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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最后的义务

【梅赞达,隐居者之路,阿奇亚克·斯图尔特】

“你不明白,外来者,其实,外面的世界从不变化,从古至今,都遵循同样的规律运行。你之所以认为世界在变,只是你经历的时间太短。就好像一只蜉蝣,只能看到一瞬之间的世界,而对于这个世界的本质,永远都不可能理解的。”

岩王沉声回答。

下一刻,他的身躯开始移动了,整个巨大的洞穴都在震响,阿奇亚克的头顶不断有碎石滑落,地面也有一部分塌陷下去。

阿奇亚克不安地问:

“你要做什么?”

岩王笑道:

“呵呵,放松,外来者,你无法想象我沉睡了多少时间,现在只不过想活动活动而而已。”

话虽如此,阿奇亚克却没有那么轻松。

他说:

“好吧,如果你这么做是想赶我走,我保证我会立刻离开。只不过,我从弃世冰原来,冰王有几句话需要我带给你,说完,我会马上消失在你面前。”

岩王听到这里,将他巨大的龙眼凑到阿奇亚克面前,打量着他,问:

“冰王……那个老家伙,能有什么话和我说?”

阿奇亚克往后退了一步,确保自己不要太靠近深渊边缘。

然后他回答:

“是关于龙戒的事。”

话音刚落,整座洞窟里的龙都屏住了呼吸,阿奇亚克身后的康芒斯也一脸诧异,就好像龙戒代表了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再次提起的尘封的过去。

此时,岩王也沉默了,它金色的龙眼闪过一丝疑虑,阿奇亚克当然不会错过这个信息。

“怎么了,一提起龙戒,你们都不说话了?”

阿奇亚克见机行事地说:

“看来,它确实是对你们龙族重要无比的东西。”

岩王谨慎地看着阿奇亚克渺小的身体,纠正道:

“龙戒不止是重要无比,而是……主宰着我们巨龙的命运。很显然,我小瞧了你的到来,既然,你说有龙戒的消息,那么,龙戒在哪里呢?”

阿奇亚克挥挥手,回答: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冰王说龙戒会重现于世,为此,才派我来见你,看样子,冰王也想知道龙戒的下落吧。”

“那老家伙说龙戒将重现于世,证据在哪里?”

岩王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这和它巨大而可怕的形象明显不相称,

阿奇亚克渐渐有了安全感,他回答:

“证据的话……在我的手臂上。”

当他抬起自己的手臂,金色的图案忽然显现。巨大的洞窟轰然作响,就好像要坍塌一样,阿奇亚克在大地剧烈的波动下摔倒在地,四周传来尖锐的龙啸,康芒斯重重地被击飞到岩壁上,至于阿奇亚克身前的岩王,则发出愤怒的狂吼。

“停,停下!”

阿奇亚克努力从地上爬起,喊道:

“我并没想攻击你!这手臂只要我一个闪念就会发出神力,你难道不明白吗?”

阿奇亚克紧紧掰住一块突石,以防自己落入深渊,岩王则在深渊中乱冲乱撞,一切就像变成了世界末日。

很长一段时间后,阿奇亚克手中的光芒才渐渐暗下去,但他身边的环境已被破坏的一塌糊涂,尘埃充斥着洞穴里每个角落,头上掉下来的碎石险些就把他砸成了稀巴烂。

好在岩王终于平静下来,他伸展巨翼,冲到阿奇亚克面前,声震动天地吼道:

“你是什么人,竟然会有这种力量!你再动一步,我会杀了你,你听清楚我的话了吧?”

面对岩王的威胁,阿奇亚克哭笑不得地说:

“好吧,我想我们……可以和平相处。”

岩王的呼吸急促又强劲,在洞穴里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狂风,当它慢慢平息下来后,阿奇亚克才再次开口:

“你刚刚也感受到了,我这只手臂的力量,你刚才问龙戒重现的证据是什么,冰王说,这就是证据,是我手臂上的地图,指引我来到这里,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理由出现在你面前?”

“就算这么说,龙神怎么会选择你?”

岩王的声音里带着不屑与仇视,说:

“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值得巨龙尊重的品质,你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不点罢了。”

听到岩王如此看低自己,阿奇亚克站起来,反问:

“是吗,你以为我是有多想被你们的什么龙神选择,我信仰的是圣光之神,是你们的龙神害我被放逐,要是能选择,我根本不想和你们巨龙扯上什么关系。”

岩王对此怒不可遏,吼道:

“嚣张的凡人,既然你是这么想的,怎么还敢出现在我的领地上?”

