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托福!”一声佛号大作,浩浩荡荡,横穿无际!
这个老僧干干瘦瘦,看起来毫不起眼,普通的和任意一个寺庙的老僧没有区别,脸颊塌陷,寿已不久的模样,老僧正看着前方,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年轻僧人和一个清秀的小和尚。
在老僧望去的那个方向,一只猪龙“噗嗤、噗呲”打着响鼻,往老僧这个方向撞来,猪龙皮糙肉厚,所过之处,山倾树倒,靠它的身体硬生生在浓密深林里犁出一条路来。
这只猪龙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只知道有极大的破坏欲,转挑山高林密的地方走,每当撞毁一座小山,就将细细的尾巴卷起,显得十分开心的样子。
“哼哼嘿,哼哼嘿!”猪龙边叫边撞,一条路走的不亦乐乎。
笑意从老僧脸上浮起,一层宝光逐渐蔓延全身,虽然依旧干干瘦瘦,自然而然的生出宝相庄严。
黄金灿灿的宝光从老僧身上透体而出,越来越浓厚,凝成一条金黄色的大威天龙,翻腾在老僧的头顶,一朵朵金色祥云脱地而起,将老僧从地上托起。
“大云禅手”,老僧将枯瘦的手往外伸出。
与此同时,一只大手在空中出现,鹤骨鸡肤,赫然是老僧放大了无数倍的手的模样,
大手在空中一捞,一把将猪龙掐住,大手往内里一挤,猪龙便被紧紧箍住,任它摇头摆尾,就是脱不开老僧的‘大云禅手’,仿佛捕鱼人鱼叉下的游鱼一般。
“休伤我爱宠!”。一个粗豪大汉眼神焦灼的看着老僧,脸上尽是紧张的神色,不知从何处现身,凸现在老僧面前。
老僧不言不语,依旧微笑,好整以暇的看着粗豪大汉,大云禅手分毫未动。
粗豪汉子逼近老僧身前,左手往老僧的大云禅手掰去,企图让老僧放了猪龙。
小和尚躲在老僧后面,捂着嘴偷偷笑着,似在笑粗豪汉子的不自量力。
任粗豪汉子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能撼动老僧分毫,只涨的满脸通红。
“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了。”粗豪汉子腾身后退,从腰间取下一条锁链,锁链见风就涨。
不多时,一条长达数百丈的锁链横空穿来,粗如胳膊团团围住老僧。
哪知老僧不慌不忙,屈指一弹将身边的两个弟子推出锁链范围,而他自己任那锁链将自己锁住,口中只诵出一声佛号!
眼见锁链收紧,已将老僧层层裹起,粗豪汉子得意的道:“我这混元金锁,无物不锁,乃是我出入蛮荒,禽妖抓怪的宝物,任你有百般神通,还不是一样被我锁住。”
“师主,你看老僧何曾逃过。”
“那是自然,你倒也识相,却不曾逃走。”
“施主,这里不适合你,请回吧!”。
“回什么回,我千辛万苦才赶到这里,你这就让我回去了?”
