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鬼子"是真的瞧不起“鬼难拿”,他一直觉得“鬼难拿”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个小偷吗?取人钱财,还得偷偷摸摸,用得着吗?挥动我的大刀,男的砍了,女的奸了,钱财老子就搞上山了,哪像你这么个家伙,还“鬼难拿”呢,不就是不敢以真面目见人,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山寨上那些怕死的家伙,非让你出来探事,给你个好听的绰号而已。哪比得上我吴二啊!这“吴鬼子”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绰号呢,因为当面大家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吴二”比他年级小的,甚至那些年岁大的上山晚的都得喊他一声吴二哥。不像“鬼难拿”,山寨大伙没人能摸得清他的底,就把他这个外号叫得响亮,显示了他的本事,也显示了大家对他的敬佩之情以及他为狮子山山寨所立下的功劳;“吴鬼子”在家行二,人们自是称他为吴二,只是这吴二太招人厌恶了,所以大家伙背后都叫他“吴鬼子”,当面却也没人这么叫他,谁都知道吴二是个没人性残忍凶暴的家伙,因此没人真拿他当朋友,也没人敢招惹他,时间长了,这吴二在山寨就显得突出了,邱中亮发现了他的用处,就是有什么事交待给他去办,山寨的兄弟都非常配合,那些个杀杀砍砍的事邱中亮自己不愿意出手的,就让“吴鬼子”领着人去,这一直以来,三县都没真的来剿灭这只贼寇,所以吴鬼子也是颇立了些功老。这次,邱中亮着急探听到县衙的讯息,感觉派了两拨人四员将,竟然不奏效,就又把他给派了出来,一者觉得他可以催促“鬼难拿”和“滑不溜”速速成事,二者也让这只鬼到京海县作点事,知道他那胆大妄为的手法,能震慑一下李士林自然好,即便不能,也好拖住县衙病房,让京海县出兵的计划不得不推迟。
邱大王打算得是不错,可就就没琢磨,他这位爱将,可是一个惯出来的主,他那些个功劳可都是没遇到真正的对手才立下来的,他嗜杀而且杀戮得手,只不过面对的是普通百姓而已。这只鬼哪里懂得做事要小心谨慎的道理啊。这不,“鬼难拿”好心提醒,换来的是吴二的极端轻蔑。但这小子能在匪徒中脱颖而出,自是有点深沉的,他就只说了句“你可真是小心”也便不在出声。
(呵呵,这点深沉用得不怎么是地方,这念头还不如显露了呢!)。
吴鬼子想了想问道:"他尽爱到什么地方的饭店去?"
"县衙门附近,到那几个饭店转一转,准能看到他。"鬼难拿答道。
“那我现在就去,找到华超,估计他应该探听到了消息,咱们马上回山复命。”吴鬼子当即表态。
“不可不可!一者这一大早“滑不溜”未必就能出来,二者这么早你就出去转,太危险了,更何况你刚刚做下这么大事!还是等傍晚时分过去,比较保险。”说什么危险吴鬼子自是不以为意,但是既然找不到“滑不溜”去了也没意思,于是他选择了送个顺水人情,假意听从了”鬼难拿“的意见,鬼难拿也以为是自己毕竟见多识广,这吴鬼子还是听话的。
这一上午二人压根就没出屋,因此也就平静无事。
到了中午,干等也不见“鬼难拿”的妻子回来,他二人可就吃不上饭了,等了一个多时辰,饿得难受,"吴鬼子"就要出去吃饭,“鬼难拿”也不好再组织,可这吴鬼子刚走到门口,就吓了一跳。只见四个衙役跨着腰刀正本客栈而来,吓得他转身就回了屋。
“鬼难拿”毕竟老道,一看就知道情况有异,他赶紧走进吴鬼子的房间,示意他趴在床上,鬼难拿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盖在身上。
与此同时,也就这么瞬息之间,四个衙役已经走进店里,客栈老板忙迎了出来打躬作揖,满面堆笑,说道:"四位官爷请坐,请坐。"
"哦。"衙役答应着,都坐在接待室了。
老板忙捧出茶来,非常客气地让着:"各位官爷请用茶,请用茶。"四个衙役也不客气,接过茶来就喝,一个问道:"老板,你这里住的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啊,特别是长得像猴子似的小个之人?"
