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悠悠不由自主伸手捂住了将要惊呼出来的嘴巴。
难怪,难怪上次她去魏宿那里,魏宿一直表现得怪怪的。她问叶爸爸现在负责什么楼盘,魏宿变了脸色,还问她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
“是魏宿的爸爸魏行云……吗?”她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是!”他斩钉截铁地回答说道,“魏行云不仅赔上了所有的家当,还欠了数千万的巨款,虽然找到了替罪羊去坐牢,不过他如今已是油尽灯枯穷途末路了。”
她死死地瞪着他,眼睛越睁越大。
“这就是……你和白天鹅的计划?”她后退了一步,想要离他远一点。这个人是个恶魔,惹上他会令你万劫不复。“负了白天鹅的人,不是唐逸言吗?和魏宿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牵连到她的家人?”
“来,你来看看这个!”他招手示意她过去,并将他手中的手机递给她。
“什么?”她疑惑地吞了吞口水,胆战心惊地往前挪了挪,从他手上接过手机。
号称八百万像素的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现出两具chi-luo教缠的身子。
江悠悠只稍稍瞟了一眼,便抬头不解地看了看他。
“这一组照片,也曾经在网络上疯狂流传过的,可惜你也没看到。”他不无讽刺地说道,“你不妨仔细看一下,照片上的人你可认识?”
江悠悠心里突突地跳着,各种惶恐不安的感觉从脚底慢慢攀升上来,她稳了稳心神,再低头细看时,这才发现照片中的两人,赫然便是唐逸言和张铮。
“呀,他们……张铮为什么会……”她再度惊疑地抬眸看他,内心的震惊之情真是无法言表。
翟宇轩从她手中夺过手机,定定地注视着她,颇有些沾沾自喜地说道:“唐逸言的父亲曾是外交部的翻译官,可是他这个儿子却不愿意继承父志,偏偏热衷于艺术,喜欢建筑和油画。魏宿是曾是一名室内设计师是吧?他们俩一来二去不知道怎么看对眼了,听说他开画廊的资金,还有一部分是魏宿出的是吧?”
“你倒是把人家的底细摸得很清楚啊!”江悠悠不屑地撇了撇嘴。
才吃一口。“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翟宇轩笑了笑,倒也不去计较她的态度语气。“听说你和宋宗泽见过面?”
“宋宗泽?宋宗泽是谁?”江悠悠莫名其妙地盯着他。
“不记得就算了。”翟宇轩-面色柔和,非常愉快地笑了起来。“他是一位走私商人,我曾经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救过他的命,所以他欠了我这个情,这次便帮了我一个大忙。”
江悠悠也许忘了那个人的名字,但是她如果细细回想,应该还是记得他的。
那天她去魏宿家,一个长着国字脸小眼睛的男人正在和唐逸言研究一副古画,魏宿还说要把那个男人介绍给她做备胎。
是他把惊吓住庄氏夫妻的小礼盒放在那里的。
同时,那副听说是郑板桥真迹的瘦竹图在唐家失窃了。
这是宋宗泽特别拜托唐逸言帮忙鉴定真假的宝贝,知道的人相信他是真的失窃了,不相信的人还以为他是想据为己有谎称失窃,其实是监守自盗。
紧接着,唐逸言的画廊莫名起了一场大火。
大火还连累了周围几家商铺。
他苦心经营的画廊,连同里面斥巨资刚刚购得的昂贵画作皆付之一炬。
同性恋、监守自盗、火烧画廊……不过是几日的功夫,这个曾经风度翩翩潇洒得意的上流社会贵公子,转眼间变得声名狼藉,一名不文。
幸而,还有个家底殷实的丈人家,可惜第二天,这个老-丈人就出了大事故,建好在售的楼盘突然倒了,业主纷纷要求退款,银行开始催还贷款……
江悠悠不由打了个寒噤。
“翟宇轩,你好狠!”她眼底的恐惧逐渐加深,同时又觉得他不可理喻。“魏宿她是无辜的,她现在还怀着孩子!你报复唐逸言就好了,为什么要连累她!你为什么一定要帮白天鹅报仇?想追求她一定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吗?”
“我帮白天鹅,又何尝不是在帮你呢?”他一脸难以苟同的神色,“你别忘了,你从白天鹅那里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就是建立在帮助她复仇的条件上的。你口口声声说我要追求白天鹅,那你也从中得到了好处,你是不是也应该想当然地认为,我也是想要追求你?”
“为什么现在推到我身上?”江悠悠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我那时就说了不要了,我哪里知道是你们达成了这样的协议,我才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那现在算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才导致了唐家和唐家的灾难吗?还有张铮,张铮为什么也卷到了里面?单风熠一直在找张铮,一直没找到他,你把他藏到哪里了?”
“我把他杀了!”他冷冷的,镇定的,毫无一丝悔意和慌乱,字正腔圆地说道。
“杀……杀了?”江悠悠浑身又是一个激灵,凉风习习,吹过空旷黑暗的工地,更显得阴森与凄清。江悠悠感觉自己舌头都快打结了。“你怎么杀的?你为什么要杀他?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以为是一只鸡一只猫随便说杀就能杀的吗?你是黑-社-会啊?”
“惹恼我的下场,就是让他死,或者是让他生不如死!”他几乎是从齿缝中迸出来的这句话,眼里冒着点点寒光,那是地狱修罗的化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噬血的戾气。
“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又告诉我这些,无非是想告诉我,我今天打了你,激怒了你,你也想让我死或者是生不如死,是吧?”江悠悠整了整精神,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哪怕是双腿还在打着颤,她脸上还要装出一副凛然无畏的神情。“人生无趣,唯求速死!请翟大公子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