“施主,贪欲是恶之源,还请施主速速回头,免得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把性命丢在这里。”
“老和尚,你自身难保,还想来劝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粗豪汉子打量了下老僧,狐疑的道:“你不会是想把我劝走,独占这个宝藏吧,人说‘和尚,和尚,先吃后占’,你这和尚心思实在太坏了。”
“贫僧却不是为此而来,我此来看施主慧根不浅,将来定有作为,希望施主迷途知返,不要枉死在这里。”
“和尚有这么好?那你看看我的混元金锁答不答应!”,粗豪汉子说罢,将混元金锁收紧。
“施主,你今日被人蒙蔽,老僧不怪你,你且看老僧为你开心明性。”
老僧微微一笑,屈指弹去,一朵金花从他手中飞出,飘飘摇摇往男子飘去,正是佛门神通“拈花一指”。
金花看起来飘得很慢,可是粗豪汉子却怎么都躲避不了它,只觉一股凉意沁来,金花就此没入他的胸口。
粗豪汉子大怒,“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随着粗豪汉子口中念念有词,锁链继续收紧,就像巨蟒缠住猎物,一点点往里勒。
层层粗大锁链将老和尚的躯体裹的密不透风,已经连老和尚的身体都看不见在哪,就这样过了半晌,粗豪汉子即没感觉到老和尚的生气,也没感觉到老和尚的挣扎,就好像老和尚根本不在锁链里一样。
“不会真的把这老和尚勒死了吧,按道理不会啊,刚才那手臂自己连掰都掰不动”,又过了片刻,锁链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粗豪汉子一拍大腿,急道“不好,就这么点身板,怕是连屎都挤出来了。”
连忙念起口诀,将混元金锁松开,却见锁链内里绞在一起,层层穿过老僧的身体,而老僧慈眉善目,一点痛苦的感觉都没有
“施主,贫僧这鸠罗空相,乃是自幼修持‘色空二相’所得,早已将贫僧皮囊修得空空如也,你这混元金锁虽然奇妙,不过你修为不够,还不足以让老僧显出实相。”
“我不信!”,粗豪男子说罢又用混元金锁团团捆住,勒紧到极致。
将混元金锁勒紧又松开,数次过后,发现那老僧依旧安然无恙,直到最后一次,那老僧的身体更是直接从缠的密不透风的混元金锁中穿出。
“施主,纵然你再试百回,结果依旧如此。”
粗豪汉子还想再动手,却发现又一朵金花没入胸口,与此同时,真元经脉无一相通,四肢更是受到一股禁锢之力,动荡不得。
“施主何苦来趟这一趟浑水,还请施主早日醒悟,须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和尚,你光知道渡人,那你可曾知道该如何渡己,你这样渡来渡去,难道不觉得累吗?”粗豪汉子身子被定在原地,嘴上却不肯认输。
望着天色,老僧说道,“施主说的不错,贫僧前日心血来潮,算到自己命中该有一劫,且无可避免,除非……,”
“总而言之,这劫是避不过去了,可是佛祖能够割肉喂鹰,贫僧小小性命又算的了什么,算起来,施主已经是我劝的第二十九个了,我佛家讲究因果。想必你们二十九人的杀孽要应在老僧身上,”,听老僧语气,他已经算到自己命不久矣,只是却没有一点悲伤之色,仿佛一切都是命运中一样、平静的就像一池深潭。
“既然老和尚你要劝人回头,还不赶紧放了我,我好早点离开。”
“施主若是想走,老僧如何会拦阻。只是再劝施主一句,财物迷了人眼,施主若是连老僧这一关都闯不过去,纵然有什么宝藏,深入此山也必定空手而回。”
“你当真愿意放了我?”
“施主自有前路,不陷牢笼,放于不放,又于贫僧有何干系。”
粗豪汉子细细想来,越来越觉得老和尚说的不错,如果面对这个老和尚都没有反手之力,又如何能在群雄并立的宝藏里分一杯羹呢。
刚才那朵金花蕴含老和尚多年智慧之花,刹那间就在他的头上响起无数经文,一遍又一遍,本来略有些混沌的脑子突然一清,就像开了宿慧一样,一些想不清道不明的念头也豁然开朗。
随之心里一震,这才发觉不知何时,身上的禁锢之力早已消失无踪,而自己居然没有发觉,不由更为老和尚的神通手段折服。
粗豪汉子终于低下那颗桀骜不驯的头,“这次我是真的输了,也服了,就当我今日欠你一个人情,他日定会偿还。”
“施主今日有所悟,乃是施主的一段机缘,我看施主福泽绵长,乃是前程远大之人,只是一路需得堤防小人,”
“不管怎么说,总是受了你的恩惠,我这个人虽然粗鲁了点,却是有恩必报,有仇必偿。老和尚你最好能长寿千年,如果你先死了,那这份恩情,只好落在你徒子徒孙上了。”
“师傅,千年王八万年龟,他骂你王八呢!”老和尚旁边站着的这个小和尚,年约十岁,生的白净粉嫩,英眉倒卷,双目有出尘之气。
粗豪汉子本已离去,听到这句话身子一震,顿下脚步,回头望向那个小和尚,“哈哈哈!想不到老和尚你还收了个这么有意思的小和尚,想必来日方长”,说罢双脚点地,一去不回。
老和尚看着粗豪汉子远去,又看了小和尚一眼,饱含浓浓怜意的目光,满是慈眉顺目,“青空,你也走吧,这场混世大战你也见过了,对你的修行已经大有裨益,诸般神通妙诀,你也已一一记在心里,再留下来,对你的作用也不大。”
“走,走哪去?”青空小和尚愕然。
“离开南蛮山脉,离开师傅,远离这是非之地,有多远,就走多远!”
