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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矿区

飞机晚点40分钟,终于降落在秘鲁利马的豪尔赫查韦斯国际机场。三人都没有托运行李,下了飞机,大彭随即打电话联络当地接应人员。走出3号大门,就看见一个华人小伙正焦急地向出口张望。今天的旅客除了他们没有亚洲面孔,小伙跑上前去,忙掏出手机看看,又抬头看了他们好几遍,最后好像确定了什么,来到大彭面前,急切地问道“你好,洛阳亲友如相问。”“夜半钟声到客船。”大彭随即答道。顾明和Laura愣愣地看着大彭,他却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这个大彭,看着挺老实,不知道还有什么瞒着两人,整个场面搞得好像电视剧中的特务接头。

小伙马上一脸堆笑,“你们辛苦了,我们时间不多,马上跟我走,有话路上说,请上车。”说着就打开路边的一辆丰田巡洋舰车门。

上了车,小伙一边开车一边自我介绍,“我是付工的助理工程师,我叫程力,常驻利马。我们现在去一个地方取装备,然后返回机场再坐飞机到库斯科机场。做飞机最快1个小时就到了,开车太慢。”

“装备准备齐了吗?”大彭问道。

“彭总,都准备齐了,您介绍的人确实很有门路,不过价钱也是非常好。”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多花费是必要的,叫我彭哥吧。这位是顾明,这位美女是Laura。”

“你好”程力冲后座的两人点头示意,然后熟练地操纵汽车在利马的街巷上飞驰。

车在一条安静破旧的小街巷里拐了几个弯后停在一栋独立的小房子前。房子年久失修,深色墙皮斑驳破旧,露出里面大大小小的红色砖墙。四人下了车,程力一马当先敲了敲老旧的铜门。

时间不久,“吱呀”一声,大门上打开一个小窗口,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程力,然后又警惕地望向顾明他们。程力结结巴巴用西班牙语说了几句话,小窗口啪地合上,大约半分钟后大门打开。一位老迈的妇人佝偻着腰出现在门后,穿着当地颜色鲜丽的传统服装彭丘,那是用羊驼毛织成的披风,形状像长方形的毛毯,在中间开出一个洞以便头部穿过,两侧的下摆有灰黑相间的花边,是秘鲁安第斯山区印地安人的传统服装。

老妇没有说话,抬手向后,四人进入客厅,这时一个健壮的男人出现了。26岁左右,典型的白人和印第安人混血相貌,鹰钩鼻子,脸部线条硬朗,身着一件白色跨栏背心,两条粗粗的胳膊上纹满了图案。他冲向大彭一个狠狠地熊抱,良久拍拍大彭的肩膀,“Coucou,monAmi”。

顾明茫然了,外语是短板啊,但听出来应该是法语。大彭回了一串法语,他俩兴奋的样子像是失散多年相见的兄弟。那个男人对Laura用法语打了招呼,估计是说了恭维话,例如你很漂亮等等,惹得Laura面现桃花得意非凡,这么热闹她还不忘瞥了顾明一眼。

大彭用法语介绍了顾明和laura,然后回身用中文说道“他叫阿图罗,是我的战友,退役后回家专做特殊生意,来,我们进去吧。”阿图罗七拐八拐把他们带到地下室,里面挺宽敞,四周墙壁挂满了轻重武器和刀具,俨然一个小型军火库,在一个角落里居然还看见了一枚美制毒刺防空导弹,立刻使顾明对此人的能力大大惊讶。

屋子正中是一个大木质桌子,垫着羊毛毯子,上面摆满了物品。阿图罗做个请的手势,大彭带头来到到桌旁,从上衣袋里掏出一张纸,“桌上的装备是本次任务需要的,背包、睡袋、水壶、手电是必备的,你们按照清单现在开始打包,不要少带。每人一把手枪,我先保管着。刀具自选。打包后,去角落里的小房间换上冲锋衣,抓紧时间。”

大彭示范性质地快速打包,顾明和Laura有样学样地忙碌着。包是世界名牌的大容量探险负重背包,看得出是真品,容量很大,达到了85L。忙活一阵,背包终于鼓鼓的装满了。

大彭从他背包中的压缩口粮里拿出两大袋装到顾明的背包,把3把手枪和一盒子弹,外加信号枪、燃烧棒,还有一盒荧光棒放进了自己的背包。

“有必要带枪吗?”Laura面现疑惑。

“荒郊野岭原始森林的,有猛兽出没,带着安心。”大彭不容置疑。顾明此时的感觉则很是兴奋,自从大学军训以来终于他又可以摸到真家伙了。

“刀具在那边墙上,自己选合适的喜欢的。”说完大彭就去和阿图**天了。

看到半个墙面满满的刀具,Laura显得有些茫然。顾明对刀具是非常喜爱的,家里就有不少历年来攒下的爱刀,当然这其中的山寨货占据绝大部分,但也有少数几个精品,这使得他对于正品的追求更加强烈。

