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的话,我仔细一想,也确然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时候了。可我也分不清楚是到底为什么,具体来说是因为千和要我恢复记忆这件事,还是因为前一段时日中,远戈这个名字的再次出现。
实在怅惘的很,怅惘的很。
他道:“每回您有恼心的事情都会来我这里。”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原来我还有这么一个习惯,他叹了口气同我道:“此番同师傅说这些话,也并不是为了看师傅这幅表情才说的。”
我疑惑的瞧他,他道:“自师傅上会回去之后,我便打听了一番,知晓了有这样一个地方。”
我说:“什么地方?”
炎清看着我道:“太虚幻境。”
我点了点头说:“哦,有什么特别的?”
炎清道:“也并不是特别,只是在这个时候,能让师傅心情好一些而已。”
我也没有反对,其实实际上我现下并不是心情不好,而只是有些迷惑。可这样的迷惑却又不是能讲的通的事情,于是乖徒儿要来孝敬我,我刚好承了他的情而已。
第二日,我们便启程去了这太虚幻境。
此处也确然同炎清所言一般,打眼便是一池开得正好的莲花盈门,绕过这莲花池往远处瞧,却是一场烈焰当空,熊熊怒火燃了半边天都是红色,我欣赏了一番,同炎清道:“这地方也却是是个神奇的地方,连布景都同别处不同。”
炎清看了我一阵道:“您所说的布景……可能是有妖物作祟而燃起的焰罢。”
我哑然,仔细走前几步,炎清果然说的不错,不过这样远他都看得出来,我有些佩服他的眼力。
因为不知这燃起妖火的谁,而当中隐隐约约能够看见激烈打斗的身影我们也是不能看得清楚,于是我同炎清手捧一把莲子坐在不远的石头上,开始欣赏这场战事。
炎清首先发表了他见解道:“看这招数,那被妖火困住的,应当是天界的哪一位学艺不精的神仙。”
我点头附和道:“确然,确然,而这位妖怪仁兄的法力也确实并不高超,这么持续下来这位神仙怕是难以支撑很久,炎清你躲过去一点,万一他被那妖怪击落,胳膊腿落在你身上就不好了。”
炎清看我一眼,给我拨开了又一个莲蓬递到我手中,我接过来十分称心的继续吃。
不肖一刻,这整个战事发生了戏剧化的逆转,本来是那个学艺不精的神仙被困住,他挥着他的一把长剑,转眼却消了这妖火,我啧啧一声道:“这后来居上的可真是离奇。”
炎清笑着道:“这神仙虽然法术不精,但是修为却不小。”
那人从火焰中走出,手中拖着长剑,本来应当是一个十分帅气又有型的场面,但是他被烧得里嫩外焦也实在有些好笑。
那神仙走进了些,同我道:“笑什么笑,老子不过是心中善良,想放过那个怪物,它倒是不知好歹,索性灭了它……咳……说过了,不准笑老子了。”
这声音可是十分耳熟,我仔细一瞧,原来是辰次元君。
辰次他被烧焦成这样,还能被我认出来实在是我发挥了十足的想象力了。既然是熟人,再这么嘲笑他也实在不妥,于是我直起腰来,一本正经同他打起招呼来:“辰次元君,许久不见。”
他烧的漆黑的脸庞朝我这边一望,茫然之情油然而生。
这一回,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晨次他,那个时候迷路,可能并不是因为路痴,而是……本来就没有记性。
其实有缺陷什么的,大家本来是应当抱着一颗宽容理解的心态,但在如此多的缺陷里我最不能原谅的就是没有记性,这也是我这样的好脾气,上回对他发火的缘故。
晨次他听闻我同他打招呼,立刻变得有些拘谨不安,他同我道:“啊?是啊,许久不见了,仙仙仙子……”
说到仙子的时候明显的有些气息不足,炎清在边上笑出了声,我故意冷了嗓音皱着眉道:“仙子?哪个仙子?元君我看你是皮在痒,又想遭天闪了罢,见到帝君还不行礼?”
说罢指了指站在我边上的炎清,炎清抬眼看看我,很配合的没有讲话。炎清虽然年纪尚小,但身量很高,自小冷清的气质,此番装个帝君的神态却恰到好处。
晨次怕是太过好骗了,又慌忙拱拱手同炎清行了礼道:“在下眼拙,唐突了帝君。”
远处一抹淡绿色的身影飘过来,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先到:“这又是哪里来的帝君,我却从未见过。”
声音由远及近,我瞅了几眼,原来是前不久刚刚见过的美人朝倻。
到了我们跟前,她同我款款的行了礼数,继续道:“既然是旧相识又何苦蒙骗元君呢?”
说完朝我轻轻一笑,露出十分合时宜的仪态来。这个时候常理来说,依照辰次的性格,他一定会跳起来质问我为什么耍他,可是事实上,他此刻全然一副羞涩的模样,大气也不敢出道:“原来是、是这样啊,有、有劳仙子提点了。”
说完又是一副鹌鹑状,不时还羞涩的瞄一眼朝倻。朝倻她没有理会辰次的感谢致辞,同我道:“既然在此处遇见神尊,便请神尊移步,朝倻有话要同您讲。”
我实在看不下去,虽然说喜欢一个人,不能让她看到自己很失礼的一面是很对的事情,但是至少也要在自己正常的情况下,这样才对。于是我毫不客气的在同朝倻走之前,对辰次道了声:“元君,你……还是先洗洗脸罢,口水也赶紧擦一擦,不然一会路过善良的仙友们要来打赏你了。”
然后在辰次惊愕不已的神情下,快速赶在朝倻前移了步。
跟在朝倻身后走了段路,回头瞧见炎清望着我,怕是担心我。我便叫住朝倻:“这样已经离他们够远了,有什么事情便说罢。”
朝倻停下步子回过身,望向我的眼神微微有些不一样,似乎愈加坚定了些,她道:“您如今,气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