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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祸起萧墙

话说朱友珪以篡逆之计,顺理成章坐上了帝位后,为了能使天下长治久安,而千秋万代。每日里自是精精业业、勤勤恳恳,认认真真的批阅、处理着每件国事,自不敢有任何懈怠。

且说这日五更三点,朱友珪驾坐金銮殿,接受百官朝贺后。当殿的值班官随即便传下了口谕:“众位大臣,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了。”

赵岩闻言,刹时,便怒不可谒地从班部丛中,闪身出班奏曰道:“吾皇万岁,臣有本起奏。”

朱友珪眼见乃自是家姐夫,不觉吃了一惊,自是非常重视,立刻便听闻启奏来。“赵爱卿,你有何事,尽管讲来,为王一定为你匡扶正义的。”

“皇上,这事说来实在气人,微臣有苦、、、、、、。”憋了一肚子怒气的赵岩刹时便在金殿之上,鼓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满腔怒火、气冲牛斗、声泪俱下、添枝加叶地控诉起昨晚冯廷谔借用抓捕人犯一事,趁火打劫在自己府中肆无忌惮、胡作非为、大势抢劫的一切不法行为来。且随后便将自己昨夜损坏的清单递交了上去。

朱友珪听奏看罢,自是吃了一惊,困惑不解的他,为了查清问明事情前因后果,给姐夫赵岩一个宽心的说法,随即便下旨召唤冯廷谔上殿对质来。

却说冯廷谔忙乱了一夜,正躺在床上在自己家中休息,猛闻传唤,心中虽然不知所为何事,便也不敢迟缓,跟随内侍便上殿面圣来。当他上得金殿后,一眼看到赵岩正站在大殿中间时,不用人细讲,立刻便明白怎么回事了,自认仍朱友珪忠实干将的他,有恃无恐,自不放在心上,刹时,轻蔑横扫了一眼赵岩,仿佛没看到似的,连句招呼也不打一下,冷笑了一下,随即便上殿参拜施礼去。“微臣冯廷谔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冯爱卿免礼,平身。”

“谢主龙恩。”

朱友珪不等冯站稳脚跟,便开言问询道:“冯爱卿,我姐夫赵岩说你昨晚带兵到他府上去了,并未经其同意,便擅自进府他府胡作非为,这件事可是真的嘛?”

冯廷谔一时间,左右为难道:“回皇上的话,你所问的这个问题,自让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朱友珪自不明白他有什么为难的,劝说并安慰道:“冯廷谔,那又什么好为难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即便有什么错,放心,本王也不会取你性命的。”

冯廷谔释疑道:“皇上,如果我回答是的话,那就说明昨晚我在赵府胡作非为了,但如果我回答不是的话,可我昨夜确实又在赵府那里做事了,为此这是与不是,我都很难简单扼要、一口回答的。”

朱友珪闻言,心中自是诧异不解,奇怪地发问道:“冯爱卿,你即然如此这样说,那赵爱卿告你胡作非为,这该如何解释呐?”

冯廷谔坦言道:“回皇上,这事好解释,不过,你得耐心听完这件事的整个经过,而后再评断谁是谁非才行,如果你仅听其一面之词,就说我胡作非为的话,那就有失公允了。”

朱友珪诧异道:“是嘛,那你就说说你的理由吧?”

冯廷谔反问道:“皇上,你还记得福居这个人嘛?”

朱友珪诧异地问道:“当然记得,不就刺杀先皇未遂的那个福居嘛,怎么啦?”

冯廷谔义正词严地叙说道:“皇上,此事就因他而引起的,前两天一个叫金二莱的人,向我报告说他正在寻机刺杀您,微臣经过多方调查,于是乎便在昨夜采取行动措施,围攻擒拿中那福居受伤逃进了驸马府,微臣急起直追之下,也就没顾得上通知驸马爷,便直接进入了驸马府,微臣还当驸马爷知道后,定会晓以大义,同心协力帮助微臣将福居绳之以法、捉拿归案的,万万没有想到当我说明来意后,驸马爷为了脸面问题,不仅不配合搜查抓捕,反而百般阻挠,处处作对,至使福居逃走,抓捕失败。微臣无可奈何之下,也只能自认自己无能,万万没有想到赵大人竟然恶人先告状,竟反咬一口说我胡作非为,简直的胡说八道,妄言诽谤。这实在是欺人在甚也,还请皇上主持公道,查明原由,伸张正义,为臣正名立传也。”

赵岩深知冯廷谔的说法如果成立的话,自己就会祸事临头的,自不认可其说法,刹时,闪身上前针锋相对地指责道:“冯廷谔,你胡说什么,事情的起因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的,而是因你垂涎我府的金银珠宝,故意以搜查抓捕福居为幌子,而发动的一场军事抢劫而已。”

冯廷谔没料到他会如此诬指,刹时,生气地吼叫道:“你满口喷粪、一派胡言,赵大人,你说你贪图你家金银珠宝,那你府都少什么奇珍异宝啦?”