看到laura的犹豫,顾明突然想到电影‘虎胆龙威3’里漂亮的女匪徒耍刀的潇洒身姿,就拿起一把冷钢虎爪递给Laura,“这个轻巧但威力不小,便于使用,你用合适。”Laura接过,轻轻挥了挥,忽然对顾明面露凶光,做出一个突前行刺的姿势,见他吓得后退几步,这才使女人感到非常满意。

顾明先选一把冷钢大狗腿,缎面处理,寒光闪闪,是丛林开山刀中的上选,又挑了一把三美钢双刃格斗刀作为防身短刀。“挺会挑的吗。”大彭来到身边,随即从墙上取下一把黑版的大狗腿,一把SOG半齿直刀,外加一把小手刺。

接着三人换了一身花花绿绿的户外冲锋衣,收拾停当,大彭和阿图罗在门口深情告别,程力就载着他们奔机场而去。

回到机场,车停在一架小型飞机旁,三人提着各自的背包鱼贯登机。程力对飞行员交代了几句,然后面色正式,“你们到库斯科机场后,有矿上的车辆接机,付工亲自来了。祝一切顺利,利马再见!”

小飞机经过二十几秒的快速滑行、爬升,然后朵朵白云就跑到了机翼下面。顾明看着舷窗外连绵起伏的褐色山丘,心情就如同乘坐过山车从起步开始慢慢到达顶点,既为马上到来的冒险而满怀期待,又为前路未知的刺激而惴惴不安。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库斯科国际机场。这是一个航空术语中所讲的高高原机场,海拔3310米,机场不是很大,但看起来航班很繁忙,是秘鲁的第二大机场。旅客多为到此地观光的游客,顾明看了看身上的深灰色冲锋衣和户外背包,活脱一个背包客打扮,心里很佩服大彭做事的心思缜密。

下了飞机,三人像旅客一样从大门出机场,就站在门口等待,还好现在没有其他的亚裔旅客,应该很好认出他们。几分钟后,一辆老式切诺基停在大鹏身边,下来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略胖,身高175CM左右,胖胖的圆脸,略有稀疏的胡子茬,厚厚的眼镜片下一双细细的眼睛,天生一副笑容。最可笑是他脑袋上的秃顶,中间部分的光秃很亮,四周一圈头发,他的发质是那种偏硬直立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工地上剪得头发,正面看起来脑袋上像长了两个大耳朵,就像熊猫阿宝。

他向三人扫视一遍,然后问道,“请问,哪位是彭帅同志?”“我”大彭伸出手就要握手寒暄。

“请给我看看你手机里我的照片。”他右手掌心向上直接向大彭提出要求,大彭点点头,从手机中调出照片递给来人。男人捧着手机仔细看了片刻,神色开朗,嘴角上翘,“照片对的,你是大彭,欢迎你们,可找到组织了,我是付朝阳,三位请上车。”

车子很快就出了市区,向着东南方开去。后来才知道,照片是付工在顾明他们乘机出发后,通过加密邮件发给主任的,是他的最新自拍照,作为顾明不是冒牌货的证据。当时的顾明心里不以为然,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吗。

路上付工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顾明和Laura也问了些问题,经过2个小时山路颠簸后,终于来到了矿区。

车直接停在了作业场的边缘,付工简单介绍一下矿区的情况。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露天矿,矿区位于一处左右两面被山包围的山谷平地上。矿顶与公路平齐,露天矿近似一个大圆,直径约有500米,深度有120多米,呈不规则的漏斗状。矿顶边缘右侧100米就是来时的公路,公路再向右50米就是连绵的小山,说是小山,目测估计也有200多米高。而左侧的山已被作业场切开了的山腹,漏出里面深褐色的岩石,左侧的山和右侧相对,只是高了一倍,今天的山顶是雾气蒙蒙的,看的不是很清楚。左侧的山在矿区这里拐了一个半圆的弯,而圆形的露天矿正好就在这个弯里面。露天矿内部是倒置的漏斗状,侧面是一圈圈螺旋下降的简易公路,宽度可并行2辆大型装载车,放眼望去,几辆橙黄色的工程作业机械正安静地停放在漏斗的底部。

顾明四周看了看,感觉到周围的冷清,“完全停工了吗,”。

付工轻叹一声,“是的,自从发现后,我就和公司领导商量如何处理。后来决定停工10天,对外就说经费没有到位给大家放假回家。现在矿上中国人有5人,本地人一名就是和我一起下去的。这些人都是设备操作人员,工作时用的着。我们回办公室先吃饭,你们休息一下,然后再下矿。”

