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水流声（一）
在两人的谈话声中夜幕逐渐笼罩了下来，密密的墨色交织着夜晚，城市的角落洒满宁静，每个昏黄的灯影下摇曳着冷风的痕迹。冷风袭遍城市的街道，慢慢地盘旋在红筒子房顶，好像是个顽皮的孩子，眷念着玩具不肯轻易离去。
有阵冷风从窗户中吹进来，晓馨下意识地缩了下身子，感觉有些冷，刚准备起身关窗户时。游警官已经察觉到了，先一步起身走到窗户前，却被身后的晓馨猛然叫住：“别……别关啦……”晓馨的话里有着恐慌，但当游警官心生惊讶地看向她时，却看见一脸笑容，“我说不用关上了，我觉得这风吹起来很舒服！”
晓馨表现出一副凉爽自在的样子，难道自己之前以为晓馨冷了只是个错觉？游警官心里微微诧异，却尽量自然地笑着：“哦，是这样啊！我也觉得风吹着舒服呢，以为你怕冷！”
游警官重新坐下来，这时电视里正好播放了一则新闻，晓馨的心立刻像被抓起来一般紧张。新闻的内容是那么似曾相识，也就是前不久才播过的内容，深郊发现死尸死时不足一日却好像死了一两个月那么可怕，更有甚者，前天还和人愉快逛街的，今早发现已是白骨森森。如果不是身上带着身份证，根本就认不出死的是谁……
这些新闻前一段时间已经播过了，不同于上次的就是这次多加了几道案例，死的人更多了！“怎么死的全是女大学生啊？”晓馨好像在自言自语，但还是被游警官听得很清楚，游警官很清楚地听见晓馨话里的惶恐，那些不安，好像是驻扎了很久很久一样。
晓馨的那些情绪被游警官捕捉到，让游警官有些惭愧，半晌才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调查这件案子的！”游警官的话语里藏着愧疚，晓馨听在耳里，居然觉得有些安心。
“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快找到那个变态作案凶手的！”晓馨看着游警官，眼眸里闪烁着星光，好像采来了天空的一片一样。不知不觉让游警官居然有些喜欢今天的夜色。
“我不可能搞好的！”游警官说这话时看着电视里的那一条条成列起来，死因几乎一模一样的尸体，现在正听在他们警察局最近的医院里的停尸房。游警官好像又回到了初来这里时的情形，他第一天就见识了那些死尸，然后就有兴趣想查，结果却给另一个人抢去了。
“怎么那么说呢！只要你有信心，一定可以查得到的！我们城市里女大学生的安全可得仰仗你呢！”晓馨诚恳地为游警官打着气，她自然不会知道游警官其实并没有接手这件案子。
“呵呵……你太抬举我了……”游警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些死去的女大学生仅仅一两天就和死了很久一样，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么简单的谋杀案，那个人想去邀功，他没有意见，可是这么耽误案情的发展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呢？
不过就算和他说那些，他也不会相信的，总是爱固执己见，就算是相信了也会以警察局的力量去抓妖怪！游警官每每一想到这里，真是又气又好笑。
“你在想什么呢？”晓馨不知道游警官的思绪飞到哪里去了，好奇地想把他拉回来。
“没什么……”游警官淡淡地说着。而后很快又像是试探性地问晓馨，“你有没有从小玩到大，但感情却不是很好的朋友？”
游警官的问题真奇怪，晓馨惊讶地看着他，快要半分钟地时候才反应过来：“没有，没有那么奇怪的朋友！”
“那有没有这样的亲人呢？”游警官继续问着，语气一样。
“没有啊！我是家中的独生女，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奇怪地亲人？”晓馨还是觉得游警官的问话很诧异，但她还是照答不误。
“为什么……你两次都用‘奇怪’这词呢？”游警官好奇地看着晓馨。难道这真的很奇怪吗？他……好像不太懂？！
“因为是很奇怪啊！“晓馨答道，看游警官很好奇为什么那么答的样子，索性不等他问就自己说了出来，”从小玩到大，感情却不怎么好的朋友？其实只要是感情不怎么好就不算是朋友了！至于是亲人的话，我也觉得很奇怪，既然是亲人，为什么感情会不好呢？”晓馨的回答看似很单纯片面，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因为她是家中的独女，根本就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很难理解其实兄弟姐妹间也是会存在隔膜的。
