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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oolSir(12)

Joe看见Tom这副样子就忍不住作呕,以前他也是用这招把小姐骗到手的。可是结果呢?老天不过是给他对小姐的爱情出了一点小小的考验而已,他都没有通过,距离及格分差得很远。所以,他很羞耻地逃跑了,虽然他的逃跑很不负责任,但还可以理解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无法面对小姐。结果现在脸皮变厚的他,又很不知耻地跑回来了。

Joe真希望小姐没有记起这个可恶的家伙,可是乔偏偏也深情地看着Tom:“Tom,你前段时间到底去哪里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很辛苦,你不要丢下我,再也不要丢下我,我好害怕会失去你。”

Tom搂着她轻抚,一脸深情地安慰她:“对不起,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和你分开。”

Cool Sir站在病房外面,早已僵如木柱。原来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就是Tom。Cool Sir终于明白,钟母为何会对这个年轻人发那么大脾气。只是现在看来,乔已经记起Tom了,她本来就很爱Tom的,甚至为了这份深浓的爱发了疯。Cool Sir隐隐有些担心,却又说不清自己在害怕些什么。

医生劝说道:“好了,你们先出去吧,病人需要休息。”

众人从病房退出来时,Tom发现门口的Cool Sir。他疑惑地转脸去问Joe:“这位是……”

Joe一直都不欢迎Tom的到来,对他爱答不理,并不回答他的问题。Tom有些尴尬。钟父接过话头:“这位是Cool Sir,乔生病时候的好朋友,帮了乔很多。”

Tom狐疑地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Cool Sir,心中升起警惕,但仍是急忙笑着和Cool Sir握手:“感谢你帮我照顾乔这么久,谢谢你,等乔好了,我带她专程去给你道谢。”

Cool Sir不知道该怎么回答Tom的话。Joe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Tom太过分了,这个狡猾的家伙,一定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故意说这种话刺激Cool Sir,顺便宣示了他未婚夫的身份!

这时,乔在病房内呼唤Tom:“Tom?Tom?你在哪儿?你是不是又要离开?”

Cool Sir第一次觉得,这清甜的声音不如往昔般悦耳。她一点也没有和自己打招呼的意思,更没有想念自己的意思,只是在呼唤她的未婚夫。这样也算正常,哪个女孩子病了,都应该是希望未婚夫陪在身边的吧?可是,他和乔的关系又算什么……他们就这样结束了这段暧昧不明的关系了吗?好吧,也许,也只能是结束了。乔从头到尾心心念念的人,其实只有Tom,现在Tom回来了,她当然全身心扑在Tom身上了。

Tom看了一眼Cool Sir,眼底竟透着丝丝得意:“乔在叫我了,不好意思,失陪。”

病房的门是大开的。Cool Sir看着Tom进了病房,又和乔亲昵地相偎在一起。他们两个的样子看起来很幸福,他觉得自己应该开心才对,因为自己一直盼望乔能幸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胸口中那股婉转的酸涩之意却越来越浓,久久挥之不去。

钟父钟母和Joe看着Cool Sir,默默无言,气氛很是尴尬。病房内外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钟父狠了狠心,还是对Cool Sir说:“她……又把你忘了……”

Cool Sir满目失落,心中有说不出的失望,却只是神色淡淡:“呃……我,祝她幸福,健康,快乐!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Cool Sir告别后,匆匆离开。走到外面,清凉的夜风扑面而来,让人想不清醒都难。Cool Sir回头瞧去,只能隐约看到长长的走廊里,病房门口处透出的一线光亮。看来,乔已经真不再需要自己了。他在病房门口站了那么久,她都没注意到自己,后来看见了自己,也只是冷漠地转过脸,继续和Tom温存。

她心心念念要找的未婚夫,终于回到她身边了,又多了一个人疼她了。可是他的心里,那种婉转的酸涩更是满到了极致。乔,我也需要人来疼好不好?

回到家已经是午夜时分。Cool Sir推开房门,只看到月光透过窗子,洒下满室的惨败月色。

他打开所有的灯,让家里变得灯火通明。他喜欢这样做,因为这样才不会显得十分孤寂。可是这次,无论他做什么都没用了。心里空出一片,即使这屋子里有满满的欢声笑语,他依然会觉得孤寂。

来到厨房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都冷了,那一盅高汤还凝固了。蜡烛也已经彻底熄灭。

Cool Sir看到蛋糕旁的礼物,那是乔早上向他展示过的小盒子,很小,送给大男人的礼物,居然用印着粉红色桃心的包装纸包着。

Cool Sir拆了拉花,打开,里面居然是一个笑脸口罩,大红的嘴巴很高兴地咧开,似乎要咧到天上去,恨不能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此刻很开心似的。

Cool

Sir戴上口罩,脑中却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戴上父母送自己的笑脸口罩的情形。为什么每次他过生日的时候,都有在乎的人会离他而去,为什么那些准备离他而去的人,还要残忍地为他准备一个笑脸口罩?