“师傅,我不走,我要一直跟着师傅”。小和尚这才知道老僧的意思,急的泪眼汪汪。
“痴儿,我今日大限已到,恐怕保护不了你了,你跟随我修行已经十年,这场师徒之缘已尽,你我今日必定要分离。”
“师傅,你马上就要死掉了吗,师傅,王八没那么容易死,师傅,我不走……”,小和尚泪眼涟涟,小手抓着老和尚的僧衣不放。
老和尚一拂禅袖,一股巨力涌出,托着小和尚遥遥飞向天际,“此去千里,切莫回头,也不要想着再来找我,否则就是欺师灭祖,听到没有!”
“听到了,可是师傅,我怕高啊,啊!啊!好高啊!啊,真的是好高啊!师傅救命啊!好高啊……”
老和尚望着小和尚的身影,久久不语,只是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神,分明透着不舍,谁说和尚就一定四大皆空,若果真空空如也,又为何会有牵绊。
“白璧,你也走吧!”,老僧话没说完,陡然感觉心头一痛,一只大手已经从他的胸口透体而出。
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只手的主人就是他的弟子‘白璧!’。
“贫僧命中有此一劫,原来应你手里,只是为什么偏偏是你。”,言语中并没有苛责,更多的却是痛惜。
师傅往日威严犹自印在脑中,年轻僧人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向前一步,厉声喝问,“如意砵在哪,三叶书呢?”。
老僧不答,白璧在老僧身上搜了起来,却什么都没发现。
老僧不怨不艾,依旧慈眉善目,只是已看透生死的眼神如此淡然,看着白璧,让白璧的作恶的心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若不是你将朵朵本命金花,送予他人,今日我又如何能瞒的过你的神识,偷袭得手,你对别人那么好,就不能对我好点,你快说,如意砵在哪?”一无所获的白璧,俊美的脸庞扭曲着,透露着疯狂之色。
白璧还想再问,却发现老僧已经自行锁绝生机,溘然长逝。
一滴清泪自老僧眼角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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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遗雄势,水赋流形
一株青藤,破土而出,柔韧的枝桠,迅速盘旋而起,从中发出片片嫩芽,就像一只只蝴蝶破茧而出,展开双翼。带着生命的气息。
而青藤也不负重望,越长越高,越长越粗,连枝桠也越分越多,外表看来已不像一条青藤,而是一株连城的大树。只有末端的藤条依旧晶莹剔透,柔柔嫩嫩。青藤将各条分藤伸出,逐一将各个山峰锁住,紧紧的缠绕起来,山峰就像一个个巨型的粽子,因为青藤的缘故,快要倒塌的山体,也终于稳固下来。
巍巍青藤,就是一个十分醒目的坐标,向诸强昭示这是谁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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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青龙,自云霄翻腾,将一层幽幽白云搅动的飘来散去,遮掩它庞大的身体若隐若现,显出一方异象。
“奇怪,这里怎么有真龙出现?”一个长须长眉老者暗自奇怪,掐指细细算去,等老者算罢,心里已有几分了然。
“呦呦!”青龙翻腾间发出一阵嘶鸣,清清幽音声传百余里,惊的四方高手纷纷抬头看向青龙所在云海。
“哈哈哈!”长眉长须老者翩然升起,面容蔼蔼,微眯着眼,脸上的肉也挤成一团,有掩藏不住的笑意,纵然一身修为惊天动地,也不能压下这份惊喜。
“你这孽畜,今日这么多高人在此,也想在此兴风作浪,明明是头青鹿,却变化成龙身。真龙我拘不住,你这假龙却正合我手段。既然如此,你也算与我有缘,且随我回山去罢!”