至于朋友，晓馨家经常搬家，所以她没有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一起的朋友，感情最要好的邹凯和闻雨也是她在初中高中期间才认识的，这不能算从小一起长大，最主要的是他们都和晓馨感情很好。
“呵呵呵……”游警官捂着嘴浅浅笑着，笑得有些神秘。晓馨真的很单纯，只是可惜，她遇到现在的事情还有以后的事情……他不太敢替晓馨确定什么，但他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你笑什么？”晓馨狐疑地看着游警官，难道自己说的话很好笑吗？游警官似乎没有听到晓馨的话，仍是照常不误地笑着。晓馨有点生气，“你笑什么呢？”
“笑你动不动就发脾气！”游警官态度温和地看着晓馨非常认真地说，“你不能说话问第二次就发脾气吧？”
“有什么不能的？”晓馨白着游警官眼睛，他怎么还很嫌弃自己的性格一样啊？晓馨说出来之后又赶紧为自己辩护，“你都不能每次只让我问一次，你就果断地答出来，我怎么能长期对你供给耐心呢？”
“长期对我供给耐心？呵呵呵……”游警官重复着晓馨的话，越想越觉得好笑。晓馨看着游警官又笑起来了，心里暗自不爽，冲他喊：“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哈……”游警官笑得更加豪放了！晓馨气结，站起来指着他大喊，“你再笑你就是猪！”晓馨从来没有说过这么蛮不讲理和粗鄙的话，可是她真正惊讶的是她刚才最想的是抄起东西朝游警官打去，不过还好的是她眼前没什么可供她动手动脚的，所以她的暴力行为并没有得逞。
游警官却还是因为晓馨的这句话没有再继续笑下去了，而是有些黯然神伤地说：“我确实是为这件案子来的，但很可惜的是被我的同门师兄抢走了。我和我师兄从小一起长大，他长我两岁，我们感情其实并不好。每次都会为很小的事情吵得天翻地覆，有时甚至打得头破血流。可师父是出家之人，早已五大皆空之人，怎么能容忍我们两师兄弟经常打得和仇人一样呢？刚开始为了惩罚我们的冲动和武力，就罚我们抄经书，跪地……但即使这样，情况还是没有得到确实的缓解……而且似乎更加严重。每次被师父罚了以后，我们都会互相责怪对方，感觉很被对方连累的样子。所以打架的事情更是变本加厉地进行着……”
“师父几次三番地告诫我们要做个最好的除魔人，我们却当是因为多余了一个师兄一个师弟而使自己不能做最好的除魔人。所以两师兄弟都在未除魔之前先要铲除自己人，非得要在两人中胜出一个才算可能成为除魔人的标准。所以功力不见增长，武力却大大长进……师父在用尽办法之下，终于决定了将我和师兄隔置在山前和山后，师父就住在山中间……如果谁先违规的话，走到中间来想干涉另一方就先和师父打……”
游警官说的这里别有意味地笑着，晓馨也跟着笑：“你和你师兄两个真想不开！谁当真正的除魔人，只要能真正地除了魔不都是一样的吗？”
“也许是想不开吧……”游警官叹息了一下说，“自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我师兄，直到今年我当上警察被调遣来此……”
“他和你争案子啊？”晓馨惊讶地问游警官，看着他的样子又有些同情，“那你是没有争赢了哦？”其实这是明知故问，游警官之前已经说了他调过来正式要查的案子被师兄抢了去的。
“什么叫没争赢啊？”游警官昂了下下巴，摸着胡渣说，“是我长大了，不想再和我师兄争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师兄没有长大，所以才要和你争啊？”晓馨好笑着问游警官。他就是不和师兄争了，也忘不了要损他师兄一番。
“哎，我没那么说啊！不过听你那么一说，好像是确有其事哦！”游警官调皮地跳了起来，憨憨笑着。
晓馨感觉自己上当了，帮着他说了他师兄的坏话了，他这不是在借自己的口说出他心里对他师兄的坏话，而真正的又是想保存自己的美好形象吗？真阴险哦，晓馨像识破天机一般叫起来：“你就是想借我的嘴巴损你师兄，你还说自己长大了，长大了你能那么斤斤计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