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老爷……”罗溪声大如牛,语气十分紧张。
他步履急促,明显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状况。
他奔到六娘子门前,赶紧将堵在门前的众人推开。虽是四月天,但天气还并不会很暖,而他两鬓处,去微微有些汗液渗出,很明显,这一路奔来,他真的是十分匆忙。
“何事?你是锦园的管家,怎么此时也学会了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罗知州眯着双眸,强装淡定的训斥着罗溪。
“老爷,潘……潘云现在……现在正在正门。”罗溪说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他还有脸回来?”罗知州陡然提高了音调,那眉头竖立,显然更为不悦。
“是……是……但与他一道来的,还有……还有那……副都监……赵……赵成芳……领着一对人马围到了门前。”罗溪终于将话说完,眸子不自觉的敛住了光彩。
“什么?”
“什么?”
惊讶声在罗知州和儿子罗俊清两人之间同时发声。
猛然间,两人表情同时变得很是凝重。
所谓苏州兵马都监,其实是有划分。一种是路分都监,掌本路禁军的屯戍、训练和边防事。另一种是州府都监,掌本城军队的屯戍、训练、器甲、差使等事。
而罗溪提到的赵成芳,就是苏州兵马副都监,属于州府都监管辖的一个武官官职。
大宋府﹑军﹑监三权分立,罗知州管不了兵马都监的事,都监也管不了知州府一方事务,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道平行线,怎么这赵成芳会突然来此?
这若是好意,将潘云抓住,那倒没什么。但就怕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想到这里,罗知州及而二公子罗俊清不由的相继皱眉。
“那赵成芳可有书什么?”还是罗知州反应迅速,直接就想到了事情的利弊,赶紧询问起罗溪来。
“这……小人未曾听闻,只是那赵成芳嚷嚷着,让老爷您开门。”罗溪毕恭毕敬,如实禀报,但多余的话确是一个字也不说。
罗知州与罗俊清又是相识而望,揣测不出赵成芳的意图。
只是过了好半晌,罗知州才面色凝重的转向罗溪,缓缓开口道。“开门……”
一众人逶迤出动,浩浩荡荡的跟随着罗知州前往锦园的正门而去。
其实,罗知州是有打算的,潘云再怎么说,也是从京城而来,这苏州府地界上,他人生地不熟,断不会有人贸然插手帮他。
可是,真当这锦园大门打开,罗知州一瞬间才觉得,自己或许是料错了。
“伯父……小侄可怜啊……”
大门一打开,那衣衫破烂,一身灰尘的潘云就直接扑了上来。
这是个什么状况?
罗知州心中料想了千万种状况,咄咄逼人的、仗势欺人的、趾高气扬的、声势可怜的,可怎么也没有料到,这潘云会不顾颜面,站在锦园门前,衣衫褴褛的来这一出声势浩大的哭戏。
他双目噙泪,脸上也满是清灰遮蔽,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虽不损他的英俊,但看的罗知州心中猛然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