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梦是何许人也？
从小到大就没怕过谁，也没怕过什么事儿。作为温室里的花朵，她惹下的祸不少，但不是有一群男生给她撑着，就是有一群长辈给她铺平。反正，乔梦的世界，就是一马平川。
乔梦生性活泼开朗，嘴巴也甜，说话的声音脆生生的。一双大眼睛总是灵动地忽闪着，头发在脑后扎一个高高的马尾。长得好看就是这么骄傲，所到之处，总能引起不少男生侧目。
很多女生都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这她是知道的。从前她也有一些女生朋友们，乔梦也是全心全意地对她们。可是，莫名地她就会被她们疏远。乔梦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乔梦只知道关于她的流言总是满天飞，她自己从不理睬。这些女孩难道是傻瓜吗，乔梦就站在她们面前，她们不相信她所说，却要去相信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流言，这样的友谊破裂事件一次又一次地上演。也许自己不适合有女生朋友吧，乔梦讪讪地想。
有机灵的男生告诉乔梦，难道你不知道吗？就像历史书上说的，你们之间是有不可调和的矛盾的，这就是嫉妒。
不论乔梦走到哪里，不断地有男生想要认识她。乔梦也并不高傲，只有他们靠近她，她便愿意与他们交谈。不管男生是否优秀，只要对乔梦有礼貌，乔梦总是愿意交朋友的。
没想到在高二这年，乔梦居然真的交到了一个女生朋友。她是安槿，是宿舍来了一个新面孔，她是在这高二年级从一中转学到南开中学的。这是个怯生生的女孩，平时话也不多，乔梦却觉得这个女孩身上有些与众不同的，没有那些女生之间的小心思。安槿像一阵微风，轻柔的，通透的，让人心里舒畅。
经过乔梦长时间的主动关怀与各种嘘寒问暖，“等等我，一起出门吧。”“我这份面包太大了，我们分着吃吧。”“中午一起去食堂怎么样？”
安槿成了乔梦身边最亲密的朋友。
***
又是午餐时间，乔梦和安槿来到食堂的窗口排队。队伍排得长长的，乔梦正在跟安槿眉飞色舞地说着今天数学老师在课堂上因为口音问题闹的笑话，一个高高地男生站到了乔梦身边。
“同学，插队可是会被公愤的。”乔梦抬头斜了他一眼。
“谁说我要插队，我并不打饭，只是站在这里而已。”那男生很高，但站得不直，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容。
“不打饭你在这里干什么，请让开。”乔梦看不得他的态度。
“怎么，难道这地是你的？”男生凑近乔梦，语气里有些挑衅。
乔梦扭过头去，用背对着他，嘴里低声道：“真是神经。”
那男生嘴角轻轻勾起，转身慢慢地离开。
“他是黄宇轮，他不是我们学校的。”乔梦身边的一个圆脸男孩小声说道。
“他不是我们学校的你怎么认识他？”乔梦问他。
“一中的风云人物嘛，来我们南开打过几次篮球。”圆脸男孩有些八卦地说。
“风云人物，”乔梦撇撇嘴，“演电视剧呀，我看就是个神经病。”
中午的餐有番茄炒蛋，是乔梦喜欢的一道菜。乔梦和安槿都打了这道菜，拿着餐盘，乔梦的心情明媚起来。远远地看到一个靠窗的位置，乔梦拉着安槿赶紧快步走过去坐下，餐盘里黄灿灿的番茄炒蛋对着乔梦招手。乔梦开心地拿起筷子，正准备开动。
“你好。”他把自己的餐盘放在乔梦对面。
“黄同学，你为什么不问我这里是否有人。”乔梦抬头，眼神毫不躲闪。
“就算有人，也必须让位给我。”黄宇轮似乎并不奇怪乔梦为什么知道他的姓名。
“笑话。”乔梦不屑地说。
安槿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要干嘛，一直埋着头。安槿知道乔梦的光芒是无限的，才不论这个男生是不是南开的，乔梦总是能把人吸引过来。
