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强呆呆看着姑娘，心里也有难言的苦涩。他确实喜欢绫云，姑娘曾是他青春萌动期最早的心爱，也是成熟后的首选情人。想起那天，绫云帮忙收拾小店，忙了大半天，那个晚上两人第一次单独在一块吃饭……当时若自己更勇敢些，或许有希望走到一起……可现在，一切都成为过去，而绫云仍痴痴牵挂着他，满怀激情跑到省城寻找他，他该怎么办？自己已经成家，又能怎么办呢？大强举起酒杯干掉，看着绫云，难为情地嗫嚅道：“我，家里穷……没办法选择。你年龄还小，会有好小伙爱你……”
绫云打断他的话：“我不需要安慰，也用不着你可怜，我只让你知道我的心……”
大强忙说：“这我知道，你写给我的那张纸条，我还偷偷放着，我能一字不差背下来！”
绫云又打断他：“那有啥用？你跟她……结婚了？可我，还在到处找你！你知道我心里啥滋味？”
大强眼里闪烁起泪光，脸上显出异样的表情。他想拉住绫云的手，想亲吻绫云的脸，张开嘴巴将绫云簌簌涌流的泪水吮吸干净……可他还是抑制住胸膛里汹涌的情感波涛，他一动未动，一语未发，只有两颗泪滴顺脸颊流下。
绫云掏出手帕，擦拭脸上的泪渍。大强举起酒杯，颤声说：“绫云妹妹，谢谢你……我懂你的心，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干杯，表达我的歉意。”
绫云也举杯：“我陪你干杯，你不欠我啥，为啥向我道歉？”两只酒杯碰在一起。
绫云连续喝下几杯酒，脸腮涨得紫红。她乜斜着眼睛，盯住大强柔声问：“告诉我，白倩云……她温柔吗？待你好吗？”大强尴尬一笑。绫云接着说，“可我恨她！你知道，她骂我是骚狐狸，肥母猪，说我**掉地下，野狗都不喜吃……我没招惹她，她咋这么恨我？”
大强赔着笑脸说：“她就是那小姐脾气，你甭跟她一样。大人不计小人过嘛……其实，她也后悔呢。”
绫云绷起脸冷笑：“看，你在替她说话哩！你把我当外人，是吧？那次，我当面告诉她了：我喜欢大强，我不让大强当野狗！”说着取过酒瓶又往杯里倒酒。
大强看绫云举动已有些失态，慌忙起身拦阻：“这酒，咱们不能喝了，你会醉的，我，也还得赶回市区。”
绫云嘻嘻说：“我的话，还没说完，我问的话，你还没回答呢……咱们出去走走，怎样？”
绫云站起身，竟一阵眩晕，身子左摇右晃，大强赶忙扶住她。两人走出酒吧。绫云偎着大强蹒跚走着，伸手指点路径。他们穿过小街，又走过一条小巷，竟来到野外。
月光亮堂堂的，银白的光辉洒在薄雾朦胧的田野上。路旁一片浓密的苹果林，两人缓慢而沉重的脚步，惊动了夜宿的两只杜鹃，从林子里扑棱棱飞出来。绫云忽然停下，站在大强面前，仰脸问道：“强哥，我必须问你一句话：你，爱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