赵岩得意地表达道:“冯廷谔,我驸马府虽然贵重金银没有丢掉多少,但也并不因你面慈手软,不想抢劫,而是因我防守太严,你没有得逞而已。”

冯廷谔怒火中烧地辩解道:“赵驸马,什么我没得逞啊,我根本没有抢劫你赵府,而是进入你府捉拿逃进去的福居而已。要不是你不知大局、无端生事、模加阻拦的话,那福居根本是跑不了的,我还没找你的事的,想不到你恶人先告状,竟先到这金銮殿上控告、指责我来了,好,即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的。”

赵岩怒声指证道:“冯廷谔,你少拿什么福居这个话题,王顾左右而言他,我府丢失的这些东西,你不说个清楚,赔偿与我,是脱不清干糸的。”

冯廷谔怒正词严辩护道:“谁给你转移重点啦,我讲的都是实情。你不要无理犟三分,胡说乱讲的。”

赵岩气忿不平地怒吼道:“你才无理乱犟的。”

朱友珪生气地劝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争啦,即然你们各执一词,相持不让,那我问你们,你们所说之事,可有人为你们作证啊?”

冯廷谔随着友珪话音的落下,立刻便回应道:“有,当然有了,皇上,昨夜当值大街上巡逻的金吾将军马超群他就可以为我做证的。”

“是嘛。内侍,立刻传唤马超群上殿来。”

“得旨,”值勤的内侍官闻言,不敢怠慢,立刻便大声喊叫着将召唤马超群上殿的口谕,由金殿之上给传了下去。

且说金吾将军马超群天亮交差后,正准备回府,得知传唤后,自不敢迟缓,急忙便一路小跑上殿见驾来。

朱友珪面对着马超群的到来,免礼令其平身后,随即便动问起来。“马爱卿,昨夜巡街可是你当班值勤啊?”

马超群急忙施礼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正是微臣。”

朱友珪继续问道:“马爱卿,冯爱卿说昨夜围捕捉拿福居时,你当时在场,有这一回事,且这事是真的吗?”

马超群回道:“回皇上的话,有这么一回事,是真的,千真万确的。”

朱友珪刹时回身阴沉着脸,冷若冰霜地向赵岩问道:“赵爱卿,话你都听到了吧,你还有什么话可讲啊?”

赵岩自不甘失败,刹时,黔驴技穷,垂死挣扎指责道:“皇上,这是昨夜他们已经串通好的,现在不过是在您面前演戏而已,这一切不可信的。”

冯廷谔万万没有想到赵岩会如此搅缠,气得自恨不得冲上去一刀砍了他,怒发冲冠地大声吼道:“赵大人,你胡说什么,昨夜我一见到你就立刻向你说明了来意,可你一意孤行,不仅不让我们进府搜查抓捕,反而调人驱赶追打我们,至使福居在混乱趁机逃走,如今你即不认错,反而又恶意诬告我们,实在令人气恼也。你用点逻辑想想行不行,,你是什么身份,我们什么身份,即便穷困潦倒、一无所有,在天子脚下,我们也不敢冒天下大不韪,展露真容入你府抢劫的。”

赵岩冷笑胡搅蛮缠道:“冯廷谔,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你们要是没胆量的话,昨夜就不会不经我允许擅自闯进我驸马府的?”