一只夺目金环,凌空朝青龙套去,青龙身形渐渐随着金环变小,外皮被层层脱去,露出青龙本相——一只高大挺拔的青鹿,青色毛发根根贴合,就像细细梳理过,一丝不乱;状如繁枝的鹿角高高扬起,高肢雄颈,一圈银白色的毛顺在青鹿的长颈上,绕成一圈围脖,修长的前肢撑得笔直,昂首而立,呦呦而鸣,神骏非常。
看到青鹿卖相如此了得,老者也高兴非常,“我说冥冥中有一场机缘,原来应在你身上,不过这不仅是我的造化,也是你的造化。”
青鹿面露哀求之色,‘呦呦’低鸣不断,虽然不断挣扎,但此刻被金环锁住修为,只能使用本体的力量。长腿拼命的蹬,想要踏空而去,一双鹿角四处顶来,却空空荡荡,找不到顶的对象。
“你随了我,便给你一场造化,让你日日听道,与你夜夜论经,拱卫我山门五百年,到时候你想走便走,想留便留,不再拘你自由”
“那时候,你脱了本相,成为瑞兽,欲鹿欲龙,无不从心所欲,有朝一日得化真龙,岂不胜过今日这假龙之身百倍。”
青鹿俯首贴耳,不再挣扎,长须长眉的老者跨上鹿身,驾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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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镇之术!”,一个灰袍青年,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东海玄冰刃,凭空在空中凝聚成一座座冰峰,笼罩在敌人的上方。
“五行离咒,驱水!”,长须术士用出驱水之术,意图将周围的水汽通通排干。
驱水之术极其霸道,周围的人只觉察到一股热流涌过,便看到草木迅速枯黄,连带着身上的皮肤迅速起皱,脱水。
连忙各运神通,防止身上的水分被驱水术抽走,而那些修为差些的,则直接被抽成人干。
但长须术士的驱水术却只是堪堪将周围的数十丈中空气的水气排空而已,效果在距离灰袍青年不到五丈的距离,就再也不能有丝毫作用了。
“你以为这样有用吗?”灰袍青年清笑一下,将东海玄冰刃朝天空刺去,一缕缕的白霜在东海玄冰刃上汇聚,在上面堆成了厚厚的一层冰渣,将东海玄冰刃的体积整个增大了三分之一,更有一层霜意如烟似雾,和东海玄冰刃连接着,直冲云霄。形成一道壮丽的奇景。
“什么,你连这也练成了,这难道就是……”,长须术士脸色大惊,顾不得再说话,手中法诀连施,一道道炎气从他身上发出,逐渐将周围的水汽都排空,所以在两人周围已经没有几个人是活着的了,不是死于炎气中,就是死于冰封中。
“你受死吧!”,“霜华尽放!”
“哈哈,我的极炎领域,你奈何不了我。”长须术士张狂的道。
“你说的是真的么?”灰袍青年不以为意,回以一声冷笑。
“不可能,”,只见一抹抹鲜血从长须术士的身体一点点的溢出,不过一会儿就将他的衣服染红,衣服覆盖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遍布着成千上万的小小伤口,鲜血正是从这些伤口中涌出的,从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可以看到鲜血之中也夹杂着无数鲜红的冰锥,不停的扭动着,不断的扯开伤口,就像无数把刀不停的在身体上挖啊挖,直到将真个身体都挖开。
“有什么不可能,不过是道行有高低而已,而且我这也不过是报我师傅之仇,当年你将我师傅烘成灰灰的时候,可没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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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流世!”,一块块巨型火石从天而降,每一块巨型火石都至少有房子般大小,来势汹汹,更带着浓浓烈焰,滚滚流火,形成群星乱坠的盛景。
但盛景只是从观赏的角度说起,对地面上的人们,无异于地狱之火,天崩之岩。
修为低一些的,不要说被巨型火石砸到,哪怕是被火石靠近,身体也会莫名其妙的燃烧起来,不过几息时间,就烧成灰烬。
看起来不像人祸,反而像天灾,而这还不算,除了天上莫名其妙的火雨,地上也莫名其妙的晃动,让没准备的人们,几欲跌倒。
“轰隆隆!”整个大地剧烈震动,山脉之间裂出一个个深深的、粗细如拇指头的凹孔。
一股股水箭,从地面上喷出,水箭极细,直径细如牛毛,但却盛在数量极多,水箭离开地面以后,旋即凝水成冰,一支支水箭化为冰箭,刺入地面上以及空中的人群。
一场浩劫随即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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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从万军中突围而出,所过之处,无论是什么法宝,打在他的身上,都不能在他的身上造成一点缺口,反而是那些法宝上的宝光纷纷变得黯淡。
