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事,魏宿也三天两头和他吵,吵得他心烦意乱,每晚都喝得个烂醉才着家。
“大嫂,怎么说我们都还是一家人呢,难道我们就跑了不成?”魏宿凄凄哀哀地说道,“求你今天先回去,过两天我们想办法凑钱,等一下我有朋友要来,还请你给我留一点颜面!”
“颜面值几个钱?你现在还顾得上什么颜面不颜面的,小叔子光着身子抱着男人的照片全国人民都看见了,那时候他怎么不提颜面二字?”
“大嫂!”唐逸言像是被人踩住痛脚一样跳了起来,恼羞成怒地大喊道,“你给我出去,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你放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大嫂骂骂咧咧的叫嚷着。
推攘争执的声音越来越近,江悠悠不由侧目看了单风熠一眼,后者也是微微皱眉,现在要撤退恐怕也是来不及了,他振作了一下精神,索性拉着江悠悠的手迎面走了进去。
唐逸言推攘着所谓的大嫂正好走到门口,那位大嫂约莫三十五六年纪,化着浓妆,满脸泛着油光,一张红艳艳的嘴唇仿佛血盆大口一般。耳朵上脖子上手上全是金灿灿的,真正一副粗鄙艳俗的模样。
唐逸言也看到了他们,便对大嫂松开了手,笑得很是尴尬窘迫:“是单先生和江小姐来了啊,真是失礼了,让你们见笑了,快请进吧!”
“你们来得正好,你们来评评理!”那位大嫂见谁逮谁,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伸手就往江悠悠手上一抓,口水几乎喷溅三尺,“我真是个苦命的人啊!他们一家人联合起来欺负我,把我当外人。现在我就把自己当外人,来讨还欠我的债,这两个不要脸男盗女娼的东西竟然把我赶出来,唉哟,没天理呀,还让不让人活啦!”
大嫂一边呼天抢地地喊着,一边索性就往门口台阶上一坐,“不要脸”“死践人”这样难听的字眼就从她嘴里滔滔不绝地骂了出来。们陶文听。
魏宿听说江悠悠和单风熠来了,也赶紧迎了出来,让他们进去坐。唐逸言则继续留在门口和大嫂周旋,半拖半拽地将她拉到外面去了。
“真是,太丢人了!”魏宿双眼还红肿着,显见刚刚才哭过了,脸上也是一片红通通的。“刚才给你打电话吓了一跳吧?其实我是故意说给大嫂听的,没想到她根本就不上当,害我白演了一场戏,还让你担心了。”
魏宿这番话说得顺溜自然,一下子便将花沈二人的疑虑打消了。
客厅里被砸得七零八落,魏宿连忙把凌乱的沙发收拾了一下,勉强让江悠悠和单风熠坐下了。
“家里也没有好茶叶,我随便给你们泡一杯吧!”魏宿掩饰着眼里的落寞,殷勤地招呼着他们。
“魏宿,你别忙了,快过来坐下!”江悠悠主动将她拉了过来,与自己坐在一处。
魏宿本来就生得不差,加上整过容,绝对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女子。可是如今你看她,头发如乱草一堆,双眼浮肿,神情憔悴,整个人黯然无光。
父亲与丈夫的事业双双遭受巨创,让这个已经习惯锦衣玉食的女子顿时失了主张,乱了分寸,变成这副落魄模样。
江悠悠心里有些不忍,同时深深地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去揽上那件破事儿。她煞费苦心为人作嫁,到最后,自己没有落个好下场,还连累了好朋友也跟着遭罪,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翟宇轩死混蛋,下手如此狠毒,完全是要将人逼入绝路啊!
“刚刚那个女人真的是你大嫂吗?”江悠悠颇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书香门第家的长媳,怎么会是那般模样?”
“听说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魏宿解释说道,“她以前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妻子,因为后来我老公他大哥在外面养小的,她跟发了疯似的,后来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魏宿,对不起!”江悠悠侧身抱了抱魏宿,深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你干嘛跟我说对不起?”魏宿反倒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的,“我家遭逢大难,你还不嫌弃来看我,我心里对你真是说不出的感激,你怎么反而说对不起了?”
“不是……”江悠悠幽幽地望着她,她是造成对方家庭灾难的罪魁祸首,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你现在怀了身孕,注意情绪不要波动太大。我太后知后觉了,到今天才知道你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恨我能力有限,又不能帮到你什么。”
“只要你有心想帮,又岂有帮不上的?”魏宿叹了口气,拿眼睛瞄了瞄对面的单风熠,意有所指地说道。“其实其他的还好,我们可以再慢慢想办法,以前借出去的钱,还能再催讨回来一些,就是这个大嫂,天天上门来吵来闹,弄得我真的很烦。”
江悠悠只是有些时候迟钝了些,但并不是说她就是笨蛋。魏宿的言下之意,她大概也听出了七八分。
魏宿现在情况窘迫,上次说佣人放假了,其实根本就是把佣人辞了,自己胡乱做点什么吃的对付,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而江悠悠身上虽然是没有钱,但和她同来的那一位,他所经营的公司市值十亿,他那里倒是不缺钱的。
然而,她现在和单风熠已经断了关系,她又怎么好意思去开口替魏宿借钱?况且,单风熠是商人,在商言商,他又如何肯白白把钱借给对方?
于是,在这当口之上,江悠悠沉默了下来。
“看我在说什么啊?”魏宿自嘲一笑,赶紧调节气氛说道,“悠悠,其实没什么的,我和逸言还年轻啊。我决定了,我要把孩子打掉,然后重新去上班,我想,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哪怕是一辈子不吃不喝,总是能把帐务还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