冯廷谔怒声回应道:“赵大人,我承认进入你驸马府了,但那不是有意为之,而是情非得己。并且我们的进入也不是去抢劫,而是进入你府搜查捉拿福居的。我这里人证物证都有的。”

赵岩一脸的得意,冷嘲热讽道:“冯廷谔,你们不要在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了,你们抢劫之事是赖不掉的。”

冯廷谔冷笑道:“赵大人,即然一口咬定我们抢劫你驸马府,但不知我们都抢了你什么,请你开出清单,找出人证来。”

赵岩原本想蒙蔽糊弄着冯廷谔等人,然后见好就收,借机向朱友珪将提出赔偿要求,将昨夜的损失要回来,自没料到他会提出这个问题来,深知昨夜除损坏了不少桌椅板凳外、并没有丢掉什么贵重物品,一时间,自有些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唧唧咕咕好半天才道:“我的家人可以做证的。”

冯廷谔冷嘲热讽道:“赵驸马,家人能做什么证嘛,你开什么玩笑啊。”

“、、、、、、。”

且说朱友珪从双方的交谈中已经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清楚这一切皆因姐夫哥赵岩为了自己的尊严及面子才造成抓捕的失败的。当眼见双方剑拔弩张、互不相让时,心中决定对赵岩惩治一下的他,刹时,阴沉下脸冷若冰霜地发问道:“赵爱卿,你给这清单上,我仔仔细细看了一下,除一些损坏的桌球板凳外,上面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呀。这事你怎么讲,赵爱卿,你可不能空口无凭诬告人啊?”

赵岩闻言自是后悔连连,直怪自己当初没有想到这一层,没能谎报而实写了,刹时,汗珠不由自主便从头上流了下去,结结巴巴道:“皇上,微臣没有诬陷他们的,那、那、那只是有一些忘了写上了。”

朱友珪自是生气,立刻便发下了话去:“你胡扯什么,你这人别人不清楚,难道我还不清楚嘛,你身为皇亲国戚,他们已经向你说明来意,你不担不助其完成抓捕,反而还横加阻拦实在令人气恼。这且不说,万万没有想到事后你还竟敢胡说乱讲,诽谤陷告,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今日里如不严加惩处,往后又叫我如何治理天下,来呀,把他给我绑了,推出午门、、、、、、”

赵岩原本以为朱友珪以篡位而得到的帝位,对自己必会有所顾及的,眼见其根本不把自己放在心上,闻言自是害怕极了,不等其讲完,急忙便跪拜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似的连声求饶起来,“皇上饶命,还请皇上宽洪大量饶我性命啊,今后微臣在也不敢仗势欺人、胡说乱讲了。”

大殿之上的金瓜武士们闻旨后,自不敢怠慢,刹时,便从仪仗队伍里冲出四名高大威武、杀气腾腾的武士,飞步上前伸手抓举起赵岩便带下殿去了。

袁象先等众位大臣一见,刹时,噼里啪啦便跪下一大片,一时间,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求起情来。“皇上,杀不得的,即便他有千错万错,他也是你亲姐夫的,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的。”

“皇上,知错能改,善若大焉,在说事不至死的,请皇上三思。”

“、、、、、、”

朱友珪原本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并没有真心要杀赵岩,当眼见已被自己升任为左龙武统军兼侍卫亲军都指挥使的表兄袁象先说情求饶时,刹时,便趁坡下驴,怒斥道:“赵岩,今日本想对你严惩不待的,但看在众位大臣的面上,本王就饶你不死,不过,为了让你长点记性,死罪饶过,活罪难免,杖击三十大棒,以示警告。”

殿外的金瓜武士们闻令后,自不迟疑,立时,便在大殿外不管轻重、不分雨点似的执行起刑法来。

且说赵岩一番受刑后,虽然疼痛难受,每走一步皆如同万箭穿心似的,但为了感谢不杀之恩,还是咬定牙关步履蹒跚地上殿谢恩来。

朱友珪又对其一番教导训诫后,随即便卷帘退朝,回宫闹腾去了。

但说赵岩忍受着巨痛回到家后,心头虽然对朱友珪怨恨得咬牙切齿,恼怒得恨之入骨,自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苦于手中无兵无权,一木难支、一个巴掌拍不响,也只得咬牙把这口怨气强咽了下去,强作欢笑地与以往一样、假装没发生过任何事似的,度日如年的过起这不开心的日子来。

风起云涌,雨停雪降,昼白夜黑,星转斗移,眨眼间便又是一年的二月里了。

话说朱友珪以篡逆取得帝位这事,事后他虽然用大量的金皂赏赐将领兵卒以收买人心,但由于其行为是大逆不道的弑父弑君之罪,自是很不得人心。众人明里不讲,暗地里却风言风语、议论纷纷,把个原本就在很小范围才知晓的事情,闹得自是满城风雨,路人皆知也。

