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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卷十(十七则)(2)

那些奸猾凶狠之徒,依仗有钱有势,处心积虑残害人命。然而按照法律治他们的罪时,往往找不到有关的法律条文。那些敢于执法惩治奸恶的人,应当按照案件的实际情况定罪,这样就能使奸恶之徒无法逃脱严厉的惩罚。关于诡秘杀人的案件,闽中地区因习俗恶劣,此类事件特别多。他们每抓到仇人,就极尽迫害虐待之手段,有的将锯木屑泡入酒中威逼仇人喝下去,致使肺腑粘连、呼吸不适,造成痰渴的疾病致死。有的把砂子炒热,与蜡熔化在一起,灌入仇人耳中,使其丧失听力,耳内溃烂致残。有的用泡湿了的棉条布层层束缚于仇人身上,用布包卵石痛加捶打,造成内伤致死,在外面看不到一点伤痕。有的按肩擦背,使皮肤肌肉宽松,然后用铁针插入肩井,无法再拔出来。有的用钓鱼钩暗藏鳅鱼腹内,强迫仇人吞下,致使鱼钩在他的腹内穿破腹胃,时间长了,其人必死。凡此等等,杀人手段歹毒,多种多样。作案之后,由于外面不露伤痕,检验查证也找不到作案的真凭实据。如何惩治这种诡秘的杀人凶犯,在我朝的法律条文中找不到明确的条文规定。颜度在担任转运使时,曾公开发布告示,严禁用诡秘手段残害他人。我在建宁(今福建建瓯)任太守时,也曾经严厉查处了一二起这样的案件。今后,吴、楚一带的士大夫来闽中做官的话,不可不留心查处此类凶杀案件。

富公迁官

【原文】

富韩公庆历二年以右正言知制诰报聘契丹,还,除吏部郎中、枢密直学士,不受。寻除翰林学士,又不受。三年,除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力辞。乃改资政殿学士,而谏议如初,公受之。又五月,复为副枢。盖昔时除目才下,即时命词给告,及其改命,但不拜执政,而犹得所进官。用今日官制言之,是承议郎、(旧为正言)中书舍人(旧知制诰)而为太中大夫、(旧为谏议)资政殿学士也。

【译文】

仁宗庆历二年,富弼官居右正言、知制诰,担当宋朝的使臣,回访了契丹国,出使回归以后,朝廷授予他吏部郎中、枢密直学士之职,富弼推辞不受。不久,又授予他翰林学士之职,富弼又谢辞。庆历三年,授予他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他又坚持辞掉。于是改任他为资政殿学士,同时仍旧授给他谏议大夫,富弼接受了这一任命。五个月之后,又任命他为枢密副使。按过去的规定,任免官员的名单一公布,就要及时发给朝廷签发的有关官员职务变动的制词。如果改任他职,只要不是拜为执政,那么原来所加的官职仍可保留。用现行的官职来说,富弼所担任的官职是承议郎(旧时称正言)、中书舍人(旧时称制诰),升为太中大夫(旧时称谏议)、资政殿学士。

唐藩镇行墨敕

【原文】

池州铜陵县孚贶侯庙,有唐中和二年二月一碑,其词云:“敕宣、歙、池等州都团练、观察使牒。当道先准诏旨,许行墨敕授管内诸州有功刺史、大将等,宪官具件如后:晋朝故晋阳太守兼扬州长史张宽牒。奉处分,当道先准诏旨,许行墨敕,奖劝功勋,虽幽显不同,而褒升一致。神久标奇绝,早揖英风,灵迹屡彰,神逵不昧。夫宠赠之典,非列藩宜为,神功既昭,乃军都颙请,是行权制,用副人心。谨议褒赠游击将军宣州都督。”后云:“使、检校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裴押。”邑人以为裴休,《秋浦志》亦然,予考之,非也。张魏公宣抚川、陕,便宜封爵诸神,实本诸此。

