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心仔细翻看着游龙传记,上面的人形穴位图标注的十分详细,稍微一看就明白了个大概,不光有指压之法,还有配有心法口诀,若是能将这两者融会贯通,效用不可限量啊,不觉看的入神。
婉儿站在苏无心身后说道:“这是医书吧?”
苏无心楞了一下,赶紧将游龙传记合拢起来,说道:“婉儿姐姐什么时候现在我身后的?怎么连个声都不做,吓死人了。”
婉儿不以为然,慢慢坐下喝了口茶水说道:“你大门敞开着,我可不是偷偷摸摸进来的,要是怕人看,你倒是关门啊?什么时候对医术感兴趣的?”
苏无心往外面张望一方,确定没有旁人,关上门窗,将林崇恩收自己为徒弟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又说道:“这些都是师爷传给师傅的,如今又传给了我,师傅千叮万嘱我这针绝不可让外人知道,念你是我结发妻子我才告诉你的,你可要替我保密啊?”
婉儿从苏无心手上拿过来游龙传记翻看了几张,说道:“确实是一本好书,上面画有小人儿,一目了然,可是.”婉儿看着看着便皱起了眉头道:“这这后面的我倒有些不明白了?陆大哥曾教过我一些心法口诀,他说所有的武术本是同宗同源,然后才产生的各个不同派别的分支,调息的方法无外乎是气归丹田、意守丹田、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你师傅给你的绝不是一本普通的医书,这里面的心法口诀跟我知道的大宗心法也全然不同。”
苏无心看着婉儿看不懂的样子,便拿回游龙传记,还不忘遭批道:“你资质平庸,当然看不懂,这陆远哥哥教你那么多武功,到现在还是个三脚猫功夫,我都替你汗颜啊!”
婉儿无心去与他理论,特别是当提起心上人陆远的时候,苏无心话还没说完,婉儿哼了一声便起身走开了。
苏泷越翻看着货栈的单据,磷粉,居然没有一张单据是有这类货物的,看来这问题肯定就是出在这里。苏泷越换了身简单的粗布衣袍来到了京兆府牢大门。
陆远早已再此恭候多时说道:“苏大哥何等身份又何必亲自做这件事情,牢狱里脏乱不堪,还是在想想吧?”
苏泷越说道:“男儿大丈夫,能屈能伸,区区牢房而已不必担忧,我又岂是那种只懂享乐之人?”苏泷越虽娇生惯养,却与其他富家公子的恃宠而骄决然不同。
陆远点了点头道:“人都已经打点好了,我就在外面等候,有事你就叫我一声。”
进了牢区陆远又将苏泷越的衣袍割破弄脏,侵上鸡血,脸上也抹上炭灰和鸡血,头发凌乱披散,带上手脚镣铐由人拖进牢房。
狱卒骂骂咧咧的将苏泷越拖进牢房,拖行的脚步故意放得很慢,意图就是让大家都看到苏泷越的凄惨模样,狱卒关上牢门,轻蔑地说道:“最看不爽你们这些有钱的公子哥,犯了事还不是照样在老子手里当孙子,喂~你们大家都看看,这位就是苏家大少爷,平时想仪表堂堂,今日这副狗样只怕你爹都不认识你了哦。”牢房之中顿时无比安静,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了狱老爷的霉头,那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狱卒又说道:“你们大家都听着,要是谁敢跟我不听话,老子谁的面子都不给,到时候都别怪老子没打过招呼。”说完便往回走。
“这位官爷,有您在,我们自然都乖乖的不给您惹事,您就放一万心,我好奇问你一下,不知这苏家大少爷怎么会被关进来了?”顺着声音看去,是个瘦小的男子,名叫王甲,曾在货栈当过几天的伙计,此人嬉皮笑脸的将脸挤在木栏之间。
狱卒呵呵笑道:“你这小子说话听着舒服,就告诉你吧。这苏大少爷得罪人了,还是大人物,打了徐妃娘娘的亲弟弟,皇亲国戚都敢得罪,真是吃了豹子胆,这会儿管你是谁的儿子,得罪了宫里的人,可不是你家有钱就能解决的事,苦头是吃定了。”说完还看了苏泷越一眼,摇了摇头一脸鄙视的走了。其实这一切早已经是苏泷越串通好的话,徐妃娘娘的亲弟弟徐世昌为人名声不好,作威作福,打着这个旗号入狱不会让人太生疑心。苏泷越待人一向宽厚若真是内应勾结外贼,那么自己这个落魄的可怜样子应该是对方最想看到。
苏泷越畏缩在牢房,借着昏暗的光亮观察者周围的一切。自狱卒离开之后便有人开始叽叽咋咋的议论着这件事,不过听来都是些毫无用处的话,却是那个询问狱卒的黑瘦小子王甲一直都没有说话了。