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这次哭出来更容易些,他想,原来幸福真的很短暂。这次,他是彻底失去乔了……

翌日,Cool Sir收拾好后离开家门,刚走出去,却看到碧琪站在门外。Cool sir一怔,这些日子他满脑子都是乔,几乎将碧琪忘在脑后了。碧琪再没有了昔日的嚣张,只是穿着普通的休闲装,扎着马尾,脸上也不见了精致的碧琪直直看着Cool Sir,仿佛有话要说。Cool Sir安静地站着,等她开口。

碧琪有些急了:“Cool Sir,你都不问我来干什么吗?”

Cool Sir这才反应过来,呆呆地问:“哦,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碧琪又被他的态度刺激到,没好气地回答:“还你钥匙,以后我不来了。”

Cool Sir这才想起,碧琪还有一把他家大门的钥匙。碧琪已经将自己白生生的手伸了过来,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把大门钥匙。

Cool Sir将钥匙捏在自己手里。碧琪急了:“你……你真的要把钥匙拿走?”

Cool Sir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就是她让自己拿的啊。碧琪气急,狠狠跺了下脚:“Cool Sir,你真是个猪脑子,你不知道女人最喜欢说反话吗?快来哄哄我啊!”说到最后,她已经是直接命令Cool Sir了。

Cool Sir静静望了她半晌,这才开口:“碧琪,对不起。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再是你的男朋友了。”所以,他没有哄她的责任和义务。

碧琪一把抱住他:“Cool Sir,我后悔了,我不想和你分手,我们继续在一起吧。我不逼着你对我笑了。”她有信心,一定可以闯入他的心扉,让他以后无拘无束地对她笑!

Cool Sir静静地推开碧琪:“碧琪,很抱歉,继续和我在一起,只是浪费你的时间而已。”

碧琪呆在当场。Cool Sir跨上机车,驶离她的身边。身后,传来碧琪的放声痛哭。Cool Sir晃晃脑袋,将哭声抛在身后。不是他狠心,他只是不想继续欺骗别人的感情和自己的心!

时间悄悄滑过,不知不觉到了乔手术的日子。Joe悄悄来到洗手间,给Cool Sir打了一个电话。Cool Sir却沉默了。Joe忍不住问:“Cool Sir,你在听电话吗?我说的话有听到吗?”经过几次的相处,Joe已经完全信任了Cool Sir,这才给他打电话,没想到他却沉默。

Cool Sir:“我在听。可是……Joe,我现在过去合适吗?你也看到了,乔恢复记忆后,心心念念的人不是我。我去了她也不会认得我,万一她又认出我,我怕会刺激到她。”所以,他决定,还是不要过去了。

Joe失望地挂了电话。

推车停在手术室门外,Tom紧紧握着乔的手,努力安慰她:“乔,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别怕。”

可是他的安慰并不能安抚乔,乔还是很紧张:“嗯,阿Tom,你要等我。”

Tom一再向她保证:“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这里等你。”

乔还是感觉不到任何安全感。她不明白,她明明可以全心信赖Tom的,他是她的未婚夫啊。乔急切地想抓住点能让自己安定的东西,她忽然叫起来:“Joe,我的手机。”

Joe刚从洗手间出来,听到小姐的叫声,连忙小跑过去:“小姐,在这里。”她递过手机。

乔连忙接过来,将手机捂在胸前。

Tom奇怪地问:“你要手机做什么啊?就要做手术了。”

乔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我想要打电话,却想不起来要打给谁。”

钟父钟母和Joe,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三个都明白,乔是想打电话给Cool Sir。可是他们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向乔解释太多,万一刺激到她就麻烦了。哎,钟母深深叹息,女儿这记忆简直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啊,只盼着她能快些好起来。

Tom柔声安慰乔:“乖,先把手机给我,等你做完手术你就记起来要打给谁了,好不好?”不等乔同意,Tom已经从乔手里拿过手机。

乔看着被Tom拿走的手机,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Joe、钟父母、Tom目送着乔进了手术室,很快,门上的红灯亮起。

手术的时间不算短,Tom中间去了一次洗手间,他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翻看乔的手机。很快,他就翻到了手机的相册,里面的照片让他嫉妒得发狂。那个Cool Sir果然和乔的关系很暧昧,乔是属于他的,不能平白无故被一个黑脸的机车警抢走!他汤正恒有财有貌,怎么可以输给一个一脸严肃的小警察呢?

Tom越看那些照片,心里越不是滋味。他开始一张张删除照片,不给乔的过去留下丝毫的证明。没错,虽然他曾经犯过错,离开过乔,但是他后悔了,回来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想趁机插到他和乔中间?简直做梦!