常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消息自是无翼而飞、无胫而行,如同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绝无仅有的世间名菜一样,在人们中间一传十,十传百地行走传播着,时间不是太长,便传到了东京开封城,当朱友珪的弟弟均王朱友贞听说时,自大吃了一惊,不敢相信会是真的。均王朱友贞容貌俊美,为人沉默寡言,性好儒雅风流。正当他派人准备往洛阳城打听情况的真假时,闻知姐夫赵岩有事而来时,急忙便将其请进府内、让进的密室里,摆上了一桌上好酒席,与其推杯换盏、开诚布公、掏心掏肺地言谈起来。“姐夫,咱们两个我觉得好久都没在一起喝酒闲聊了吧。”

赵岩回忆道:“这有一阵子啦,人生如梦,不敢想像啊。”

心中有事的朱友贞言不及义地应答道:“是啊,人生如梦,咱们兄弟好久没坐在一起叙谈,今日里一则叙叙旧,二则嘛,有些事想要问一下,希望姐夫能敞开胸怀多喝几杯,千万可不能借故推托啊。”

赵岩亲热道:“放心吧,兄弟,咱们俩什么关系,今日定然不醉不归的。”

“姐夫,来、来、来,咱们先干三杯。”朱友贞刹时讨好便端起一杯酒送了过去,而后,回手端起另外一杯便碰了过去。

刹时间,两人便推杯换盏即是碰又是敬地喝了起来。时间不长,便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心中有事要问的朱友贞眼见时机已成熟,于是便屏退左右,低声细语地问询道:“嗳,姐夫,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也不知当讲不讲?”

满口喷着酒气的赵岩正在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吃着牛肉,闻言立刻便停了下来,亲密无间地回应道:“友贞兄弟,咱们俩什么关系,姐夫哥与小舅子,又不是什么外人,有什么事你尽管问,你姐夫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朱友贞认真道:“姐夫,即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赵岩端起一杯水酒一饮而尽后,顺手便又绰起了筷子,虽不知他要问什么问题,便满不在乎地回应道:“兄弟,有什么事你尽管讲,咱们亲戚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嘛。”

朱友贞认真地重复道:“岩哥,那我可问了,”

赵岩眼见其反复问询,大有不信之举动,诧异道:“兄弟,不相信哥怎么着,有话你就尽管讲吧,哥虽说不是什么大英雄,但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有什么事,我还是定会详实而讲的。”

朱友贞直截了当地问道:“岩哥,我听外面谣传,我哥朱友珪的皇位并不是我父亲传给他的,而是他弑君害父篡逆所得,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赵岩猛闻,自是吃了一惊,刹时停住了吃喝,愣在那里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这个、、、、、、。”

朱友贞眼见其犹豫不决、顾虑重重,急忙表白道:“岩哥,这没有外人的,有话你尽管直言,出你口、入我耳,决不会传出去的。”

赵岩犹犹豫豫、吞吞吐吐道:“兄弟,这事你让我怎么说呐,一言难尽呀?”

朱友贞安慰道:“岩哥,你尽管实话实说,即便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怪罪你。”

赵岩沉思犹豫了片刻,刹时,心一横,牙一咬,坚定道:“兄弟,事情正如传言的那样,朱友珪就是以篡逆夺取的皇位。”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呀,我还当别人诬蔑陷害他呐,这实在是可恼可气也。”朱友贞自是恨得咬牙切齿,气冲牛斗,刹时,一脸不满的质问道:“岩哥,咱家出了这事,难道你就熟视若无睹,认有他这弑君害父之人逍遥法外,坐当皇帝不成。”

赵岩无能为力道:“兄弟,我不想又能怎样,这可是你们朱家内部之事,我一个外人管不了的。”

朱友贞诧异道:“岩哥,这是我们的家事不错,可你也算半个朱家人的。”

赵岩怨天尤人道:“这、、、、、、,兄弟我虽不算外人,虽然也想、也知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这个道理,但你要知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兵无主自乱,我又不是正统,手中又无兵无权的,振臂一呼,那个又会响应呐。”

朱友贞闻言自觉也是这个道理,面对着朱友珪的胡作非为之行为,于心不甘他自不愿默不作声,视若无睹,袖手旁观,而不理不彩,沉思片刻后,他刹时咬牙切齿、坚定不移、坦诚问道:“这种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不杀不足于平我心头之恨,岩哥,假如我要做这个领头雁的话,那事情应该怎么办呐?”

