下看去。
涧内乱松横逸,阴气森森。略加细观,便可看见涧底无数鬼火磷磷,有的较亮,有的较淡,层层叠叠地飘来荡去,十分恐怖。
五人道行颇高,俱凝眼瞥下去,便觑见竟有近二千多鬼众在洞前来去如麻,运动如梭。
钟万疑道:“怎么有这么多阴鬼?”
“多才好啊!一锤砸下去就砸一窝儿,岂不痛快?”夏烷十分兴奋。
简黎轻声答道:“我和封兄大闹了府隍庙后,这儿便好似他们的老窝了。各地头上的黄金大约都往这儿归拢来。却不知怎么会增了数倍之众?”
五人正一边观察涧下光景,一边小声叙着话儿,不提防身后爬过来无数的树根藤蔓,如密集的漁网一般,蓦然缠将上来。众人尚未反应哩!均被捆紧住,卷到高空里去了,原是那樟树精指挥树精藤怪作起祟来了。
五人惊慌不迭,各挥动兵器,与树精藤怪大斗起来。
不须片刻,樟树精偷袭不成,吃了简黎枪伤,就慌卷起一团黑雾,往涧底通风报信去了。那些道浅术末的树精藤怪躲逃不及的,都被结果了。
钟万见逃了樟树精,挥剑道:“我们速冲下去,杀它们个措手不及。”说着,跃身飞下涧去。
四人紧随其后,纷纷头朝地脚蹬天的飞下了猴头涧,旋风一般就落在了洞前。樟树精刚落到地下,被钟万一剑穿泄了道气,扑腾而死。另外四人早卷进了鬼群里,横劈竖刺,大开杀戒。
周围守卫的鬼卒一时懵住,都被切黄瓜劘菲菜剁杂脍一样杀倒了一大片,身断头落,阴血四溅。回过醒来的,慌里慌张握刀捏叉奔上来围攻五人。
这五个人却都懂得发符打令念咒,寻常妖魔都除得掉,就甭说这些幽冥小鬼了。在阵中恰似鹰隼一般扑落劈杀,如入无鬼之境。那些正搬运黄金的小鬼纷纷抱头鼠窜,一个劲儿向洞内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