躺在干草堆上的大胡子打着哈欠,站起身向苏泷越走来。大胡子身高足有7尺,身材壮实,眼神中带有一股不可触怒的威严,让人不觉有些压迫感,大胡子走进苏泷越,用手捏住苏泷越的两腮,轻蔑的说道:“苏公子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细皮嫩肉啊,不过任你在娇贵,进了牢子也得认怂,就得认识这儿的规矩,你要是不懂规矩,就让他们教教你?”说罢,附和声渐起:“万爷,让咱们教教他规矩”
苏泷越进入牢狱之前便已经将里面情况了解清楚,这大胡子名叫万谓之是这牢狱一霸,此人曾经事镖局,性情豪迈,却因失手杀人而入狱。
苏泷越道:“苏某不懂这里面的规矩,还请万爷告知,一切按万爷的规矩来办即是。”
万谓之哈哈大笑道:“疤子,你听到了,这可是我的人了。”
疤子紧了紧眉头,不屑地说道:“你的就你的,笑他娘个鸡毛,别到时候把屎盆子给你端翻就好。”疤子也是这狱中一霸,相貌不堪,为人凶残至极,**掳掠,入狱之后竟又对男色动起心思
苏泷越观察了一天困了也累了,渐渐睡了过去,突然感觉有人拉扯他的衣角,苏泷越缓缓睁开眼睛,没想到眼前的会是先前询问狱卒的那名男子。
王甲轻声叫道:“苏恩公?”
苏泷越装作有气无力道:“小兄弟认识我?”苏泷越听他叫自己恩公,可自己对此人毫无印象,不管怎么回想,也记不起来曾经有过相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对自己应该没有恶意。
王甲说道:“小的名叫王甲,曾在货栈做过短差,因摔了东西被周福大哥训斥,差点被辞,要不是您那日巡查时为我说了句好话,只怕……”王甲虽然压低了声音说话,可激动的语气让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浑厚,布满老茧的手握住苏泷越的手,苏泷越能够感觉到这是个练家子的手。苏泷越看着他,看着他的眼里的泪花,似乎想起一些,对他所说的事情有了些印象,自己确实曾经在巡视货栈时,看见周福因伙计摔了东西而动手打人,自己觉得不过是件小事,不必如此而已,才说了句话。
王甲愤愤说道:“恩公为何要招惹徐世昌那种人?只怕恩公还得吃点苦头他们才会放了你,这徐世昌真这个东西实在可恶,要是恩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即使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你报仇。”
苏泷越笑了笑道:“你觉得我对你有恩,可这只不过是我当初的一句话而已,不足以让你为我拼上性命,不必苏某做任何事,王兄弟有这份心意,有这句暖人心腑的话,我便当你将恩情还给我的了。”
王甲道:“恩公不知,我母亲当年恶疾缠身,命不久矣,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可嘴里总是念叨着想吃百香饼。可就是在那天,我摔坏了主顾的东西,要不是有恩公的一句话,我不但领不到工钱,让我入狱都是有可能的,就是那天母亲去了。”说着想起母亲,不由的伤感起来。
苏泷越道:“不知另堂有没有吃到百香饼?”
王甲眼角一亮微笑道:“恩,母亲吃到了,便是那天领了工钱就买了,母亲吃的很开心,津津有味,是晚上睡觉时睡过去的,没有痛苦。”
苏泷越道:“走的安详就好,也算福寿吧!”
不等苏泷越话说完,王甲便跪在苏泷越跟前磕了三个响头,说道:“一直想要报恩,可没想到再次遇到恩公,却是这样的情景。”眼静流露出无限的叹息。
苏泷越暗想,自己可不是真的落难,但是又不能把真相告诉你。
万谓之活动着拳脚,咔咔作响,来到苏泷越旁边:“苏公子,来帮万爷我揉揉肩可好?”
苏泷越起身道了声好,便开始帮万谓之揉捏肩膀。
万谓之道:“昨日若不是我,你这细皮嫩肉的身子只怕早就是那疤子的夸下玩物了,你可知道?”
苏泷越道:“男子汉大丈夫倘若当真受到那等屈辱,还不如一死来的干净。”苏泷越嘴上说的这些,心里想的却是,要是当真这样,只怕早就叫来狱卒,走出牢狱,这场苦肉计也就罢了。
万谓之斩钉截铁道:“我帮你,是因为我需要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