阿奇亚克不假思索地回答:

“因为我视它为最后的义务。我靠冰王和他的女儿才能重返西土,我执行他们所给的任务,不过是想归还这笔欠下的账而已。”

岩王与他剑拔弩张,说:

“好,那你的义务已经达成了,现在,你应该离开这里。”

这时,撞伤的康芒斯上前劝道:

“等等,岩王,这个外来者身上还有没问清楚的东西,如果和龙戒有关,我们应该谨慎对待才对吧?”

岩王瞪了康芒斯一眼,似是要脾气发作,但相反,他冷静地回答:

“没错,如果和龙戒有关……”

他转向阿奇亚克,问:

“听你刚才说的话,你并没有意向去寻找龙戒的下落,对吧?”

阿奇亚克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坚定地回答:

“没错,我来这里,只为传达信息,关于龙戒的事,我并不想……”

康芒斯打断他的话说:

“你不想参与?可这事关重大,你已被龙神选择,除了你,还有谁能找到龙戒的下落?”

“别这么说,康芒斯。”

岩王话锋一转,道:

“你也看到了,这家伙的身上,根本不存在信仰这样的东西,又怎么会为此努力,他比你想象得更加卑微,龙戒这样的至宝,不能交给他守护。”

“你说什么?”

阿奇亚克被立刻激怒,回击道:

“我没有信仰?我的信仰,比任何人都坚定!”

只有信仰这件事,阿奇亚克不能任由他人诋毁。

他吼道:

“我是圣光的忠实信徒,我这一生都为追寻它的足迹而奋斗,你怎能侮辱我的信仰?”

对阿奇亚克的反应,岩王只是不屑一笑。

“圣光的信徒?可我能感觉到,你的身上沾满了别人的鲜血。难道,圣光代表的是杀戮和邪恶吗?”

阿奇亚克怔了一下,吃吃地回答:

“我、我……我只是为了生存和自由而反抗,如果不这么做,我又怎么能有机会重回圣光的怀抱?”

虽然这么说,阿奇亚克却感觉内心产生了摇晃。

岩王再次质问:

“你所说的圣光,不是你真正的信仰,凡人,你并未意识到这一点。在你眼睛里,我只能看到一片迷失的血红。而我,见过真正的圣骑士,那绝非你此刻的模样。

阿奇亚克摇头否定道:

“不,你说的不是对的。我厌恶杀戮,在蒙面迷宫时,我也不想看着那些修炼者白白死去,所以我才同迷宫里的恶魔反抗。确实,我手中沾染了许多人的血,可杀人非我本意,我是被逼迫的,被欺骗的……”

岩王说:

“这不过是你的借口,因为你没有真正的信仰,所以你才会迷失,凡人。话说到这里,我已明白龙戒重现于世的消息,你也完成了你最后的义务,现在,你可以走了。”

“走?你以为你这样侮辱了我的信仰,我会就这么接受吗?”

阿奇亚克知道,自己手里没有宝剑,他唯一能与岩王战斗的手段,就是他拥有神力的手臂。

说完,他失去理智地唤醒了手臂上的神力,猛然间,洞穴里所有的龙都往外面逃窜而去,康芒斯的身体瞬间卷入神力的漩涡,在空中撕得粉碎,就连岩王也被阿奇亚克愤怒的力量折磨得难以反抗。

毫无疑问,愤怒增长了阿奇亚克的力量,令它超越了此前所有的极限,岩王的金色王冠正被硬生生地拉下,龙血从他的龙鳞中飞溅而出。

“你……你做了多么可怕的事!”

岩王拼命反抗,却无济于事,阿奇亚克的神力凌驾于龙族之上,岩王渐渐理解了他的命运。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阿奇亚克吼道:

“即便你是巨龙之王,也要为侮辱圣光付出代价!”

阿奇亚克竭尽力量,将手臂上的神力以闪电的形式,击打进入岩王的头颅之中,当岩王的金色王冠剥落后,很快,岩王的整个龙头也被折断了。

洞穴中,巨龙的哀鸣如丧钟一样经久不绝,龙血溅满了洞窟的石壁,岩王的气息完全断绝。

有这么一刻,阿奇亚克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害怕,还有罪恶。

但他只要想象圣光在自己身边,这些事情,就会渐渐远离自己。

他已完成冰王、莉安和贾巴尔交给自己的最后的义务,从今以后,他的路将由自己决定,他想,他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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