老板一听,可把他吓了一大跳,呀!果然是我这客栈住进来匪类了,那天来的四人中不正是有一个小个子,长得像猴子似的人吗,看他的背囊,里边似有武器,看那个大个子的背囊也似乎有刀,别看他头上包着沙布,却不见他换药,又不去找郎中,那个女的,也神神秘秘的。又见这两个男的,时常窃窃私语,小个子又是昨天半夜回来的,今早又拿出二百两子银子给女的,背囊里好像还有很多。我早看出他们绝不是好人,怀疑这杀人放火之事与他们有关。可是咱开这个买卖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看看眼前这四个衙役,老的老,小的小,别看他们拿着刀,这玩意在他们手上,吓唬吓唬老百姓还成,与强盗打?那可就成了小孩子的玩具!我若实话实说,一旦打起来,我这个小店课就毁了,强盗逃走不说,回头再来报复我,那就真麻烦了,我可承受不起。指望这些个衙役,还真不如我自求多福啊!想到此处他说:"没有可疑之人啊,真没有。"
"哦,我们看看。"衙役说着,起身,挨个房间查看,看看可就来到了"吴鬼子"的房间进来一看,见一个人光着膀子,头上却包着沙布,床上趴着一个人,虽然盖着上半身和头,却有点发抖,就问:"他怎么了?"
"他发冷,好像得了伤寒病了,官爷,要不您近前帮着看看是不是伤寒啊?"“鬼难拿”一脸诚恳加无辜。
衙役门一听,立刻都捂上嘴,急忙退出屋去,其中一个年岁大的还说:“这个老爷我可不会看,你速速去请郎中,要是伤寒可就不能在我们县住了啊!”
狐假虎威是这伙衙役的一贯做法,虚张声势后就赶紧走了。
再看“吴鬼子”与"鬼难拿",都是一身的冷汗,老板也是后脊沟冒凉风,衙役走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动了,只是一个劲的擦头上的冷汗。
如此一来,他们更不敢出去了,鬼难拿拿出十两银子,交给老板,叫他出去买些吃喝回来。剩下的银子鬼难拿说什么也不要了。并又拿出十两来说是晚上再出去买吃的。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也就是谢银了,这开客栈的,自然都是老江湖,这些江湖客,自也知道轻重,只是大家都不明说罢了。也因此素来这剿匪都是十分不易,强盗们和民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这样,吴鬼子在客栈呆了一天,这一整天,可把他郁闷坏了。
王兰、柳如烟、孙铮三人这一天也很憋闷,三人化妆成小伙子,一整天在街上转,出入大小饭店,寻找耳朵上有豁子的和手中拿古扇的两人。现在,又多了一个新内容,见着小个之人也注意看,看是瘦是胖,是丑是俊。个子矮的人看见不少,瘦子也看见挺多,还就是没见又矮又瘦又长得看到猴头巴像的家伙。这一找就是几天,却是一无所获哦。三人一合计:县衙附近的几个饭店,衙役们常来喝酒,喝到高兴之时就要高谈阔论,难免泄露消息出去。所以,探子一定要到这里借喝酒为掩饰来探听消息。毕小青就是如此,因而,她们多在这几处走,观察。
这天傍晚,当晚霞将西方的天边染红,和风习习,还真是个好日子,姑娘们也走累了,又转到这片熟悉的天地了,就近就进了一家小店想歇歇脚,也随便吃口便饭,点好了菜,姑娘们安静地等待,看看满屋子的食客也没有要找的人,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三个,安心吃饭吧。就在这时,一个人才走了进来,中间这人,五短身材,瘦小枯干,尖嘴猴腮,正所谓猴头八相,再看眉宇间神色,分明是一个凶悍的家伙,要说小莲不好好安生的和丈夫儿子一起讨个富裕生活便罢,仗着自己数数是此县盐霸,便去开了个妓院,这妓院又是人人开得的?如果没一双识人的慧眼,下场没准就和这位小莲一样。而三位姑娘一见此人,顿时来了精神。也不搭话,眼神彼此这么一转,心情激动起来,眼前这朋友莫非就是我们要找的人?看他长得虽然穿戴打扮像个农民,但却细皮嫩肉,根本不像一个在田里劳作的人。三个人盯着这家伙,这家伙可是浑然无觉,眼珠乱转,逐桌看,明显是在找人。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屋里虽然点了很多蜡烛,但仍很昏暗,只见这小子看了一会,直奔屋角的一张桌而去。
那张桌上摆着两个好菜,一壶酒,一看就是好酒。桌边坐着一个个中年人,商人打扮,不胖不瘦,很平常的一张脸,一点特征也没有,独自一人在那里喝酒。年轻人几步走过去,叫道:"华······华大哥,你在这呀?"
来的这个年轻人正是"吴鬼子",桌边之人毫无疑问,正是“滑不溜”。“滑不溜”本性“华”,单名一个“超”字,这山上的人谁能没个绰号啊?再说么个绰号也不够威风不是,看看水泊梁山那些个英雄,那名头那个响,于是华超就成了“滑不溜”了。
吴鬼子叫衙役吓一下子,白天又在屋里憋了一整天,晚上"鬼难拿"叫他去找"滑不溜",说真的,他是高兴极了。来到县衙找了几个饭店,在最后的一个饭店找到了"滑不溜"。一看到"滑不溜"正独自喝酒,兴高采烈就直奔“滑不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