“官力，快过来。”乔梦突然对着不远处她的同班同学喊道。
那男生不明就里，还是走了过来。
“我朋友来了，请你让开。”乔梦说。
“乔梦，你知道吗？在不久的将来，你会请我坐下。”黄宇轮看着乔梦，目不转睛。
“你试试看。”乔梦实在憋不住嘴角的笑意。
黄宇轮也笑了，起身拿着餐盘离开。
***
黄宇轮真的做到了。即使黄宇轮和乔梦都不在一个学校，但是他们却通过一个游戏有了密切的联系。安槿只知道最近乔梦爱上了一个叫什么“舞团”的网游，每天放学都会抽那一小段时间去网吧玩一会儿。
这天晚上已经快到10点了，宿舍的门禁铃声已经响起，乔梦还没有回来。安槿有些担心，给她打电话，电话那头刚刚接通，宿舍的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乔梦蹑手蹑脚地进来，宿舍里正在开始温习的其他同学都抬起头看着她，她轻轻地关上了宿舍的门，冲大家吐了吐舌头。
“超过门禁了吧？”安槿担心地看着她。
“哈哈，”乔梦偷笑着，“有什么关系，跟宿管阿姨撒个娇就好啦。”
乔梦这张脸和这张嘴，真是走到哪里都吃香。
“又去玩游戏啦？”安槿看着乔梦，乔梦脸上一脸兴奋的样子
“在学校后门的网吧玩了两个回合。”乔梦放下书包。
“那游戏就那么好玩？”安槿不解。
“不是游戏好玩，是里面有个人特别好玩。”乔梦露出神神秘秘的眼神。
***
一般晚上10点钟门禁铃声响了之后，同学们就开始安静地温习功课。一直到10点30分浴室就开始供应热水，然后大家陆陆续续去洗澡。
安静的宿舍里，乔梦的手机放在小书桌上，每隔一会儿，便震动起来。乔梦怕打扰同学，干脆把手机直接放在自己的腿上。似乎不断地有信息进来，乔梦埋头手指快速地回着文字，她的嘴角带着掩饰不住的笑。
“谁呀？”安槿好奇地问她。
“我猜，应该是我未来的男朋友。”乔梦把嘴凑到安槿耳边小声说。
***
乔梦和黄宇轮在一起了。
自此以后，每个夜晚晚自习归来，乔梦在手机键盘上打字的速度飞快，都说熟能生巧果然是真的，她这速度看得全宿舍女生都目瞪口呆。
黄宇轮也每隔一天都打电话给她，他们的电话粥常常是一个小时地煲着。乔梦的成绩很不错，尤其是数学极好。真搞不懂她这样的在别人复习的时候死命玩的人，为什么却能拿到更好的成绩，谁说老天爷公平？
而且就算是乔梦打电话的时候偶尔被宿管阿姨逮到，阿姨却也是象征性地说她两句。
***
在南开的校园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如此近，绯闻想要瞒住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乔梦和黄宇轮的事情传开以后，南开的男生们都不禁哀嚎着，南开的小女神居然被一中的小子抢走了，真是让人不爽。
关于黄宇轮的各种传言也在南开传开，什么黄宇轮成绩总在最后几名徘徊，在学校抽烟、喝酒、打架，什么都做过。而且凭着一张长得还不错的脸，与他关系不清不白的女同学更是好多个。
***
在乔梦又煲完她的电话粥后，安槿有些局促地站在了她面前。
“听说他以前很混，有点坏……”安槿支支吾吾地说。
“这些我知道啊。”乔梦看着安槿，乔梦有时真的觉得这个女孩傻得可爱。
“我怕你……被骗……”安槿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安槿，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乔梦的眼睛忽闪忽闪，“怎么啦，你相信这些传言觉得他是坏男生？”
“我不知道……”安槿不知道怎么说好，毕竟眼前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自己也不适合说黄宇轮的不是。
