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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一个诚实的性情中人

——读周国平的《岁月与性情》

喜欢周国平的文章是在三十岁以后。那时候,我的孩子很小,没有人照看,我从家忙到学校,又从学校忙到家,身心的疲惫使我有点埋怨孩子。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读到周国平的纪实作品《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这本书让我了解到,一个男人对孩子的爱,让我知道一个人能和他的孩子在一起是多么的幸福。于是,我开始读他的那些散落的文字。喜欢他的《安静》和《爱与孤独》,喜欢他的《享受生命》和《智性时光》,那些文字如玉一样地闪耀着温润,如丝绸一样飘逸在我的周围,抚摸着我的心灵。我喜欢这些灵性的文字,它们充满哲理但又毫不牵强,溢满性情而又毫不做作。那些或平实或素雅或优美或哲理的文字中所透露出的个人的思维光辉的东西,或者个人魅力,让我着迷。最喜欢的是他在文章中流露出的真性情。可以说,在人心灵最微妙的地方,大都是注重性情的。不管你是有名的文人,还是无名的老百姓。性情,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思想;性情,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质;性情,最能表现出一个人的形象。在周国平的新书《岁月与性情》中,周国平回顾了近60年来,其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与体悟,字里行间透露出作者的智性与情感生活,是一本难得的心灵自传。这本自传包括两条主线,一是智性生活,一是情感生活,二者大致体现了周国平的个性面貌,也表现了作者的性情。

文人大都是性情中人,周国平也不例外。做一个性情中人不难,但做一个诚实的性情中人却很难。周国平在这本书的序言中说:“我唯一可以自许的是,我的态度是认真的,我的确在认真地要求自己做到诚实,我至少敢说,在这个名人作秀成风的时代,我没有作秀。”对于林林总总的类似隐私的问题,也许,聪明的人会绕过去,或装作视而不见;也有很多人,可能也会企图发起勇敢的挑战与冲击,来一个大暴露。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周国平先生,作为一个清醒的学者,一个敢于面对自己的哲学家,他不回避,不隐藏,而是在不伤害别人的同时,坦然面对他的全部经历。

文中的周国平像在诉说,这是一个真实的灵魂的诉说,童年的敏感,少年的孤僻,大学岁月中的激扬文字,以及后来成为哲学家的深沉思索,都让我感动。那些个性的真挚的情感,那些关于生命领悟的温暖,有一种暖入人性根底的深深的感动。对影响他一生的人——郭世英,周国平公正评价,说他的思想认真、诚实,既不愿盲从,也不愿自欺欺人,说他是一个真诚的人,一个精神性的人,是他自己今生今世遇见的最具人性魅力的人。可以说郭世英就是周国平的大学时代,而文革就意味着郭世英的死。人和人之间的友谊需要缘分,需要特定的时间地点,朋友需要互相温暖,需要互相鼓励。对于引路的朋友来说,他是灯塔,能照耀你前进的道路;他是火焰,能点燃你枯死的热情;他是花朵,能让你重温久违的真情。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多么需要这样的朋友啊!周国平说:“我永远感谢郭世英,在我求知欲最旺盛的时候,他做了我的引路人,把我带到了世界文学宝库的大门前。”说实话,当我读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我真的好羡慕周国平。在网络盛行的时代,我们还能看到,还能感受到这种纯洁的友情吗?

我不敢提出“这世间还有多少人拥有诚实的激情,还有多少人拥有真诚的友情”这样的问题,但是我敢说,因为周国平,因为他的充满真情的文字,我们很多人都在反思:我们注重友情了吗?

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中说:“我们的家庭关系,从表面看是稳定的,其实像大海一样变幻莫测。因此,多少对看起来情投意合的夫妇,一时间离婚的传说满天飞,可是不久,当妻子讲起丈夫或丈夫谈其妻子时,又变得那样柔情似水。”在周国平的文字中也有这方面的内容,但由于周国平是客观地公正地看待这一切,所以我读到这些内容时,感受到最多的是温情,那些默默的温情,如秋天的薄雾笼罩着他的内心,让他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充满感激。有哪一位作家敢像周国平那样说:“当我回顾我的生命历程时,如果说我的心中充满感激之情,我首先感激的正是曾经或正在陪伴我的女人。”是的,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默默支持他的女人。周国平的三次婚姻,让他体会到了母性的爱恋,纯洁的爱情,还有说不清的第三种感情。许多人羞于谈论离婚之类的话题,周国平怀着严肃的心情去写自己的离婚、结婚。他说:“男人喜欢女人,这实在是天地间最正常的一件事,没有什么可羞惭的。我和某些男人的区别也许在于,我喜欢得比较认真,因而我和女人的关系对我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影响。”

诚实,是一个人的美德,是一个人品质的主要组成部分。性情,则是一个人的性格的外在表现。在周国平的眼中,看重生活的意义、内心的感受,这就叫“真性情”。不管是为人还是为文,这都是他最看重的。我知道我的性格内向,做不成性情中人,那我就做一个诚实的人吧。穿梭于语言与文字上,河的存在并不是远离的理由,岸才是真正的距离。在素面朝天的文字里面,能让我缅怀一些欢乐或疼痛,能让我得到一些启示和收获,这也是我喜欢这本书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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