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竹音惊讶的低吟出声。
容千云慌忙跑了过去,猛地拍门,“梁伯,开门!是我,千云,梁伯!”屋子里的人听到喊叫声,悲喜交加,三两步上前去开门,“天,小姐回来了。”
梁伯是丞相府的管家,正操办着家里的东西,现下听到小姐回来了,热泪翻涌。一大把年纪迎了出去。门被下人打开,容千云皱着眉头匆匆朝着庭院里走,看到头发花白的老人,心下微微酸涩了下。
“梁伯。”
竹音环顾了眼府邸,心下酸痛,老爷,竟然没了!
“小姐,不对,应该是娘娘,娘娘您怎么回来了?老奴正要差人去宫中去禀告呢。”梁伯脸色不太好,想来是没休息好。
容千云没有立刻回答这个,而是有些担心他年迈的身子,“梁伯,爹爹他,他是什么时候没的?”
梁伯叹了口气,“昨夜。”
容千云默然,不再说话,梁伯扶着她道:“娘娘不必太悲伤,前些日子老爷就不行了……”容千云点点头,她心里也有数,只是真正人没了还是很难过的。“没事的,梁伯,这几日让我来操办吧。”
“可是您,您的身份尊贵……”
容千云笑笑,拦住梁伯的话,道:“这一个月我都会待到府上,不是什么娘娘,就是容家大小姐,何况是爹爹的,我也自当担起责任。”
梁伯没有细问,他知道自家小姐聪慧,心中必有自己的想法。点点头,“老奴知道了。”庭院里的梧桐树叶子张开,高大的树木下有如柳絮一样的东西飞着,粉嫩的花枝都微颤颤的在风中抖动着,这些景色,无一不在表明初夏的到来。
只是,容府中尽然一片凄楚。
容千云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未免有很多考虑不到的都要麻烦梁伯。其实梁伯早就可以不在这里当奴仆了,他的儿子如今是京城的提督,管理京城的治安,大可去安享晚年,只是丞相待他有恩,他便忠心不走。
“梁伯,这丧事暂时不要大张旗鼓,宫内如今出了点晦气的事,我不留意给牵扯到了,若是家中的丧事再让宫里人知道了,必是一番不安宁。”容千云在书房里跟梁伯交代着。
梁伯连连应道,“小姐,那您的意思是家中也不请人来了?”
容千云点点头,翻了翻家中的账本道:“父亲为官清廉,家中能支出的银子实在不多,他也必然不想如此的劳民伤财,我们小办即可。”
梁伯叹了口气道:“老爷的确是清廉,我儿为官以后给老爷的养育之费他一分不收,都让孩儿给了我。”
容千云笑笑,抬头看梁伯,道:“梁大哥能有这个心思就很好了,这家中的管理以后还要靠梁伯您。这个府邸我暂且不想卖,以后也好有个家回,您和梁大哥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吧。”
梁伯点点头,“这个自然,不能卖。”
“梁伯,家里没有土地么?”
梁伯想了想,道:“听说老家有两亩地,一直都是您姑姑用着,老爷先前就想回去,但未能如愿。”
容千云思索了下,心下有数。“好,就这些,这两天要辛苦您了。”
梁伯是从小看着自家儿子和小姐一同张大的,心中待她如亲生女儿,亲和一笑,“小姐不必客气,老奴倒是发现小姐愈发的擅长这些了。”
容千云不好意思笑笑,“哪有,只是想慢慢学着,女子虽然无才便是德,但,终究是聪慧才得人心且保护自己嘛。”
两人正在书房说着,外面通报了句,说是梁提督回来了。
容千云莞尔一笑,起身去开门,跟梁伯道:“梁伯,您看,说曹操曹操到吧!”门一开,身材魁梧的男子跨步入屋,声音也粗亮,“云妹,你回来了!”
容千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家伙,永远都是这样。自己才到这个世界时,父亲病重,是这个家伙照顾的,一睁眼一个大男人抹眼泪,真的被,吓到了。
梁伯一巴掌拍了过去。“臭小子,小姐现在是皇后娘娘,怎的如此叫?”
容千云忙拦着梁伯的话,“哎哎,梁伯,可千万别这么说,你们都是我娘家的人,谈什么娘娘身份的,叫我什么都可以,就是别叫娘娘。”
梁朔彦冲老爹做了个鬼脸,“云妹,我回来帮你,要做什么尽管吩咐。”
容千云笑眯眯道:“现下大家都去吃饭,然后我来安排。”
“得令!”
府中半分欢喜半分忧,老爷的贴身老丫鬟看到自家小姐回来心中有些疑虑,好死不死的看到她从书房出来和梁家父子有说有笑的,心下更是惊异。
很多事,听风便是雨。
容家的丧事很快就过去了,都是小小的进行,安葬后,容千云好好睡了一觉,三天已然过去。清晨,竹音知道小姐又要贪睡了,自从上一次小姐生病好以后,很多习惯好像都改了。
“竹音,这是去哪儿?”梁朔彦刚刚在后院练好武,一身大汗的,从走廊那边过来,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
“嗳,是梁公子呀,我出去买点刺绣的针线,家里没有了。”昨日锦绣派人把宫中画师的十里桃花图给送来了,竹音翻了下家里的东西,因着没有女主人,便少了些上等的材料。
“我陪你吧,你等等啊。”
竹音刚想拒绝,梁朔彦就匆忙跑回了屋子,准备弄点凉水冲一下汗。看着他的背影,竹音摸了摸自己的脸,轻啐了一口,骂自己没出息,脸红个什么劲!竹音心里有点点紧张,她打小就跟小姐一起长大,自然与梁朔彦也熟悉,只是自己是个丫鬟……曾经还有那么点奢望,如今他位居高官,不敢高攀了。
梁朔彦很快就过来了,换了身衣服,却依然压不住那武将的神采。跟竹音并排走时,想到什么道:“竹音,你刚刚干嘛叫我梁公子,咱们可是青梅竹马,以前还叫梁大哥呢。”
竹音没吭声,手指绞着。
梁朔彦挠了挠脑袋,不明所以,“喂……”
竹音一跺脚,“烦,不想回答!”小跑两步停住,匆匆走快了些,使劲掐了下自己。
梁朔彦一笑,这丫头耍什么脾气?不过,这样才率真些,更有曾经的感觉。“嗳,竹音,你慢些走。”
竹音撇撇嘴,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