“安槿你真的好可爱啊！我想，坏男生喜欢应该是你这种吧，哈哈哈。”乔梦拍了拍安槿软软的脸。
“乔梦……”
“什么时候我带你和他一起玩吧。”乔梦笑着说，“也许那时你会有不一样的看法呢。”
***
这个周五的晚上不用上晚自习，黄宇轮来南开见乔梦。乔梦把黄宇轮带到了安槿面前，郑重地介绍这是她的“男朋友”。他们一起去学校后门的小饭馆吃饭。安槿终于见到了他们幸福的模样，黄宇轮用宠溺的眼神看着乔梦，不经意地会抬手摸摸乔梦的头发。乔梦靠在他的肩上，像一只垂直耳朵的小白兔，完全沦陷在幸福中。
吃完饭后，安槿说自己还要回宿舍洗衣服和床单，不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乔梦对黄宇轮提议她们又去网吧玩一会儿游戏，两个人在游戏中联手消灭好几拨对手之后，窗外的天空已经像浓墨一样黑，乔梦的肚子咕咕地叫起来。
“饿吗？我们去吃宵夜？”黄宇轮摸摸她的脸颊。
***
黄宇轮不知道跟谁借了一辆摩托车。
坐在车上，听着在耳边呼啸的风声，像是一首歌的序曲。她紧紧地抱着黄宇轮的腰，隔着衬衫，触摸到他腰部的温热。那是属于男生特有的温度，从乔梦的手指间，清晰地传递到她的皮肤上。
夜风吹乱了两个年轻人的头发，他们在江边停下，周围是夜色烧烤的小摊，他们找了一处坐下。
点了一些烧烤，喝了几瓶啤酒。夜色中，乔梦的脸颊绯红，更显得娇媚。
夜里，灯火阑珊。江边的两排路灯好像无穷无尽，从江上吹来的风有些草木的腥咸，黄宇轮在江边吻了她。
乔梦闭上眼睛，耳边是江水的声音。
这并不是乔梦的初吻，可是，她却脸红了。
黄宇轮的摩托车带她到了小城边缘的一处旅馆，这里有着郊区特有的泥土的气息，耳边传来蝉的鸣叫，远处依稀可以看见远处小山的轮廓。
***
南开很多女生说，乔梦和黄宇轮在一起简直是飞蛾扑火，黄宇轮那种男生，注定是谁也驯服不了的野火。谁问过飞蛾为什么要扑火，飞蛾知道危险，但是义无反顾。这就是傻傻地追寻着那虚无缥缈的“一生一次的绚烂”？
安槿知道乔梦与她不同，安槿总是莫名地会产生畏惧的情绪，而乔梦似乎没有什么是她害怕的事情。乔梦就那样一直往前冲，丝毫不减速，她和黄宇轮的恋情日渐升温。即使不在一个地方，乔梦与黄宇轮的恋情却绵延着。安槿真正感受到，比起乔梦的热烈来说，她的人生真的是太怯懦了。
黄宇轮好几次来南开找她，她也会去一中看他。两个小时的车程，两个人不辞辛劳，热切地想要奔赴彼此的学校。谁说乔梦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为了爱，一个人会把奔波苦变成相见的甜。
“安槿，你们家那边还挺漂亮的。小小的，很清秀。”乔梦说，心里满是对那个小地方的喜欢。
***
正值盛夏，一中校庆到来了。
乔梦瞒着黄宇轮，坐两个小时的汽车，只身来到了一中的大门前。
舞台搭在足球场的一侧，舞台很大，进校门后远远地就能看见。
校庆这天晚上，校园里无处不洋溢着热烈的气息。倒不是真的觉得这个日子多么特别，只是被课业压得喘不过气的同学们都太需要这样一个时间了，这样一个完全可以把功课抛到一边的夜晚。
可是乔梦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一幕。
乔梦本打算到了舞台旁边再给黄宇轮打电话，给他一个惊喜。但是在通往足球场的路上，乔梦看见了黄宇轮熟悉的背影。乔梦想上去吓他一跳，一个穿着蓝色裙子的瘦瘦的女孩却先她一步走到了黄宇轮身边。黄宇轮和那女孩有说有笑，他还伸出手指，摸了摸那女孩的脸。
女孩咯咯咯地笑着，打下黄宇轮的手。黄宇轮执拗地牵着了她的手，女孩也没有再挣脱。
这条路上的同学很多，乔梦隔着十米开外的距离跟着黄宇轮的步伐。快要走到舞台前的一处座位区，黄宇轮和那女孩分开。黄宇轮找到自己班级的位置，走过去坐了下来，和身边的男同学开始打打闹闹。
