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没有如今城里小孩这么“先进”,“大车小车”满屋跑,“火车飞机”随处开。我的童年是在乡下度过的,自有一番乡村孩童的乐趣。
我记忆最深的童年有几种游戏。
树胶(杈)枪。用一个天然的长成“V”型的树叉,晒干,折断,削好,然后用废旧轮胎内胎割成两条片状胶带绑在两边,可以拉伸,再加一块耐磨的砂纸之类连在胶条之间,一副树胶枪就做成了。挑选些均匀的石子,瞄准目标,放在砂纸上一拉,借助弹性把石子弹出去。手法好的话,可以击中老鼠、小鸟等目标。我们一般是自拟目标进行比赛,看谁射投得准。假如弹中老鼠、小鸟,它们会应声而坠,我们会雀跃鼓舞。
纸制玩具。纸叠照相机、纸飞机、纸船。把纸折叠成照相机的形状,留个框框,可以随时换里面的照片,什么老人、小孩,各种动物,那时我就为自己有这般“技能”而沾沾自喜,逢见到有点熟的人,我就拿出“照相机”。“来来来,我帮你照张相。”似模似样的为对方照起相来。然后恶作剧般掏出一张相,竟是猴子之类。我那些照片,其实就是以前兄长及我用过的课本上的插图,因此,那时家里凡可找到的书本都变得“千窗百孔满目疮痍”,糟蹋得目不忍睹。还有就是纸飞机,利用废旧作业本、报纸、包装纸折叠而成,有机身机翼,放学后在校门和回家路上放飞,有时在课间也放飞,看谁飞的时间长,距离远。纸船一般折后放河流里,顺水而下,看着纸船越漂越远,童年的梦想也慢慢拉近,希望有那么一天,坐着大船航行,这些梦想在多年前早已变成现实。
弹玻子。事先挖四个圆窝,半个十字形。按顺序每个弹进窝里,然后就能成“王”,成王后就可以把对方未成王的玻子弹射死,让其一次次重头再来。各自成王的话也可展开厮杀,被杀死的重新开始,不断走在成王的路上。弹玻子因而弹得双手起了厚厚的手茧。
打狗杖。找一根手臂大的树截断出尺许,作为“狗杖母”,再找几根大人手指粗的树条削好作“狗子”,把“狗子”放入一条挖的小坑内,让一段翘起,用“狗杖母”轻轻一敲,“狗子”便弹跳起来,这时,抓住时机把“狗杖母”对准“狗子”击打出去,看谁击打得最远。
跳葵扇。这些多为女孩子所乐道。男孩有时也参加。先画一个长方形加小三角形的“葵扇”状,画好几个有规则的格。每人找一片瓦片。单脚跳完一遍后即背对着扔,扔在那一块就是谁占的地盘。对方不能踩到,否则犯规。扔出界及在任何边界上均无效。直到瓜分完“葵扇”为止,最后看谁占的块数多谁就赢。
下“土棋”,包括“锅底棋”、“走三”等。“锅底棋”把棋盘画成圆圆的锅底形,划出锅耳状摆上棋子,每人找相对容易辨认的黑子白子,把对方每个棋子围到不能动弹即死去拿掉,直到杀死所有的棋子为止。“走三”是画三个长方形,每边三条线相连,可摆三个棋子,摆成一列三个就可拿少对方一个,直至拿光对方下的棋子。这种棋简便,几乎随时随地可以下。当然我们有时也下象棋、军旗。
玩狗鼻虫。这是一种害虫。每逢春天荔枝龙眼开花的季节,狗鼻虫就会出现,并且很多。从幼虫到成虫,对花卉损害很大。抓它们时要小心,不能让它的尿液射到眼睛里,否则很痛有伤害。射到巴掌上也会留下黄黄的液迹,几天洗不掉,可能还要掉层皮。成虫的狗鼻虫也是我们的游戏道具。它有六条腿,我们把抓到的狗鼻虫先截断它的半条腿,再根据玩法,有时把它撕断半边透明的薄翼,放在地上,由于失去了平衡,它就不停在地上打转,像一朵彩色的花。如果抓多几个,就把它们做成风车,它们不停的飞,风车就不停的转。反正童年觉得这样很好玩。
每到夏秋,乡村的院子就会传来阵阵蟋蟀的叫声,这是俗称的“土狗”。它们在地下钻洞,拱出一堆泥。白天,我们就专门寻这些洞,打来一盆或一瓶又一瓶的水,灌下去,让它“吃”得饱饱的,也喘不过气来,它就会跑出洞口,我们把塑料瓶口对准洞口,哄它进去。然后作为“战利品”到处“炫耀”,找小伙伴玩。如果加些汽油,则他们跑出来更快,可惜只过一会就死掉了。
童年时还玩过木制陀螺、爆竹、爬墙爬树、溪流冲凉戏水等,所有这些对于城里的孩子来说可能都是新鲜事物。
快乐的乡村。快乐的童年。
2005年8月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