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在昏昏噩噩中的江悠悠总算听清楚了他说的话,瞬间清醒过来。
她使劲用力,猛地将他推开,然后站起身来,撤身就往外跑。
包厢里其他的闲杂人等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开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她从包厢里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随便找了个方向便没头没脑地往前冲。
谁知道这个俱乐部建得像个迷宫似的,绕过来绕过去的,电梯没找到,竟然让她又给绕回来了,翟宇轩拿着她的包,正站在过道的对面不远处沉沉地看着她。
她刚才脑袋里一片混乱,只想着赶快离开现场,竟然忘记了要带上她的包包。
他朝她的方向大踏步走了过去,然后停在她前方一米处。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似是叹了口气,无奈而萧索地说道。
她上前一步,伸手从他手中取过包包,眼睛不敢直视他,只是停留在他衬衣的第二颗扣子处,低声说道:“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
他抓着她的包包没有松手,看着她低眉垂眼的模样,他脸上又微微漾出笑来。
“刚才吓到你了吧?”他上前一步,想要安抚一下她,她却受惊般地朝后退了一步,全神戒备地盯着他。
她受惊和防备的神情让他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你怕我?”
“我先回家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她睁着一双惊恐如小鹿的眸子,硬着头皮又伸手去抓扯她的包包。
“所以我刚才说了送你回家啊!”他变得烦躁起来,大手一把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出口方向走了过去。
她的手上被紧紧掌控着,有一种紧致覆盖的温暖密密地传递过来,触感有些粗糙,表明这只手的主人应该是常年习武或是劳作之人。
被一个她还说不上多熟悉的男人这样紧抓着手,她觉得异常的别扭和难过,几次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脱。
进了电梯,里面明晃晃如镜面的壁面清晰地映出两人的身影。
他的手还牵着她的,她挣扎几番未果后,有些认命地任他牵着了,他脸色稍霁,感觉心里一口闷气也纾解了不少。
一路无言,将她送回到了公寓的楼下。
她解了安全带,也不敢正视他的双眼,只是稍稍瞄了他一眼,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下车了!”
“我知道你现在会觉得有点尴尬,”他双手扶在方向盘上,转头望着她,有点伤脑筋地说道,“不过,我今天说的话,希望你晚上好好考虑一下。我会再打电话给你的。”
她呆呆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打开车门下了车,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公寓楼门里去了。
回到家,江悠悠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一样,软瘫在了客厅沙发里。
今天的情况发生得太突然了,真的是让她始料未及的。
他是那样一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人,就因为她不小心惹恼了他,他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办法捉弄她欺负她,几乎快要逼得她崩溃发疯。她是打定主意要和这个阴险狠毒卑鄙无耻的家伙划清界限的,但是,他今天却说要她和他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
难道这又是他捉弄她打击她的新招数吗?
因为猜到她有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打算,所以他不能让她如愿以偿吗?
还是他真的认为,她让他破费了那几千块钱,所以他要她以身相抵?
想让她做他众多玩物中的一个吗?
一闭眼,她脑海中浮现的便是他强行扣住她的唇喂她酒又侵入她口中的情景,耳边还回荡着他抱着她时温柔的话语。
“小眼泪精,我们在一起吧!”
“好,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其情缱绻,其情脉脉,她心中不觉怦地一跳,像是有人猛地推开她房间紧闭的心门,然后,那人满身光辉地出现在了眼前。
“怦”!
江悠悠用拳头照着自己额头猛地捶了一拳,好让自己就这样昏死过去算了。
这个世界彻底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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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噩噩地上了两天班,一转眼又是周末了。
就在星期五的下午,单风熠意外地出现在了公司里。
“大家注意啦,今天晚上,风熠府的总裁单风熠先生要请我们编辑部所有员工吃饭啦!”总编李英元站到编辑部办公室中央,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宣布了这个特好消息。“编辑部所有员工下班后集合报到,一个也不能少哦!”
办公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喝彩声尖叫声。
只有江悠悠按在键盘上的手指僵了僵,怔愣愣地看着和李英元并排站着的单风熠。
单风熠今天是来接受访问的。
一般而言,都是撰稿人到受访者处采访拟稿,像单风熠这样主动跑到别人的地盘来,是很掉身价的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悠悠心知肚明。
因为她执意不肯做单风熠的专访,大概单风熠也和杂志社沟通过了,所以编辑部另外安排了人去和他接触,他今天是特意空出时间来这边做访问的。
结果,不仅巴巴地跑来让人家采访,还说给他做访问的人辛苦了,为了慰劳人家,特地请编辑部全体员工吃饭。
诚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他的意图,他不用说,办公室里没有人想不到的。
于是,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大家也都很自觉地把位置给单风熠和江悠悠安排在了一起。
其实,就在单风熠今天下午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江悠悠再次见到他,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奈何情深,终是缘浅!
今天是去的附近一家知名酒楼吃的海鲜,鱼、虾、蟹、贝、蚝……不一而足,将20人座的大圆桌摆得满满当当,鲜味四溢,气氛热烈。
配着海鲜喝的,除了各类饮料就是黄酒了。
开动前第一件事,自然是向作东的单风熠敬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