而那女孩走向了舞台背后，看样子是要表演节目。
“她是谁？”乔梦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脱口而出，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廖苗啊，同学你新转来的？她可是我们级花呢，响当当的人物。”旁边一个个子不高的男生回答她。
天色渐晚，晚会开场了，乔梦站在原地，脑袋中有短暂空白。她没有听清主持人说了什么，随着第一个大团圆形式的载歌载舞节目结束后，乔梦看见廖苗一个人拿着话筒走上了舞台。
廖苗站在在偌大舞台上，她的长发在风中飘散。配乐响起，她唱着一首《开始懂了》，她温柔的声音通过音箱扩散开来，回荡在上千人聚集的操场上。
多道绚烂的灯光打在脸上，她的表情淡淡的，一曲结束，她的嘴角扬起微笑。台下的掌声如雷，还发出几声尖叫，甚至持续地喊着她的名字“廖苗”“廖苗”。
音乐声收尾，廖苗鞠了一躬，走向了舞台。
乔梦看了看四周，因为校庆，这天许多人都穿了一中的校服。一中的校服是草绿色和白色相间的，和南开红色与黑色组成的校服不同，截然不同。
这大面积的白绿进入到乔梦的眼里，像是在告诉她眼前的事实。是啊，来到这个学校，现在谁才是局外人。
乔梦转身准备离开。舞台上继续热闹着，又开始响起了下一个节目的音乐声。
***
走出一中的大门，天空下起了小雨，细细的雨落在乔梦的身上。街上的人陆续撑起了伞，而她一个人，迎着雨慢慢地向前走着。坐上最后一班车，乔梦回到了熟悉的南开，说来好笑，南开中学上空的天空依然晴朗。十里不同天，这一刻，她感觉到自己和黄宇轮像是在两个世界。
她摸摸身上的雨水，她的衣服润湿了。今天，她将一中的雨带回了南开。
而这温度，真的好凉。
这场雨的温度仿佛流进了乔梦的心里，周末两天里，她总是眼光无神。
面对安槿的关心，乔梦还是对她说了这件事。
“大不了分开，屁大一点事情。”看着安槿吃惊又心痛的眼神，乔梦挥一挥手，表现得无所谓。
然而。
接下来一个星期，乔梦消失了。
***
“她拿着一个行李箱走了，走的时候说她请了一周的病假。”安槿上铺的女孩告诉她。
安槿不明白，在宿舍里，她和乔梦关系是最好的，但是乔梦这次请假之前什么也没有跟她说。
安槿打她的电话，她的电话是关机。
安槿知道自己不会明白这件事带给乔梦的伤害有多大。可是，她不能不来学校上课啊。
***
终于周日的晚上，门禁铃声响起之后，宿舍的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乔梦！”安槿赶忙迎上去。
乔梦对她露出笑容，可是笑也掩饰不了她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嘴唇。
“乔梦还好吧？”安槿眼中有担心。
“我请了病假，”乔梦说，“这一周我都在医院。”
安槿咬着自己的嘴唇。
“你知道我在医院干什么吗？”乔梦把她带出宿舍门外。
“堕胎。”乔梦自嘲地笑了笑。
“什么？”安槿微张着嘴。
安槿的脑中响起雷击一样的轰鸣，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乔梦那么美丽的一张脸，现在这样苍白，而她语气轻松地跟安槿叙述着这样一段非常的经历。
“他知道吗？”安槿感觉自己的眼泪已经涌上眼眶，再不控制就会马上哭出来。
“知道，”，乔梦说得平静，“他给我钱。”
安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直接把钱甩在了他脸上。”乔梦的牙齿咬着嘴唇，她的嘴唇甚是苍白。
安槿再也忍不住小声地哭了出来。
“没什么，就这样散了吧。”乔梦的居然淡淡地笑了，“明天依旧是美好的。”
乔梦摸摸安槿的头发，像是在安慰她一样。