“这个嘛、、、、、、,”赵岩抬头看了一下门口,眼见无有任何动静,抬手端起一杯水酒仰脖一干而尽后,下定决心的他放下酒杯后,冷冷道:“这个易如反掌,只要劝动魏州节度使杨师厚大帅帮助你,天下便是你的啦。”

“这能行嘛,”朱友贞半信半疑地问道:

赵岩出谋划策道:“怎么不行,那杨师厚兵多将广、人多马强,势力庞大,那朱友珪都惧怕他三分的,更不要说外人了。有一件事就可说明的,前一阵子,也就是去年十一末、十二月初之时,他朱友珪当看到杨师厚兵强马壮,威高振主时,就曾密召杨师厚到西京议事时,准备借机而欲铲除之。那杨师厚亲率精兵万人到洛阳后,将兵下住在城外,自己只身只带了十多名贴身护卫入谒,那朱友珪困惧怕其势力,愣没敢动手,而厚礼遣之。故,你只要派人说服杨师厚,然后,再让他驰书于待卫亲军使你表兄袁象及主军大将,要做之事,就可立马成功的。”

朱友贞听罢,自觉甚好,可又有点担忧,忍不住问道:“这个计虽好,可万一他杨师厚他不干怎么办?”

赵岩“兄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个,你只要对他晓以大义,动之以情,我想他不会不做的。”

朱友贞道:“说的也是,行,那我立马就派人说服他去,至于洛阳之事,还请你多费心,成事后,你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你尽管放心,我定会助你成功的。”赵岩眼见这一趟来开封收获甚大,自是高兴,深怕因在均王府停留时间过长,引起别人怀疑,一切密谋妥当后,随即便离开开封回西京洛阳城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去了。

花开两朵,但表一枝,放下赵岩回洛阳这回不讲,但说均王朱友贞送走赵岩后,自是说干就干,立马便付诸实施,随即便手书一封,便将自己的心腹之人马慎交给叫喊了过来,安排交待起事情来。

马慎交二十多岁,状貌雄武,性刚直,有胆勇,临危无所畏惧,是一个敢做敢当之人也,当他听完朱友贞交待后,自一口便答应了下来,而后随即便单枪匹马离开开封城,一路快马加鞭地奔魏州城见杨师厚去。

书不叙长,话说马慎交入了魏州见到杨师厚后,二人一番礼尚往来客套后,也不管手下众将官皆在现场,立刻便书归正题,言归正传,直言不讳,直截了当地挑明撂响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杨大帅,今日我奉均王之令来见您,不为别事,乃为商谈诛杀郢王朱友珪这个弑君害父,篡居大位的乱臣贼子也。”

杨师厚本颖州斤沟人,年青之时,也是个默默无闻之人,由于在争战中为人凶悍勇猛,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而一步步由一个无名小卒,而成为了一方节度大员。他正在疑虑不知其所来何事,猛闻后,自是吃了一惊,还当听错啦,禁不住追问道:“你说什么,讲清楚点好不?”

马慎交一针见血提醒道:“大帅,对于朱友珪弑君害父这件事,我想恐怕你早就知晓了吧。”

杨师厚犹豫了一下,道:“是,这个听说了,怎么啦?”

马慎交一脸严肃,直截了当道:“他郢王弑君害父篡居大位,荒淫无道,令人愤恨,眼下洛阳人心已去,东京物望所归,今日均王派我而来,就是要和大帅商议诛伐郢王一事的。”

杨师厚思虑着有些为难,一时间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这。”

马慎交还当其担心无有奖赏,立刻开口承诺道:“杨大帅,你放心,事成后,均王不仅赐赏你劳军钱五十万约缗,而且仍许你兼镇魏博两镇的,到那时,大帅,不仅有辅立之功,而且还有讨贼之效,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呐。”

杨师厚眼见其误解意思,急忙解释道:“马特使,话虽如此,可我与那郢王君臣之分已定,你现在让我无故改图,世人会说我反复无常,不地道的。”

马慎交提醒道:“大帅,你光想你自己的,可你想过没有,那郢王以子弑父,罪大恶极,乃人神共诛也。均王他为君为父报仇,正名正义,光明磊落,乃大人大义也,一旦事成,令公又将以何面目见君呐?”

