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一下顶盖边缘,我估计有机关!”黄峰说道。
“奶奶个熊,这帮孙子竟然还搞了个磁力报警器,一旦掀开,便会立刻触发警铃!”耙子赶紧蹲下,眼睛一直凑到顶盖边上,细细看过一番之后便惊讶的骂出声来,“我说尼古拉斯,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刚才开完锁,手里铁丝划过这里的时候,铁丝有一个微微的颤抖,所以我就觉得……”黄峰小声说道。
“行啊,够细心的啊!尼古拉斯同志……”耙子说到半截突然停了,沉吟片刻,便突然乐起来,“尼古拉斯,尼姑拉屎,哈哈,这名起的好!”
“鲍勃,开玩笑也不分时候,赶紧想办法,这个磁力装置怎么开啊?”毕澄赶紧给耙子刹车。
“简单!”耙子不以为然道:“消磁这件事呢,可以分为物理和化学两种,物理方法又有两种常用方式,最简单的就是把磁铁加热到居里点,磁铁内部的电子云结构就会被破坏,磁性随之消失。”
黄峰上学不多,因此听得一头雾水,刚想开口询问什么是居里点?现在又怎么加热?毕澄却已说道:“鲍勃,少整这些没用的,你就说怎么才能最快解决吧!”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我需要两个金属支点放在磁条两端,然后通电,通过电流来改变磁场结构。”耙子摇头晃脑道。
“能不能说人话?”毕澄怒了。
“好吧,凯撒你把激光切割器拿过来,尼古拉斯你给我两枚钉子,统统缠上胶布,只留头和尖别缠!”耙子吩咐道。
虽然不明白耙子的用意,但起码这番话还是听懂了,毕澄和黄峰赶紧按照耙子的指示行动起来。
好在电线胶布之类的工具配件带的极全,等到毕澄从工具箱里取出一卷黑色胶带,黄峰早已拿着两根钉子等着了,按照耙子的要求缠好之后,耙子便接过来,开始往钉子上面绕细铁丝,手法看似平常,但绕行方向却大有讲究,其实就是要制造出一个人为的电磁场,从而消除玻璃柜上的磁性。
搞定之后,毕澄和黄峰各拿一枚钉子,分别用钉子尖抵在露出磁条两端,耙子却早已从激光切割机接出两根电线,接在两根钉子上。
“唉,我说你俩手套别漏电啊,要不一会成烧鸡了!”临到按下电源键之前,耙子突然不怀好意的笑着提醒了一句。
毕澄和黄峰赶紧检查,好在绝缘手套完好无损。
几星蓝白色电光闪过,不等毕澄和黄峰反应过来,耙子却已把电源关了。
“好了?”毕澄一脸惊讶的问道。
“好了啊!”耙子大咧咧的答道:“这点小破磁条肯定磁性一般,所以搞定了!”
“你确定?”毕澄有点不信,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了一句。
“多新鲜啊!咱这手艺什么时候出过娄子!”耙子说着就把玻璃展柜的顶盖一下掀了起来!
“你……”毕澄见耙子如此冒失,气得恨不能骂出声来,但确实没有警报声响起,毕澄只得再把话咽回去。
“这也太容易了点吧?”耙子此时却已举起那对五爪龙纹彩绘杯细瞧,“你说这么点小玩意怎么就值那么多钱呢?”
“鲍勃同志,不要少见多怪,赶快找下一个!”
黄峰此时早已打开那个盛放赝品的箱子,把一对赝品瓷杯仔仔细细的放回原处,然后不由分说的把瓷杯从耙子手里接过来,小心放进箱子里。
按照隐形耳麦中绦虫的提示,第二个目标很快找到,这是一个北宋年间的钧窑小碗。
说起钧瓷,古玩圈里的朋友都是耳熟能详,因为这种瓷器目前的市场价值太高了,民间更有“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片”的说法。
其实也不尽然,准确点说,钧瓷自古就是专属皇室的珍品瓷器,平头百姓是绝然没有资格享用的,甚至宋徽宗还曾制定过钧瓷不得随葬的规定!