***
乔梦的人际关系网太广，难免还是能听到他的消息。他的生活似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大的差别，听着这些消息让乔梦刺耳。
乔梦知道，这个人，已经再与自己没有了关系，应该将他彻底删除才对。
不管是几年，几十年，自己永远不会原谅他。
***
不久之后，关于乔梦的一条爆炸性新闻在南开传开，犹如一枚重磅炸弹。
乔梦的新任男友居然是丛飞。
乔梦虽说也是南开众多男生心中的小女神，可是南开并非她一个美女，环肥燕瘦的美人可以数出十来个“榜上有名”的。
但南开，却只有这一个丛飞。
丛飞在南开女生心中的地位是不同的，好比一超多强中美国的地位。
而那些“多强”可以招蜂引蝶，可以有众多感情历史。
这“一超”却从来都是属于大众的，不归私人所有。
这个消息震惊了整个学校，她成了丛飞的“史上第一个女朋友”
他们并排在在校园里，这样的画面实在太过扎眼。本来丛飞就自带眼球瞩目的焦点属性，加上旁边的乔梦，现在更是如同两个人是发光体一样。
可是安槿知道，也只有乔梦这样的女生能驾驭住这场面。这些流言的冲力她可以抵挡，还有万千嫉恨目光的灼烧她可以收下。
乔梦是何许人也？
乔梦怕过谁。
***
乔梦和丛飞截然不同的性格也是这对cp中的一大戏剧之处，
也有人对丛飞耳语乔梦曾经的感情史，说起44的事情说得各种版本都有。而丛飞从来不追问乔梦关于她的过去，乔梦很喜欢他这一点。
宿舍里的女生都好奇心十足地问乔梦是如何“拿下”丛飞的。
乔梦也毫不吝啬地分享了她的故事。她和丛飞故事的开端，那不过是在英语补习班上。
刚到补习班第一天，乔梦来得早，到处都是空位，而乔梦偏偏直接坐到了丛飞的身边。
“我知道学校里那些女孩，要不然就远远地看着他，连走进一步都不敢。看得再多有什么用，丛飞根本就不知道她们是谁。”乔梦说。
“有些女孩塞情书给他，满心希望着丛飞来找自己。而他除了看到情书里的照片和字迹，丛飞根本连她们是怎么样的人都不了解，怎么可能去找她们呢？不是我太厉害，是她们太天真。”乔梦补充道。
在补习班的时候，乔梦每一次都坐在丛飞身边，周围的人都议论乔梦想要不自量力追丛飞，等着看她的笑话。
然而，乔梦才不在乎她们说什么，依旧每次都坐在丛飞身边。
后来乔梦真的跟丛飞在一起了，笑她的人全都大跌眼镜。
安槿看到丛飞与乔梦并肩走的时候，谈话间，丛飞竟然露出了傻傻的笑。那俊朗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甚至有些害羞的笑容。谁也没有想到，丛飞会陷入这样的状态中。曾经他是一个那么冷淡的人，好像自带结界一般。
还有丛飞的同学爆料，他从书包里拿文具盒的时候，不小心掉出了乔梦的大头贴。就连丛飞也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像一个傻瓜，有时候对着空气，他的眼睛也能看到她的样子。
***
有人说乔梦仅仅是玩玩丛飞，很快会把他甩掉。
有人说丛飞的性格并不适合恋爱，他们会很快分开。
有人说这种组合纯粹就是“炒作”自己在校园的名气嘛，而乔梦绝对是为了惹人嫉妒才这样做的，说不定还是在向前男友示威复仇呢。
然而。
高二结束了。
接着，高三也快结束了。
两个人并未分手。
丛飞是乔梦在一起最长时间的一个男生，渐渐的在学校也被称为乔梦真正的男朋友。
越是相处，丛飞越发现乔梦的与众不同之处。乔梦绝对不是外界传说中矫揉造作的“妖女”，相反乔梦自然大方，性格很爽朗，待人真诚，有什么说什么，从不藏着掖着。丛飞有时候的感觉，甚至像一个哥们儿。
“乔梦，你的内心一定住了一个男生。”丛飞有一次这样对乔梦说。
慢慢地，丛飞也变得开朗起来。从前内向神秘的他变得阳光开朗起来，待人接物也和从前大不相同了。让全校同学都在惊叹，乔梦的本领确实大。