“这、、、、、、。”杨师厚一时间有些语塞。

“大帅,马大人所言正确,那郢王弑君害父,本属乱臣贼子,现在已经引起了公愤,咱们自应当顺应潮流,扶持均王,拯救王室也。”

“是啊,大帅,咱们应当顺应潮流、、、、、、。”

“、、、、、、”

刹时间,杨师厚手下的众将官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劝说起来。

杨师厚沉思后顿然醒悟过来,刹时间,不知怎么办地问道:“马特使,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呐?”

马慎交胸有成竹道:“杨大帅,这个不费你多大事的,只需书信一封说与禁军主将袁象先、朱圭等人知晓就行了,其他之事,自由我们去做的。”

“这个好办,”二人一阵密谋,杨师厚书写了一封信,随即便派副将王舜贤前往洛阳找袁象先密谋去。为防不测,又特令朱汉宾屯兵滑州以接应,自是有备无患也。

马慎交大功告成,自是非常高兴,回到东京告知均王朱以贞后,随即便又带人连夜马不停路蹄地往洛阳协助赵岩去了。

话说赵岩由开封回到洛阳后,为了早日除掉心头之恨,私下里随即便以喝酒玩乐之名义密密联系袁象先、朱圭、傅晖等人拉帮结派来。但由于不知朱友贞的联系的情况如何,自也不敢轻举妄动,正当他忧心如焚、忐忑不安之时,猛闻魏州王舜贤及马慎交两人有事而来时,自是欣喜若狂,激动万分,刹时,急忙便派人遵照其要求将袁象先、朱圭、傅晖等请进了府内,密谋商谈举事之事宜来。

话说袁象先虽然对朱友珪的所作所为不满,但心中却一直也未产生除掉之念,当王舜贤向其说明杨师厚之意思时,心中自是惊异,“王将军,此时他又没有什么过错,为什么要我们除掉他呀?”

王舜贤义正词严道:“袁将军,他一个弑君杀父之人,你说不杀掉他,咱们还能怎样对待他呀,难道继续任凭其逍遥法外,让亲者痛,仇者快嘛。”

袁象先一时间,有些语塞。“这、、、、、、。”

王舜贤提醒道:“袁将军,这不仅是杨大帅的意思,也是均王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解了。”

袁象先眼见箭已在弦上,已无后退之路,刹时,便问道:“王将军说那去了,即然是令公与均王之意,我们定然会听令行事的,但这事具体让我怎么做呀?”

王舜贤介绍道:“这个,来时均王已经告知,具体的事宜,由赵岩赵大人安排。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袁象先有些担忧地问道:“王将军,这事万一失败的话,我们将如何面对呀?”

王舜贤宽心道:“袁将军,这个你尽管放心,杨大帅早有安排了,他已遣都指挥朱汉宾将军率兵在滑州驻军,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自会全力接应你们的,决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的。”

袁象先闻听自是高兴,“如此那真是太好了,说吧,咱们怎么行动吧。”

马慎交随即便出面,将均王朱友贞利用与朱友珪作对的龙骧军在洛阳城内制造混乱,而让袁象先带领禁军趁乱进攻皇宫之计,详详细细、一五一十讲叙了一遍。

袁象先闻听自是大喜,一阵密谋,将进攻的时期确定下来后,袁象先等人随即便分头准备去了。

三月十七日清晨,这本是一个平常的日子,正当洛阳城还沉静在睡梦中时,一声‘龙骧军杀过来了’的喊声,又如晴天霹雳,在洛阳城的上空炸响,紧跟着就见无数个兵丁,一边放火一边喊叫着向了皇城的端门那里冲去。一时之间,整个洛阳城闹得是沸沸扬扬,人心慌慌也。

话说左龙武统军、在京马步军都指挥使袁象先,早已准备妥当,闻到起事信号后,自不敢迟疑,立刻便一马当先带领着禁军千人,便向朱友珪的寝宫扑去。

皇宫建春门前的守卫们正站在城楼上为端门前的喧闹声,迷惑不解,猛见袁象先带人急冲冲赶了过来,惊恐诧异中禁不住便动问道:“袁大人,端门那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乱呀?”