身体上有一股无形的护罩保护着他,雷击不破,火烧不穿,金打不开,丝抽不绕。
“千军劈易!”将拳头直直挥出,一股巨大的拳势凝成,浩浩无边带着所向无敌的气息遥遥飞出。
拳势所过之处,山塌石碎,那些被拳势扫到的人,与山石揉成一起,粉碎的连碎屑都找不到了。
“挡我者死!”。
在见识了那人的神通以后,周围再也没有人生出阻拦他的念头,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做的,这身体哪里还能叫做肉身,就是那些以防守著称的法宝怕也未必能比他的身体更加坚硬吧。
没有能在他的手下不粉碎的法宝。
只看他一拳下去,就兴起雷霆万钧之势,穿山过水,无物能挡。
更为可怕的是,拳还没到,拳势已到,被拳势笼罩的人只觉得马上要面临覆顶之灾,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脚都挪不动,全身的肌肉僵硬,只能呆呆的等待着拳头的审判。
“这才痛快,不枉我远隔数万里,来到这里。”,粗衣汉子边叫边擂拳,拳拳耀出耀眼的黄光,众人只看到一团黄色火焰穿山而来。
一人独上九重云霄,而那无可匹敌,无物能伤的气势,更是如狂风卷残云,将周围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眼看着粗衣汉子就要离开这里,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术士,一件法宝忘记收起来,一层宝光恰恰削在粗衣汉子的脚下,将他的鞋子扫落下来。
一时没将鞋子护住,粗衣汉子的双眼瞪的铜铃大小:“他奶奶的,居然敢把俺娘给俺做的鞋给弄坏了”,粗衣汉子气不打一处来,抓起那个倒霉的术士。
“你知道这是什么不?”粗布汉子抡起钵大的拳头道。
“拳头!”
汉子勃然大怒,“你知道这是拳头,还敢把俺鞋子弄坏!先吃俺一顿老拳。”,说罢单手一振,便将术士抛到高空之中,人也跟着飞升而起,一击重击,屈膝重重的顶在术士的肚子上,双拳如霹雳,一通狠揍,顷刻之间就挥出几千拳,将那人从天上砸到地下,头肿的和猪头一样,全身虚浮,犹如发酵了一个晚上的馒头,但难能可贵的是,虽然将那人打的出气多,入气少,却眼见着能留下一条性命。
接着又脱下脚上的鞋子,拎起旁边的另一个人,提着鞋子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不?”
被他拎起的人想起之前被抛起那人的惨状,忙不迭的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粗布男子依旧大怒:“我娘给我织的鞋有这么难看吗,你连鞋都看不出来?到底是你太蠢还是觉得我太蠢?”
当下故技重施,又将来人狠狠的从天上砸到地上,惨不忍睹。
粗布汉子还不满意,指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又拎起一人问道:“这是什么?”
想起前面两人的惨状,第三个人想说知道,点了点头,又觉得不能说,又摇了摇头。
“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一会摇头,一会点头,一看就不是个实在人!我最恨的就是那些口是心非的了,见一个打一个。”
粗布汉子犹如天神一般,大手探向哪里,便抓起一个人,无论用了什么手段,都没能逃开他神奇的一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夺魂的大手,遥遥朝各自的脖子抓来,一抓一个准。
有个别人觉得自己躲避功夫了得,一手没抓到自己,心里正自得意,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涌来,将自己吸到粗布汉子的巨掌中。
“挺会躲的吗?你给老子再躲啊!”,场中顿时又多了一阵杀猪一样的呼痛声。
接下来,粗布汉子每抓一个,便随口问几句,遇到回答符合他心意的,他便随手放过,遇到不合心意的,直接报以老拳。
“我说,我说,小人祝阴柳,家住五柳胡同,府里一等生员,小人自幼父亡,只有一个母亲,唤做柳英,曾贵为‘天子侍足’”语速极快,犹如竹筒倒豆子,一溜烟的说了出来,中间几乎听不见停顿。
“你怎么说的这么顺溜?”
“大侠你英明神武,小的我情不自禁。”
“你那个五柳胡同是个什么地方,为何这个地名听来有些耳熟!”
“咳!咳!咳1咳!咳!”,祝阴柳连咳几声,“就是那样的一个胡同,前堂燃烟火,后院植青柳。红日耀阁楼,太白迎客坐”
“那,那,那不正是……”,粗布汉子惊咦道。
“正是!”