高考前冲刺阶段，丛飞的成绩有了稳步地小幅提高。乔梦的成绩虽不是顶尖，但凭着她机灵的脑袋瓜，成绩从来都不差。
为迎接高考，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往往也是一起温习功课。
关于功课，关于他们的感情，一切都还顺利。
乔梦的高考发挥不错，丛飞更是有些超常发挥的意味。连平时不擅长的语文，出考场后对了对答案都得出了不错的结果。
***
现在只等着分数出来，然后填志愿。丛飞想好了，他一定要和乔梦填在同一个城市。
分数出来前这一段小小的空档，两个人决定落入俗套，来一场毕业旅行。
乔梦和丛飞最后决定去云南，那一座鲜花盛开的城市。
一起同行的还有一对情侣，男生是丛飞同宿舍的舍友李昊，女生是李昊从小学便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4个年轻人有说有笑，连坐长途火车也格外有趣。
“乔梦，还是你厉害，能把我们学校的神之传奇丛飞同学搞定。”李昊说。
“喂喂……”丛飞提高声音。
“我和丛飞初中也是同学，从小看他坐怀不乱，所以不得不赞你牛啊！”李昊把手掌放在嘴边继续说。
丛飞拿起桌上的一个没有削皮的橙子塞到了李昊正说得眉飞色舞的嘴里。
两个女孩哈哈大笑。
***
晚上他们坐在一家小小的酒吧，这间酒吧不大，但是却布置得很温馨。台上的歌手弹着木吉他，音乐声充溢在整个空间里。
四个人正在玩着猜拳的游戏。乔梦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显得有些心烦意乱，她把手机翻了一面扣在桌子上。
“是谁啊？惹你不高兴了？”丛飞侧头看着乔梦。
“没有。”乔梦回答得简略。
乔梦的语气明显有问题，丛飞关怀而疑问地看着她。
看着他关怀的眼神像小狗一样，乔梦咧开嘴，冲着他露出笑容。
“你过来。”乔梦对丛飞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贴近。
丛飞疑惑地把头伸过来。
“你看，我带了身份证。”她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崭新的身份证，在丛飞的眼前晃了晃。
丛飞愣了一下，看着她，还没等丛飞反应过来。
“李昊说你总是坐怀不乱，今天我来试试好了。”她又露出俏皮的笑。
丛飞睁大眼睛，惊得喉结一动，吞了一口口水。
***
在木质结构的民宿二楼，丛飞扶着乔梦，她今天真喝得不少，丛飞拉也拉不住。
这间屋子里都是木质的家具，窗户打开着，有月光落进来，屋里弥漫着空山和树木的味道。
丛飞扶着她坐到床上，去卫生间打湿了毛巾准备给她洗脸。乔梦不听话地乱动着，她身上的味道已经变得如此熟悉，让有些微醺的丛飞有些意乱情迷。
丛飞吻了她，乔梦很快安静下来。乔梦感觉到丛飞的这个吻是颤抖的，他下巴上微微的胡茬微微磨到她的脸，他呼吸的温热让她的脸上微微发热。
乔梦反身把丛飞按到床上，丛飞看着她，月光下，她的脸那样美，眼睛像两颗高山上的水晶矿石。这一款，他居然好笑地想起以前有同学说她是“妖女”。她确实是妖，那样美而诱人，足以迷惑人的心智，让人不顾一切地跟着她步入万丈深渊。
丛飞的喘息声变得厚重，从乔梦嘴里有低声的轻吟，听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
丛飞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体验，在他缓过神来的时候，乔梦已经躺在他的身旁，侧头向着另一侧睡着了。
丛飞想起从前听说过，一般都是男生倒头大睡。而现在，完全反过来了，他不禁觉得有些窘迫。丛飞侧过身抱着她，他抱得有些紧，好像生怕她消失一样。他现在能清晰听到她的心跳声，离他那么近。
