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卓青青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这一切都落入了香菱斜来的眸光中。
“怎么觉得不像吗?还是娘子觉得?一位青楼女子不可能和官家小姐结成好友。”
原来世人都是鄙夷青楼女子的,香菱不自觉流露自嘲的神色。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卓青青开口解释道。“刚才那二姑爷还辩解说,香菱姑娘是夫人和二娘子的座上宾。所以我就想不明白,你怎么和罗红筱五娘子还有关系。”
“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身世可怜的人。只不过我是流落青楼,而她却身在高门。”
“哦?他一个罗家五娘子,身世又有什么可怜?”卓青青疑惑不解。
“我身在青楼,自知这辈子也只是如瘦马一般,任人挑拣,所以我也就认了。可她?
哼,说好听点是官家小姐,可谁都知道,他的亲娘出身并不高贵,只是空有姿色。以色示人,岂能长久?早早的也是落了个香消玉殒的命。”
“……”
“没有亲母庇护,罗红筱不过是砧板上的肉。只是被家族放在秤上,称斤论两后,卖个好价钱的东西。”
所谓事实经多蜀道平,香菱说了这么多,嘴角露出的多是时候自嘲的神色。
“她再不济,最后也不会嫁一个普通人。至少她半生无忧,也还是能保证的。”
生在官家、又为庶女,多有身不由己,但若是事事都能顺随。
天底下众人也不用高呼公平正义一说了。
正所谓有得便有失,罗红筱享受了家族的荣耀,自然最后也要被家族利用到底。
“娘子心倒是真冷硬,我说了这么多,你却丝毫没有同情她。”香菱嗤笑,又是自嘲的表情。“若真照你说的那样还倒好,给她寻一户人家,能保证衣食无忧已是不错。但娘子想过没有,若是有一天你成了放在秤上那个被称斤论两的肉,然后送给一个可以当你祖父的老者。你还能如此平静的对待吗?”
香菱斜睐了卓青青一眼,等待着她的回答。
“什么老者?”
“我倒不确定是哪位,但每次见到红筱,都见她暗自垂泪。前几日见到她,她竟似魔怔了一般告诉我,若是她不在了,就请我代为转给那位审案的大人一封她的信。”
说完这话,香菱从自己的袖囊中掏出一封信来。
递到了卓青青的手上。
就近一看,信封并未署名。
把信从里面抽出,打开一看,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信的开头,便是这样一首情诗。
“她是已有了心上人。”
香菱侧眸,满脸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这心上人十有八九是一位公子,年纪在十七八岁年纪,文采斐然,温润如玉,而且,他还是时常与罗家几位郎君相互走动的一位。”
“你又是如何得知?”香菱继续追问。
“只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她这一段感情注定是单相思。”
“你又知道?”香菱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怎么仅凭一封信竟然能知道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