【译文】

池州(今安徽贵池)铜陵县的孚贶侯庙内,有唐僖宗中和二年二月所立的一块碑。碑文记载:“敕给宣州(今属安徽)、歙州(今安徽歙县)、池州都团练、观察使牒文。秉政大臣先依据诏旨规定,将皇帝的亲笔敕书授给本司辖区内有功的刺史、大将等人。御史召官员将敕书整理逐件下发。内有一篇授予原晋阳太守兼扬州长史张宽的牒文。其文词内容是:遵奉朝廷决定,秉政大臣依据诏旨,发给敕书,奖赏勉励有功之臣,虽然功勋有显著与一般的区别,但褒奖提升是一致的。久闻你奇伟绝伦,英雄风度早已使人折服,才智和业绩屡次受到表彰,已为天下人所共知。封赐的大典,不是地方藩镇所能做的。既然名望和功勋卓著,又有都督的奏请,是以暂且委任,以顺众人之心。谨议赠予你游击将军、宣州都督之衔。”最后署名是:“使、检校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裴押。”当地人认为最后署名的是裴休。《秋浦志》也以为这样。我反复查考,并不是这样。张魏公(浚)在宣抚四川、陕西地区时,相机给诸神封爵,也是根据这一规定。

吏部循资格

【原文】

唐开元十八年四月,以侍中裴光庭兼吏部尚书。先是,选司注官,惟视其人之能否,或不次超迁,或老于下位,有出身二十余年不得禄者。又州县亦无等级,或自大入小,或初近后远,皆无定制。光庭始奏用《循资格》,各以罢官若干选而集,官高者选少,卑者选多,无问能否,选满则注,限年蹑级,毋得逾越,非负谴者皆有升无降。其庸愚沉滞者皆喜,谓之“圣书”,而材俊之士,无不怨叹,宋璟争之,不能得。二十一年,光庭薨,博士孙琬议光庭用《循资格》,失劝奖之道,请谥曰“克”。是年六月制,自今选人有才业操行,委吏部临时擢用。虽有此制,而有司以《循资格》便于己,犹踵行之。盖今日吏部四选,乃其法也。予案元魏肃宗神龟二年,官员既少,应选者多,尚书李韶铨注不行,大致怨嗟。崔亮代之,奏为格制,不问士之贤愚,专以停解月日为断,沉滞者皆称其能。亮甥刘景安与书曰:“商、周以乡塾贡士,两汉由州郡荐材,魏、晋中正,虽未尽美,应什收六七。而朝廷贡材,止求其文,不取其理,察孝廉唯论章句,不及治道,立中正不考材行,空辨姓氏。舅属当铨衡,宜须改张易调,反为《停年格》以限之,天下士子,谁复修厉名行哉?”洛阳令薛琡上书言:“黎元命系长吏,若选曹惟取年劳,不简能否,义均行雁,次若贯鱼,执簿呼名,一人足矣,数人而用,何谓铨衡?乞令王公贵人荐贤以补郡县。”诏公卿议之。其后甄琛等继亮,利其便己,踵而行之。魏之选举失人,自亮始也。至孝静帝元象二年,以高澄摄吏部尚书,始改亮年劳之制,铨擢贤能,当是自此一变。光庭又祖亮故智云。然后人罕有谈亮、澄事者。