究其原因,是因为这种瓷器的难得。钧瓷不靠任何手工雕刻的纹饰来装饰瓷器,只靠窑变将随意点染到碗上的铜料形成云雾般的紫斑来装饰瓷器,而且窑变需要的温度误差只在十度以内,高一点低一点都会失败,古代窑工完全靠一双眼睛对窑火颜色的观察来控制温度,因此成品极少。
而眼前这个钧窑小碗不但是成品,更是珍品!其市场价值绝然不低于刚才那对瓷杯。
放在一起的另外一组钧瓷茶罐和茶杯套装,因为同样在计划内,毕澄当然不客气,将第三个目标一并搞定。
据说这批钧瓷是一个叫玛丽。哈利内斯的女收藏家在1950年临死之前捐献给大肚汇博物馆的,问题是你倒是捐给中国的博物馆啊,那样还能稍微弥补一下你们的罪恶,话说这批捐献文物可都是从中国抢来骗来的。
好在现在物归原主也不算太晚,自然不客气的拿走!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取宝过程进行的极为顺利,等到将赝品归位,又把真品装入箱子之后,毕澄看了一眼表,拿下两件宝贝才用了十六分钟。
接下来是一个五代龙纹盘五代越窑龙纹盘,这是大肚汇非常重要的一件藏品,产自中国南方的ZJ的越窑。
碗中云间翻腾三龙,其中一龙尾巴夹于双腿之间,属于越窑龙的典型特征,更难能可贵的是,据说这个龙纹盘全球独此一件,是实打实的孤品,若论其价值,却又远胜刚才的彩杯和均盘总和!
第五件宝贝却是一件东汉时期的青铜鎏金龙首,虽然个头不大,工艺却精美绝伦,鼻孔贲张,大口微启,双目低垂,龙角后倾于雕有鳞片的颈部,生动中有庄严,沉默处蕴雄浑,虽然历经千年,表面附着的金漆仍旧基本完整。
之前为仿造这个龙首赝品,麻脸猴闭关了整整一个星期,只是金漆一项便花了三万多块,至于眼前实物价值几何,已是不想自知。
虽是有的放矢,但三人还是禁不住时时停下脚步,欣赏赞叹的同时,却也有莫大的遗憾,因为有些展品太大,有些展品太脆弱,极难带走,也很难在运输途中不被损伤,如果没有这些忧虑,也许三人还真就会把计划和方案抛到脑后,不管不顾的多拿几件。
就拿那个足高五十一厘米的唐代双龙尊来说吧,作为早期白瓷作品,不但研究价值惊人,而且造型之古朴,器形之饱满,色泽之肥润,绝非常人可以想象,即便只是双目饕餮,便已让人留恋不去。只可惜,太大了,箱子里装不进去!
还有一个大理国的千手千眼鎏金观音造像,抛开铸造工艺不说,单说站在这尊法相肃穆的面前,便会令人凡心如绦、万念皆净,什么狗屁的名利世故,早已被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但,还是太大了,高度接近一米,重量足有几百公斤!这就更不用说那尊北魏鎏金青铜佛像了,作为最大的早期青铜造像,其高度已经超过一点四米!
至于公元六世纪XJ水彩佛像木刻画,以及那些明清家具,毕澄三人也只有免费欣赏一下的份了,因为这些宝贝不但运输困难,即便能够安然带回国内,其保存也是一件极为棘手的大事。
毕澄这时才明白曾一鸣当初据理力争的良苦用心,如果不是来到真品眼前,那就绝然无法体会到那种为难,因此毕澄决定收心,只专注于早已选定的目标文物。
下一个目标是一件马家窑鱼尾陶盆,公元前三千年前的文物。
毕澄对这类陶盆很熟悉,因为毕澄曾经在潘家园捡漏过一个蟾蜍纹的陶盆,虽然那是半坡文化的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