“那你还不走?呆在这里做甚么?”
“大哥,我刚刚回答完你的问题,马上就跑了,结果还没跑多远,就又被你抓回来,这已经是第二回了。”
“回你的五柳胡同吧!”,粗布汉子心中畅快,随手就将祝阴柳扔出。
扔完祝阴柳,粗布汉子又拎起一个男人,那人本来给自己施了个隐身诀,本以为能瞒过这个魔神一样的粗布汉子,谁知人家目光如炬,一眼就瞧破自己的伪装,脖子一伸,犹如水中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直娘贼,老子有长的这么难看么,你连睁开眼都不敢,真是气煞我也。”,粗布汉子右手掐着别人的脖子,用力的摇晃。
被他拎起的人本已经晕过去,突然感受到一股剧烈的晃动,晃的迷迷糊糊的,半醒半晕的睁开了眼。
“这回不嫌我丑了?不过晚了。”。
“怎么又是你。”那人醒来一看,就看到了粗布男子那天神一样的身躯,只说了一句话,就再次晕了过去。
“什么,这么快?你是不是男人啊!”。粗布汉子说罢,倒是没继续将人抛到空中,挠了挠头,随手将人丢弃在地上。
粗布男子随手探去,又拎起一个,正要说一句,你可别晕啊,那人就“啊!”的一声,白眼一翻,脖子软绵绵的向后方垂下,晕了过去。
“咦,又一个?”。粗豪男子无奈,只好将手上抓的人仍掉。
待他再要拎起一人,却发现不知何时周围已经晕了好几个,他眉头一皱,“都晕了,看来想打都没借口了。”,却不料他话刚说完,就随手捡起一个晕倒的,什么也不问,先揍个痛痛快快,那人本来是装晕的,结果揍了一通,当真晕了过去。
“敢装晕唬你爷爷,找打”。粗布男子随手将,几个刚刚躺倒在地上装晕的一悠忽全跑光了。
粗布汉子却不罢休,纵足追去,一抓就是一个,不时将人远远扔出,“好玩!好玩!哈哈!”,眼看着没多久周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不要再让爷爷我看见!滚!”。粗布汉子大吼一声,惊的周围的人簌簌发抖,唯恐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纷纷躲避开去,再也不肯留在此地。
大汉眼看四周已空无一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帮臭小子!”
话语落下,粗布汉子双臂一振,腾升而起,仿佛翱翔的大鸟,奔向下一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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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者将手中符箓一扬,符箓无火自燃。
“玄兵正法,急急如律令!”
一队队岩石傀儡从地上爬出,将老者紧紧围绕中间。
老者又抽出一张符箓,如法炮制。
一只只水形人在空中凝结。
“五行正法!果然有些门道!”
“不过不知道是我的御水之术厉害还是你的五行术术技高一筹!”
一个美丽的女子随手招来一朵流云,素手往里轻轻一探,流云在她手中聚成一颗晶莹水球,旋转不停,水球在她手中逐渐变成一头小狮子,不一会又变成一只熊,水球不断的变幻着外形,她就像一个贪玩的小孩。
而后一条水色长龙,凭空而舞,蒙蒙水汽不断在长龙身体聚集,转眼在她身前聚起一条长河,
水汽不断地在她身边汇集,汇成一层水幕绕着她的身体不断旋转,仿佛给她披上一层水色轻纱,她一捋青丝,几层水幕便趁着空隙漫上她的脖颈,青丝在那一件水色轻纱上载沉载浮。
水幕迅速变厚变宽变厚,转眼从轻纱变成宽广超过十丈的水墙,而这还不是终止。层层水墙堆叠一起,将这样一个娇俏的女孩儿包裹起来,不断旋转,不断聚集水汽,形成下窄上宽的水龙卷。
粘湿的蓝衣,将一个清丽脱俗的妙人衬托出来,透过水龙卷的层层水幕,依稀可见,这个妙人处于水龙卷中央,驾奴着水龙向远方袭去,荡起的水流,飞溅的水珠,洒向四方。
一只只水人,一头头岩石傀儡纷纷往蓝衣女子的水墙涌去。
战斗已成了南蛮群山的主旋律,无论是认识的,不认识的,有仇的还是无仇的,莫名就兴起兵戈。
这个主旋律,必将影响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