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笔友布姆是一位藏族姑娘,全名:铜巴·仁真措。在四川甘孜州的一个小水电站工作。
我在众多读者来信中选择她作为我的笔友。一是我曾经旅游去过川北。二是她的执着,即使我不回信她也会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信告诉我她高兴与不高兴的事情。
我与她断断续续通过八年的信,从十八岁开始,她一直给我写信写到二十多岁,通常是她写两三封我才回一封,或者干脆寄些作品应付。
她给我回信说读了我的作品很感动。她说她至今保留着我们的通信,每每翻出当初的来信,就有一股纯真的感动。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告别了单纯的梦想,保留写信的笔友只有一二人,我是唯一的男性,2004年还为四川的一位笔友作伴娘,觉得很难忘而有意义。
她曾准备请假跑来看我。我没有答应。我怕山长水远诸多不便。
我工作变动后曾和她失去联络一段时间。但是我觉得失去这样一位忠实而优秀的笔友确实可惜。就按旧地址寄了一张卡片,留了个电话号码,几个月后突然发来短信,说刚收到我的卡片,高兴得真想大喊,还以为从此失去联系呢。
她曾给我邮来她的照片,站在草原上的她,烂漫而可爱。但我却似乎无动于衷。毕竟,我们太遥远了。到后来,竟问我是否可以和我结婚,吓我一跳。
布姆是一位充满幻想和纯情的青春女孩,在与我失去联系的日子,竟然把信装在漂流瓶里,沿着长江源头飘走,幻想能通过长江漂出大海再漂到我居住的南方滨海城市。
后来,她经常用短信向我述说她的苦恼,由于年龄不小,家人都催着她结婚,可是周围找不到一个可爱的人,最近经介绍认识了一位公务员,但却不是想嫁之人,她对对方缺乏信任了解,没有归属感,对婚姻充满恐惧。不久又因性格不合理智分手了。她问我:如果你没结婚,你会娶我吗?我能跟你吗?我问她,我们同样缺乏了解,放弃自己的工作,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南方,习惯吗?是否现实?况且我们素未谋面,不怕我是坏人,把你骗了?她说读了我的作品,相信我不是坏人,如果想骗她早就把她骗了。我曾给了那么多无法言语的温暖,如果有爱,不怕受苦。
我还是为这一份跨越时空的情缘所感动,但我考虑得更现实一点,毕竟爱情不能当饭吃,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是不牢固的,激情一过,矛盾就会丛生,最后可能是落得不欢而散。对于一个纯净的女孩来说,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大都市,要立足谈何容易。我不能误了她,劝说她务实一点,珍惜身边的幸福,找一个好人家结婚。她却说不想结婚了,但她会永远把我当成她心灵上的朋友。拥有一份最真的情感,做我一生最真的朋友、读者,就当是“精神恋爱”。
她经常给我发来短信,带着高原的祝福。我只能表示感谢。这样的笔友,着实难得。我想,她也许还不成熟,又也许,她不满足现状并向往南方。距离才能产生美,滋生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实的距离太遥远,我们只能做心灵上的朋友。
一旦我们见面,会出现什么后果呢?我想,为了这个多年的读者和笔友,为了这份多年跨越时空的情谊。我一定尽地主之谊当好向导。为了彼此有一个美好的回忆,也算是对青春情怀的一个交代。
2005年10月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