Tom迅速地、毫不留情地、一张张地删除照片。

删除照片,第一次相遇,站在大桥上的照片。

删除照片,那分明是乔躺在Cool Sir怀里时才能拍下来的照片。

删除照片,那是在戏剧社,表情哭笑不得的Cool Sir。

删除照片,Cool Sir在家里脑门儿贴着便利贴的照片。

最后,把所有的照片都删得干干净净后,Tom才罢手。他不明白,这个包公脸的男人有什么好的?真不知道乔看上了他什么,随便换了哪个女孩子整天对着一个拉着脸的男人,也会倒胃口的吧?

Tom收好手机,平静地回到医院外的走廊,依旧是一副正大光明的模样,没人知道他刚才干过些什么好事。

时间过去了很久,红灯终于灭了。医生走出手术室,众人连忙围了上去。

医生对面前的一众家属解释:“手术的效果非常理想,我想病人很快就会痊愈的。”

钟父钟母和Joe对视一眼,三个人都难掩激动。钟母更是老泪纵横,依靠在钟父肩上。

Joe兴奋极了:“小姐终于好了,小姐终于好了!”

乔被推入病房,走廊里恢复平静,大家都安静地等着乔醒来。

阿Tom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进了病房,轻轻地摸摸乔的额头,坐在乔的床边。他想了想,悄悄掏出乔的手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门外走廊上,Joe透过窗子看见Tom的举动,心里忽然有个不好的想法闪过,但她很快打消了自己的疑虑。不过是小姐的手机而已,能有什么呢?虽然自己不喜欢Tom,但也不用疑神疑鬼到这地步吧。

Cool Sir终究是不放心,还是来看乔了,但乔还没醒来,而且钟父钟母那戒备又略带哀求的眼神让他有些受不了。他们夫妇是生怕自己来得不巧,又刺激到刚做完手术的乔。Cool Sir只好转身离开。

Joe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几天后,Cool Sir又一次来探望乔。乔已经醒过来,处于恢复阶段,记忆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经认得爸爸妈妈和Joe,还能记得Tom。可是她看向Cool Sir的眼神依然非常陌生。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的生命中,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人。

Cool Sir很失望,但也没有多表露什么,留下一束鲜花后,静静转身离开。他刚刚离开,乔又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空落落的不舒服。她蹙眉,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落寞的背影会让她觉得如此不舒服。于是,她开始拿出手机玩,想驱走心里那种莫名的酸痛感。可是手机被她翻来覆去翻看了所有的文件夹,包括电话簿、电子书、相册、视频,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是乔不自觉地,就是喜欢玩自己的手机。

Joe看着乔翻看手机玩,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原来Tom真的做过手脚,这可恶的男人,居然把小姐那么开心的一段回忆全部删除了。Joe直觉Tom这种不择手段追求女孩的方法很没有风度,可是看看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的小姐,她只能管好自己的嘴巴,什么也不说。

终于到了出院的日子,Tom搀扶着乔,Joe和钟父母跟在身后,一行人出了医院。

正打算上车时,众人远远地看见Cool Sir驾着机车驶来。

Tom看到Cool Sir就觉得不舒服,或者有危机感。他不悦地蹙眉:“他怎么会赶在出院的时候来了?”这男人非要把乔从自己身边抢走才开心吗?

钟母也奇怪道:“我们没人通知Cool Sir今天出院啊。”

钟父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向旁边的Joe:“是你叫他来的?”

Joe看着老板不满的眼神,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钟父的眉头锁得更深了。乔已经恢复了几乎所有的记忆——除了从Tom抛下她离开后开始到Tom又回来找她之间的这一段。也就是说,乔已经把Cool Sir忘记得干干净净,也把那段狠狠伤害过自己的记忆忘记得干干净净——女儿的自我保护机制做得很好!

钟父虽然知道Cool Sir人不错,对女儿也很不错,可是万一这个人再搅乱女儿的记忆……他老了,只有这么一个独女,他和他的太太都禁不起这种打击再来一次了。对他们来说,这几乎是灭顶之灾,对乔来说更没好处。乔还那么年轻,她应该像初升的朝阳一般,灿烂而且充满生命力,不该总是浑浑噩噩地生活。

Cool Sir下了机车,捧着一束花,走到乔近前。乔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只是下意识地接过鲜花,礼貌地道谢。只是,这人身上似乎有某种很熟悉的气息在她心头撞击,让她忍不住一再打量Cool Sir。

Cool Sir被她这种肆无忌惮打量陌生人的目光看得很受伤,但却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并不多说什么。

钟母急忙打圆场:“乔啊,你大概记不清了,这位是你的朋友。他在你生病的时候照顾你很多。”她很担忧女儿,怕她又像之前那样失忆,可又隐隐有那么一丝期望,希望女儿能恢复所有的记忆,记起Cool Sir。Tom这段时间的表现虽然不错,但还是不足以让她信任,她倒是相信Cool Sir能更好地照顾她的宝贝独女。

乔依旧睁着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Cool Sir,只是不见了之前那种刁蛮活泼,反而多了大家闺秀的沉静娴雅气质。她再次礼貌客气地向Cool

Sir道谢:“谢谢!花很漂亮,谢谢你照顾我。”

乔的反应让钟母和Joe心里都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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