【译文】

唐玄宗开元十八年四月,任用侍中裴光庭兼吏部尚书。在这以前,吏部选拔官吏,只看其人是否有才能,有才能者破格提拔,没有才能的人长期只能担任低职小吏,因而有的取得做官资格二十年之久,还没有得到任何官职。州县官吏也不按资历划分等级,有的资历虽老却任低职,有的最初担任近官,后改派为远官。这些都没有一种固定不变的制度。裴光庭任吏部尚书之后,向朝廷上了一道《循资格》的奏章,提出选用各级各类官吏,都以已经获得的官位作为干选的依据,高职计算的资历少,低职计算的资历多,不论有无才能,资历满后就可迁官。各种官职的任职年限和晋级方式都有严格的规定,不得超越。只要不是有负朝廷而遭贬逐的官员,都有升无降。那些平庸笨拙长期得不到提升的人都十分欢喜,称赞《循资格》是“圣书”。而那些才能出众、年轻有为之士,无不怨愤叹息,宋王景曾为此进行争辩,但没有获得什么效果。开元二十年,裴光庭病故,博士孙琬认为裴光庭提出按资格录用官员的办法,不利于奖勤罚惰,请求用“克”字作为他的谥号。这年六月,朝廷颁布的制书规定,今后,官员备选人员确有才德超群者,可由吏部临时提拔任用。虽然下达了这样的制书,但各级官府机构掌权的人都认为《循资格》对自己有利,仍然继续遵照实行。直到今日吏部选拔各级官吏,还是沿用这种办法。我认真查考历史,早在北魏肃宗神龟二年,官员空缺的职位很少,而应选的人很多,吏部尚书李韶补选官员工作不力,引起很多人的怨愤和议论。当崔亮代替李韶为吏部尚书之后,就上奏朝廷请求采用按资历选拔官吏的制度,不管候选官是聪贤还是笨拙,只以待用时间的长短为依据。那些长期得不到任用和提拔的官员都称赞崔亮处事有才干有魄力。崔亮的外甥刘景安在写给他的信中说:“商、周时期以乡塾向天子贡献士人,两汉时期由州郡推荐人才,魏、晋时期实行九品中正制由中正选送人才,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所选的人才有十分之六七是符合要求的。而今天朝廷选用人才,只看文章写得如何,不看德行好坏。访察孝廉,只看他的经书读得怎样,而不考察其有无治国安民的能力。设立识才选才的中正官,不是看他的才能和德行,只看其出身于什么家族。舅舅现在掌握选举官吏的大权,理应改弦易调,事实上不仅没有这样,反而以《停年格》来限制年青有为的人,这样下去,天下的读书人,谁还会再去修养品德勤奋作事呢?”洛阳令薜琡在上书中也说:“平民百姓的命运掌握在长史的手中,如果选拔官吏只取待职年限的长短,不问有无才能,那么这就好比飞行的雁队,依次向前。按资历进官,就等于拿着名册呼点姓名,一个人足可以作好这件事,哪里还需要吏部考察选拔呢?为此,请求下令让王公显贵推荐贤能之人,以补郡县空缺的官位。”皇上见奏书之后,诏令公卿大臣们讨论。后来,甄琛等人继崔亮之后,继续推行便利自己的《停年格》。北魏以来,在选用人才问题上出现的失误,便是从崔亮开始。到了孝静帝元象二年,任用高澄为吏部尚书,开始改变崔亮以待职年限选官的制度,破格录用了一些贤能之士,这应当看成是用人制度上的一次重大变化。裴光庭的作法是效法崔亮,然而后人很少有谈及崔亮和高澄的主张及事略。

五行纳音

【原文】

六十甲子纳音之说,术家多不能晓。原其所以得名,皆从五音所生,有条不紊,端如贯珠。盖甲子为首,而五音始于宫,宫土生金,故甲子为金,而乙丑以阴从阳。商金生水,故丙子为水,而丁丑从之。角木生火,故戊子为火。征火生土,故庚子为土。羽水生木,故壬子为木。而己丑、辛丑、癸丑各从之。至于甲寅,则纳音起于商,商金生水,故甲寅为水。角木生火,故丙寅为火。征火生土,故戊寅为土。羽水生木,故庚寅为木。宫土生金,故壬寅为金。而五卯各从之。至甲辰,则纳音起于角,角木生火,故甲辰为火。征火生土,故丙辰为土。羽水生木,故戊辰为木。宫土生金,故庚辰为金。商金生水,故壬辰为水。而五巳各从之。宫、商、角既然,惟征、羽不得居首。于是甲午复如甲子,甲申如甲寅,甲戌如甲辰,而五未、五酉、五亥,亦各从其类。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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