在距离露天矿边缘不远的平地上,有一排两层简易小楼,一层是办公室和设备间,二楼是宿舍楼。来到付工的办公室,桌上已有4个菜和碗筷,一大盆米饭还冒着热气。

“先吃饭。你们几个先去休息,待会开会。”付工一边示意顾明他们就坐,一边对窗外几个探头探脑的工人说道。三人还真的饿了,很快就风卷残云把饭菜扫荡一空。饭后,付工打开办公桌后的保险箱,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手机包装盒子,打开来里面是层层包裹的餐巾纸。付工故意神秘地看着laura,一层一层的打开来,最后赫然出现了照片上的银色物体。

这个物体不大,在灯光下发出闪耀的亮银色,重量真的很轻,像手拿一个塑料制品,但质感绝对是金属。接触皮肤时的感觉,不是冰凉的而是温温的。

看着三人来回传看,付工此时得意洋洋,“怎么样,很神奇吧。”

“现场只发现这一个,是吧。”顾明问道。

“我四周都看了,表面上没有了,下面还有没有就不清楚了。”

顾明心里快速盘算下面的工作该如何展开,“付工,我们先合计一下马上的工作计划吧。我先提议,大家看看如何。”

等大家都坐好,顾明把银色物体小心地重新放回盒子里,“我是这样计划的,我们三人的身份是总公司派来的专家,由付工向其他人员传达。一会儿我们,付工和一同下去的当地员工去洞里,这次是初步的踏勘,预计4个小时就回来,准备水就可以。这个物体还放在原处保管,保险箱钥匙付工随身保管。如果工人询问情况,付工,你觉得我们怎么说好一些。”

付工沉吟半饷,“留下的人都是可靠的,不会乱说,我从洞里上来后就对大家说是发现了古代的矿井,除了冈萨雷斯外其他人都没有下去过。冈萨雷斯就是和我一起下去的秘鲁本地人,很可靠,和我们工作已经3年了,能听懂中国话,说话有点儿费劲。”

顾明点点头,大彭问道“我有个问题,留下的员工和本地工人相信这个说法吗,消息能被封锁多久?”付工一时陷入思考,诺诺不语。

“没有更好的解释前先这么说,有些牵强但总比没有说法的好。至于多久外界知道,我们先不考虑。如果大家没异议,抓紧时间给工人说说情况吧。”顾明询问式地看着付工说道。

付工点点头,出门把工人叫到了办公室。6个工人打扮的男人陆续进来,还算干净的衣服,头发乱乱的,有点怯生生地看着顾明他们。众人落座,付工先介绍了一番,工人们表示出应有的礼貌,面带微笑回应。轮到顾明讲话了,他暗吸一口略显稀薄的空气,“大家辛苦了,这次总公司派我们三人来协助付工一起勘察这个矿井,看看有无重大的矿脉,如果真有,那咱们今后几年有的忙了,大家的奖金那是鼓鼓的。一会儿我们就和付工下去,下面狭窄下不了很多人,你们在上面等我们消息。好了,没有问题的话大家先去忙吧。”

工人们互相看了看,一个叫老鲁的员工怯怯地问道“顾工,有个问题大家都想问问,下面,下面是不是有宝贝啊?”顾明一怔,心道人的嘴是最快捷的消息传播渠道,看来必须抓紧时间以免夜长梦多。顾明故意哈哈大笑,说道“老鲁,想钱想疯了,宝贝,什么宝贝?,这以前是西班牙的殖民地,他们在这里搜刮了好几百年,掘地三尺的挖遍了,有宝贝早就没了,还能轮得到我们。如果还有宝贝,秘鲁就是发达国家了,你说是不是。”这时,那个叫冈萨雷斯的本地人结结巴巴地说道“是的,是的,我爷爷说的,白人坏,拿东西不还,放火,拆房子,坏蛋。”顾明冲着冈萨雷斯竖起大拇指,冈萨雷斯胖胖的圆脸堆着满满的笑容,“中国人好,东西好吃,好人。”众人大笑。

Laura轻轻皱眉,不愿意让这种欢乐的气氛持续下去,“大家没有问题了吧,我们还得赶紧下去呢,”然后非常女性化的微微甩甩头发,从手腕处取下一个头绳,自顾自地把长发拢在一起扎起头发来。到底是在男人的世界呆久了,包括付工在内的工人们呆呆地安静看着,就这么一直怔怔地看着Laura把头发弄好。直到听到冈萨雷斯的一句生硬汉语,“好看!”,付工这才慌张地不好意思低下头,顾左右而言它。

付工开车,带着顾明三人顺着矿区里面的螺旋公路来到矿区底部的洞口前。每人一个安全帽,拿了水壶、矿灯等装备。洞口边上是一个厚木方做的梯子,估计就是前面下去使用的。甬道顶部露出地面的一段,笔直地横亘在露天矿的底部,就像一条切线从圆形的底部划过,而左右延长线已经进入了山腹。三人看着付工和冈萨雷斯摆弄好梯子,对视几眼,好像互相汲取了力量,一起向着黑黑的洞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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