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钟意味深长地看着依晨说：“硝总让你去他办公室。”
苏依晨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奔向二十四楼，路上没有看见一个人，她还有些诧异。
“叮！”电梯门开了，人群站得挤挤攘攘的，依晨也就释然了。她走进去，旁边的人立刻后退一步站开。
苏依晨心里感到奇怪，但还是没有过问。
“麻烦按一下二十四楼，谢谢。”她转身正对门外站着，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人群。
少部分人的目光中透露着隐藏不住的异象，就像在看一个新奇的物种。有藏着笑意的，也有厌恶无比的。
她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可她的潜意识又突然告诉她：“做好自己就行了，别人的猜测只是猜测，不知道真相的你难道还要去询问？”于是她的腰挺得更直，眼中散发着希冀的光。
楼层的上升使人群逐渐减少，等到最后一个人消失在二十三层后，依晨一个人到了二十四层。
二十四层是总裁办，两间办公室，除了正坐在右边的硝尘却看不到第二个人。后来，小钟给她的解释是：“硝总不太喜欢人多嘈杂的环境，二十四层是总裁和副总的专属老巢，一般人不敢进去。”
硝总的办公室没有过多的装饰，很简单的陈列设施：一张玻璃板办公桌，两张椅子，一台电脑摆在桌上，室内除了黑和白看不到第三种颜色。
硝尘已经在里面等了，他今天依旧是西装革履，戴着白手套，坐着也散发出一种普通人没有的傲气。
“我希望你离开公司。”他说，“在我收到你的辞职信之后，我每年都会在你的卡上打20万。你要是觉得没问题就最好，如果你不想做，我也不会强迫你，但愿你别后悔。”
硝尘说完后，继续翻看手上的文件。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苏依晨的选择，因为就算她留下来，他照样可以把她折磨得乖乖求饶。他眼中除了一如既往的蔑视，还有自信。似乎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他依旧是那个可以左右人生的人。
“我不会走的。”依晨在掂量了一会儿以后缓缓开口了，“硝总，像您这样的伟人一定不懂什么是梦想吧？就在这里，承载着我的梦。云腾公司不是您一个人的地方，这里每年都会来数以千计的人，您可以让他们做您想做的，可是您不可能强迫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思想。所以如果您给予我选择的权利，我不会走，我将一直留在这里。”
硝尘盯着她的眼睛等她说完，放下了当前手中的文件，“说得很不错。”他一反常态道，“明天你就来总裁办上班吧。”
顿时间，一阵凉意从背后浸透了依晨的整个身子：“我怎么能……”
我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来总裁办呢？总裁办啊是高层人士专来的地方你以为是后勤部啊我一个小兵人生地不熟的还有一个随时要吞了我的魔王在这里啊。
苏依晨抬头，正好对上硝尘泛着杀气的目光，那眼神分明在说：“拒我者死”。
“……我怎么能违抗呢？您一番好意我肯定不会辜负的。硝总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为公司奉献出每一份精力！”
“不。”硝尘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说：“现在就开始，我会通知你们部长。你从此刻成为我的正式秘书，把这些文件送到一楼去。”硝尘指着桌上的那堆接近半米的纸堆说。
面对硝尘的强大气势，她只好乖乖服软。依晨走到桌前，抬起纸堆，身子的重心立即便失去平衡感，摇摇晃晃了一会儿才稳定下来。又咬着牙往电梯走。
一楼是后勤部，她把抬着那一堆文件走来走去也没有人理她，最后还是前台的一个小姐让她放在闲置处才摆脱尴尬。
丢下纸堆没多久，口袋中隐隐震动。她摸出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我从你平稳的呼吸声中了解你已经完成了，马上上来。我还有事交给你做。”
——
下午一点，硝尘看着苏依晨忙碌的身影，嘴角捎成审视的标准弧度，眉头紧锁，目光有些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秘书。”硝尘突然开口了，依晨停下手头的工作看向他。
硝尘走向门外，她立刻跟上去。
“你们部长一会要见我，哦不，现在不是你的部长了。”硝尘说。
依晨：“那我也要去？”
“他没说要捎上你，不过我乐意。”
硝尘按下电梯按钮，转头看向苏依晨：“你不想去，我也不会强迫。”
依晨转过头，正好对上硝尘带有杀气的冷冽目光。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却像是写着：“想死你就拒绝。”
“……当然去了。”
电梯的底板带着两人缓缓下降，中途进来两个女生，站着角落里指着她小声嘀咕。苏依晨没听见。可硝尘却听得一清二楚，身上的气息急速降温，立即冰冷了下来：“工作之暇，讨论和自己毫不相干的分外话题。”他转身看着两人，板着脸道，“还敢当着我的面说。自己去你们部长那里扣一半月底奖金。”
依晨不禁汗颜，后面那句才是首要理由吧。
六楼到了，苏浩早已经站在了电梯门外等候着硝尘。
“她在你们动作部放着也是闲置，还不如到我那里当秘书。”硝尘开门见山道，“我说得可是一点没错吧？你只让她做一些分外的工作，减轻其它员工的负担，最需要她的地方是总裁办。”
“可您让她做的难道就不是一些后勤人员的事？您这样做和埋没人才没有任何区别。”
“埋没人才？她在我这儿才能实现价值最大化。”硝尘突然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苏依晨差点呛到。
“她的耐性胜过我见到的那些根本一无是处的职业秘书，而且工作效率很高，我为什么要让她走？”
苏浩突然握住硝尘的手，将苏依晨护在身后：“你要帮手，你去人事部找人。我动作部的员工，你一根汗毛也不许动！！！”
硝尘的视线却定在苏依晨身上。他的目光依旧是那么倨傲，让人忍不住把头埋下去。
“你倒是很有胆量。”硝尘昂起头，俯视着他。苏浩却横眉怒视，不肯退让半分。
他从来没有这样顶撞过硝尘，硝尘身上散发的那种霸道又冰冷的气息快要把他埋没。可他一点也不后悔，硝尘身旁女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或许是她与众不同的性格。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把她留下来，不仅仅是为了苏依晨，也是为了他自己。
“好吧。”硝尘抬起手用食指背贴着下颌，“你赢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心中一静。
硝尘傲慢地看向他，全身上下的那种气息使人不寒而栗。他抬高下颌，转身将依晨从下往上扫视了一番。他又扭过头，举起手臂摸了摸头发。
记得上次在华东，那个偷东西的客人在被揭穿后还脸不红心不跳地张口对着硝总骂的时候，硝总这个在众员工眼中的魔王，提了一下前面的头发，于是就有了那个小偷被救护车送进医院的场景。
苏浩谨慎地抬头观察硝尘的动作，眼前的男人眼神冷冽，就连一个细小的动作上都藏着威慑。
硝尘冷哼一声，目光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希望你以后在职场争辩中也能有今天的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