可是，对丛飞来说，他似乎从不知道她内心里的世界。
乔梦常常跟他打闹，让他开心地大笑。但是她仿佛从未在他面前流露过痛苦，甚至连一点点负面的情绪也没有。
他真的是离她的心最近的那个人吗？她睡在他身边，现在安静得像一只绵羊。
眼前这个女孩，对于他来说，有些陌生又熟悉。
不知道是半夜几点，丛飞口干舌燥，想起来喝水。他尽量轻地起身，下床连鞋子都没穿，生怕惊醒熟睡的她。
丛飞刚要走到小茶几前，他的耳朵里传来她的一句话。丛飞回头看乔梦，月光下她闭着双眼，眉头有些紧蹙，看样子她好像完全在梦里，而她的刚才那句话的吐字又那么清晰，如果那就是她的半梦半醒之间。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她是这样说的。
丛飞的手触摸到玻璃杯，还没有把它拿起来，他心里一颤。
接下来听到的却足以让丛飞的心冷冻。
“可是我只爱过你，宇轮。”乔梦呢喃着。
像有玻璃渣揉进他热烈跳动着的年少的心脏里。那么痛，痛得他说不出话来。那是细碎的，持续的痛。
之前，他，丛飞，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丛飞的心里像有冰凉的江水漫过。
谁说他是南开神一样的传奇，谁说他的生活全是仰慕和艳羡？这些年来，他知道自己一直被许多人捧着。
可是，谁都不能避免伤痛，因为人就是人，没有人是神。
***
旅行回来之后，丛飞没有再主动联系乔梦，而乔梦也保持着沉默。
很快，高考分数也出来了。丛飞还是决定给乔梦打一个电话，可是，她没有接。丛飞发短信问她打算填哪个学校，这条信息发出去以后，便杳无音信。
丛飞还是在南开的录取榜上看到了乔梦的学校，她的大学是c大。很奇怪，这是本省的一个艺术类大学。丛飞知道乔梦并没有参加艺术类考试，也不知道是否是强大的长辈团们又做了什么安排。
丛飞被第一志愿录取，上海F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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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飞的大一与众不同，这一年他异常地忙碌，甚至比高三还忙。
在F大读到大二，他顺利交换到了NYU。
23岁的时候，丛飞正在NYU读研究生。
没想到这一天他会在一个华人宴会上遇到南开的校友安槿，老校友相见，又是异国他乡，自然又惊又喜。
两个人一起坐上计程车，去到一家夜色中安静的小酒馆叙旧。这家酒馆在Facebook上评价颇高，据说其中一杯名字叫做memory的鸡尾酒能让人难以忘怀。
“听说你在美国一直没有谈恋爱，是和乔梦有关？”几杯酒后，安槿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那你还有没有听说，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是个花花公子？”丛飞的脸颊有些酒后的红。
“在我看来，你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安槿的眼睛看着他，像看穿了一切他的伪装。
“是，我忘不掉她。虽然我知道，命中注定她不会属于我。”丛飞笑了，他的眼睛眯起，“虽然在以后，我和她不可能有交集，但我仍然感谢她曾经存在我的回忆里。”
丛飞看着手中酒杯中的酒，这里的招牌鸡尾酒memory，颜色是漂亮的金黄，安槿以为他会一饮而尽。
而丛飞却放下了酒杯，抬起头，嘴角露出了如同当初少年般纯粹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