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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道家文化是完整的科学人文主义思想体系

西方世界唯人主义的无限性导致的科学主义,使科学技术征服自然的功能,转向征服人类自己,走向理想人性的反面。用海登格尔的话说,启蒙运动开启明亮场地是去蔽,但是任何去蔽都同时带来新的遮蔽。

唯人主义和唯科学主义是当时欧洲启蒙运动主旋律的自由精神。强调人是自身的创造者,人的本质是由人自己塑造培育发展起来的。强调自我创造的无限可能性。但是由于人在自我塑造人的本质化过程中缺乏正确世界观、价值观和辩证思维方式的指导,演变为对人的本质化自我背离过程,必然损害人与世界之间的自由关系。

人与世界之间自由关系的损害,最终必然损害人自身自由的发展。从根本意义上说,唯人主义导致的唯科学主义损害了人的自由,从理想人性的自由理念,走向反理想人性自由的理念,导致科学与人文的分离和人文危机。这也是西方人逻辑思维方式,非辩证性的结果,并非科学本身的过错。

科学史家萨顿1930年~1936年的四次科学史演讲时就反复阐明社会中那些貌似源于科学的灾难,实非科学本身的过错,而是人类运用的不当。他提出的解决办法是科学人性化,把科学与人文结合起来。美国关心社会和政治影响的科学家工程师协会和英国科学社会责任学会,主张科学不能只作官僚们的管理手段和权力的辅助工具。科学应该为人民服务,科学家工程师要对市民负责。

世界上的自然科学家从20世纪的40年代就积极寻找科学与人文走向统一的路子。终于发现了被误解和湮没了两千多年的道家文化,是完整的科学人文主义的思想体系。英国科学史家李约瑟1942年被英国政府派任英国驻中国大使馆科学参赞,不久又被委任组建“中英科学合作馆”,发现了中国道家文化的科学人文价值。

李约瑟曾认真研究了道家思想对中国早期科学技术发展的贡献,于1956年出版了《中国科学技术史》第二卷,专门论述道家思想对科学技术的贡献。作者不仅充分论述了道家思想促进中国人早期的发明创造,而且强调了道家思想的世界意义。仅《道家与道家思想》这一章,就有十五万字,并由上海古藉出版社1990年出版。

李约瑟坚持认为在古代的中国人中,道家的自然知识最渊博,道家文献不应被神秘主义的阐释,道家的自然知识被兴盛的儒家学派湮没,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遗憾。他在《道家与道家思想》的引言中写到:道家方术被视为迷信而被一笔钩销;道家哲学被说成是纯粹的宗教神秘主义和宗教诗歌。道家思想中属于科学和原始科学的一面,在很大程度上被忽略了。而道家的政治地位则更加是这样。“道家不仅退出了封建诸侯的宫廷,在那里儒家的人道主义说教与法家的专制政体的辩护进行着斗争。”“但是这种强烈的反封建特点,却为西方的以至中国大多数的道家思想注释家所忽略”。李约瑟又说:“谁也不想否认古代道家思想中具有强烈的宗教神秘主义的成分,而道家的最重要的思想家都处在历史最出色的作家和诗人之列。”“说道家思想是宗教和诗人的,诚然不错;但是它至少也同样强烈地是方术的、科学的、民主的,并且在政治上是革命的。”他又在这章的结论中写到:“无论如何,儒家和道家至今仍构成中国思想的背景。并且在今后很长的时间内仍将如此”。“中国人性格中有许多最吸引人的因素都来源于道家思想,中国如果没有道家思想,就会像是一棵某些深根已经烂掉了的大树”。

“科学”的“求真”与“人性”的“向善”是人类最高境界。人类的全部智慧就体现在实现价值与手段的统一中逐步达到这样的最高境界。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人类必然呼唤科学技术与人文精神的整合统一。中国第一哲人之所以堪称为东方巨人,是他在自然科学极不发达的两千多年以前,就以领悟辩证思维的方式,探求宇宙生成的本原及其运行规律。第一个回答了宇宙是怎样生成的,宇宙是怎样发展成现在这样子的。并且把生成论宇宙观扩展到政治和人生,形成了完整地科学人文的思想体系。促进了中国早期的科学技术发展和民本思想的形成。又是他第一个把“求真”与“向善”,“致知”与“崇德”统一起来,以人类的全部智慧架起了人类社会达到最高境界的桥梁。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认定,只有西方古希腊人的思想才能充当科学技术发展的基础思想。

老子哲学思想之所以被当代物理学家所重视,并不是因为他们有什么偏见。李约瑟在编写《中国科学技术史》的计划时就首先表明:“我和中国或东亚之间并无家庭方面的联系,也无传教活动的联系。”而是因为当代物理学家从物理学“求真”的实验证实,老子第一个天才的科学地回答了宇宙是怎样生成的,宇宙是怎样发展成现在这样子的。老子对生成宇宙本原“道”的性质和特征的描绘及其论述,与他们经过实验发现的“量子”相结合,与粒子物理学的“场”相似,与法国物理学家德布罗意实验发现的光子复合体,与前苏联物理学家瓦维洛夫在暗室里观察发现的光子形态都非常相合。他们被老子惊人的洞察力,天才的猜测领悟能力,辩证思维的才能,“致知”、“求真”的毅力,“崇德”、“向善”的高尚境界并把二者统一起来的科学人文精神所折服。

日本物理学家汤川秀树在1968年指出:“老子是在两千多年前就预见并批判今天人类文明缺陷的先知。老子似乎用惊人的洞察力看透个体的人和整体人类的最终命运。”(引自董光壁著《当代新道家》华夏出版社第56页)李约瑟于1941年在《时间与空间中世界精神的方方面面》论文中指出:“道家思想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人心渴望从整顿社会秩序回到自然界的沉思”。老子关于反对“知识”的诸议论更确切地说是针对儒家经院哲学的。道家相信手工操作技艺的工效。

许多科学家发现炼丹术起源于道家的巫术,探求长生不老药,类似更具理论性的倾向。在哲学家庄子那里相对性陈述中可看到日本物理学家汤川秀树预感到东方思想对于科学转型的重要性。1946年汤川秀树以《东方思想》为题,谈到老庄思想的重要意义,他认为科学通过自己的努力开辟自己未来的时机已经到来了。相对论这样的物理理论对整体和谐的强调很接近东方人的看法。科学史家萨顿早在1930年就明确断言,新的启示,可能并且一定会来自东方。李约瑟1957年在蒙特利尔以坚定的语气说:“我再一次再说,按东方人的见解行事”。并提出了新道家的理论纲要。

美国粒子物理学家卡普拉继承发展了李约瑟的思想,认为道家思想是贯通古今的桥梁,契合东西的交点。他在1957年出版的《物理学之道》结尾处写到:“我深信现在物理学所暗示的世界观与我们现在的社会不一致,我们现在的社会没有反映我们在自然中观察到的那种和谐的关系。要实现这样的一种动态的平衡状态,必须有一种根本不同的社会和经济结构,要进行一场真正世界意义的文化革命。我们整个文明的生存可能依赖于我们是否能够使这种变化发生。”卡普拉在1982年出版的《转折点:科学、社会和兴起的文化》一书则企图建立东西文化平衡的世界模式。卡普拉的文化革命方案是一个贯通古今、契合东西,在世界规模上复兴东方文化的方案。而中国古代的道家思想正是这种贯通古今的桥梁,契合东西的交点。卡普拉在美国加州伯克利创建了一个国际性组织——榆树林学社,致力于一种世界意义的文化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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