“龙骧军杀了过来,端门那里快守不住了,快打开宫门,我要进去保护皇上。”袁象先大声命令道:

“袁大人,您少候,我这就派人打开它。”那宫门领队的闻言,不敢迟缓,急忙便令手下走下城楼,开动宫门去。

袁象先眼见宫门打开后,不等其两扇全部打开,便带马叫喊着冲了进去。

且说朱友珪自从坐上皇帝位后,自以为天下万事大吉,每日里花天酒地,狂欢乱饮,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弟弟会来这么一手。当他在睡梦中被惊醒后,猛闻袁象先、赵岩等带人杀来时,自是大吃了一惊,慌乱中急忙穿了衣服便与妻子张有美一起,在冯廷谔的保护下向城北方向逃去。

袁象先等一路杀来,眼见其逃往城北,立刻便紧追了过去。

朱友珪三人一口气便到了北墙楼下,面对着城高墙陡之情况,肥胖笨拙的朱友珪夫妻二人手抓着绳子一连爬了三次,也未能翻得过去,耳闻追兵越来越近,他深知被捉拿住的后果,自不敢受辱的朱友珪急令冯廷谔杀了自己。

冯廷谔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结局会如此,心中自是恼怒,面对着朱友珪的命令自是于心不忍,但也无法,实在无奈之下,便动手挥剑将二人杀死后,不甘结束生命的他趁禁军立脚未稳之机,抓着绳索一阵翻爬,飞快地上了城墙后,随即翻身跃墙,便逃之夭夭了。

那袁象先看到朱友珪已经被诛杀后,自是高兴,自不追究其他人之事,立刻便传令停止了打杀,随后,便派赵岩带上玉玺前往东京,请朱友贞即位于洛阳去。

回过头话说福居从赵府巧妙逃脱后,由于身上伤势太重,这几个月虽然因为养伤一直没啥行动,但却一直注意着皇宫的动静,当他在睡梦中被城里的打杀烧抢声惊醒后,自是吃了一惊,一翻打探,得知皇宫里发生****时,自是欣喜若狂,自认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报仇之机会,刹时,便不顾一切,穿大街走小巷,快步如飞地向皇城的端门那里扑来。

街道两边的商户,户户房门紧闭,家家无光无灯,自是冷冷清清,人影皆无也。大街小巷上除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兵丁们,乱窜乱叫,乱打乱杀外,自是在无其他任何人了。

福居穿大街走小巷,一路之上,躲避着散兵游勇,不多一时,便到了端门那里,当他眼见端门前除几个横挺竖卧的死尸外,已无人看守防护时,他立刻便毫不犹豫冲进皇城去了。

皇城内乌烟瘴气,刀枪横挺竖卧,乱七八糟,自是狼狈不堪,虽然景象令人悚目,但已经没有打斗之人了。不熟悉路径他顺手捡拾了把钢刀,便向沿着大道往北面走去。但还没走多远,便遇上了五、六个散兵游勇为争抢财物而追赶着奔逃的宫女、太监们,决意报仇的他自不想多事,冷眼了看了一下从身边不远处慌慌如丧家之犬,急急如露网之鱼的宫女、太监们跑走后,便又往前走去。

“救命啊,救命啊、、、、、、。”且说他刚行到距金銮殿没多远的地方,一连数声听来有点熟悉的求救声,由远及近从他前面不远处传了过来。他自是诧异,急忙抬腿便迎走了过去。当他三步并作两步赶到看见五、六个穷凶极恶的兵丁,正在追赶着披头散发的真宁公主朱宝珍及她的两名侍女时,大叫一声,“休慌,我来也,”挥刀便飞了过去。

那朱宝珍正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没命似的奔逃着,当她猛然看到福居时,自是大喜,大叫着“福哥,救我,”甩开侍妇的搀扶便向福居扑了过去。

福居眼见其浑身血迹,还当受伤很重,伸手便抱住了她,关切地问道:“真宁妹妹,你没事吧?”

“我、、、、、、。”一时间,朱宝珍激动得竟说不出话来,两腿一软,不由自主便向地上堆去。

福居自还当受伤过重,急忙便扶住了她,转手将其交给春艳看护后,挥刀便向已到跟前的那五、六个兵丁杀了过去。

那五、六个兵丁又怎是他的对手,眨眼间,便一命呜呼了。

福居回身眼见真宁双眼紧闭,深知救人要紧,刹时,也不在往皇宫寻找报仇,抱起朱宝珍带着春艳、春红两人,便一阵风似的,冲出皇城,为其寻医求药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恨灭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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