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是猛烈的“哗啦”一声,好像是对面谁家窗户被砸破的声音。江悠悠吓了一跳,赶紧跳下chuang,拉开窗帘看了出去。
对面房间灯光大亮,她清清楚楚的看见,翟宇轩右手成拳,正举在玻璃窗中央,而他的拳头四周,只有镶嵌在窗框边缘的残余玻璃片而已。
他用拳头砸破了自家的玻璃窗!
比拳头硬还是玻璃硬吗?
到底是糟蹋钱啊还是糟蹋人啊?
此时听到响动的周围邻居也纷纷亮了灯,探头从窗户中望了出来,纳闷地四下查看着。
江悠悠匆匆地换了衣服,低低咒骂了一声“疯子”,也来不及换鞋,直接穿了拖鞋就打开房门冲出去了。
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到翟宇轩房门前,她才抬手按了门铃,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然后,一只手快速伸了过来,旋风般将她拉了进去,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人严严实实地搂抱住了。
“你放开我!”江悠悠一把将他推开,翟宇轩果然是站立不稳,她轻轻一挣就将他推开了,他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江悠悠又赶紧伸手去扶。“你疯了吗?你有自虐症啊!换窗户不要钱吗?”
翟宇轩唇角轻扬,眼睛贪婪地望着他。
她是在担心他吧?她还是在意他的吧?
他在她的搀扶下歪歪倒倒走到客厅,她将他放倒在沙发上时,他顺手也将她拉了下来,将她按压在自己身上,一手紧扣住她后脑勺,身子微抬,双唇准确无误地贴上了她的。
江悠悠奋力一挣,很容易就将他挣脱开来。
“你妹的,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要这样?”她这次倒没有害羞,而是气愤愤的又有些想不通,“让我看看你的手,手上不痛吗?”
她半弯下腰身,伸手轻轻抓了他的手察看。他的右手背上一片鲜血淋漓,都看不到原本的肌肤颜色了。
那么多血,红灿灿的,还有新的血涌出来,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她又惊又怕,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怕,没事!”他躺在沙发上欢喜地看着她,又温言安慰说道,“电视柜那里有急救药箱,你弄点碘酒给我擦一擦,再用纱布包起来就没事了。本来我可以自己弄的,只可惜现在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呢。”
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到底是怎么把窗户给砸破的呢?江悠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样真好!”翟宇轩痴痴地笑了笑,“受一点伤就能让你这么紧张我,看来这伤很值得!我家小眼泪就是心软啊,怎么办?”
江悠悠依言到电视柜里翻找出药箱,药箱里东西倒是很齐全,看样子这人流血受伤是家常便饭啊,这样可以以备不时之需。
拿了药箱过来,她将扶他起来靠坐在沙发背上,让他将右手抬高过心脏,以尽快止血。
找出消毒药水细细地替他擦拭伤口,幸好客厅的灯光倒是很亮,伤口也能看得比较清楚。
“就这样行吗?是不是到医院去看看?”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看到有嵌在肉里的玻璃碎片,就用镊子小心地夹出来,然后又忧心忡忡地问道,“万一有玻璃碎片进到里面去了,那可怎么办?”
“没事的,我皮糙肉厚,没那么容易进去。”他宽慰着说道,“擦点红药水,纱布一缠就完事了。”
江悠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颇有些忧虑:“真的不去吗?还是去看一下比较放心吧?”
“不去了,没关系!”她给他清洗伤口,涂药水,他一声也没吭过,脸上始终笑嘻嘻的,不知道是真的不痛还是抗痛能力超强。“看在我是伤患的份上,你今晚就留下来照顾我一晚呗,大房间给你用,我还睡小房间,怎么样?”
他充满期待地看着她,带着点哀求的意味,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搞这些动作,不就是想让她过来照顾他吗?为了能把她弄过来,竟然不惜自残,真不知道应该称赞他还是鄙视他。
“翟宇轩,你今年几岁了?”她给他包扎好,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无奈地看着他,问道。
“哦,是啊,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年龄。”他双眼亮晶晶的,觉得她会关心他的年龄是不是意味着什么,“我比你大一岁!”
“是吗?”她开始动手整理药箱,一边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你不是小孩了啊,为什么还是这么幼稚呢?就算我守着你一夜又怎么样,哪怕是睡在一起了,就能改变什么呢?你会跟我结婚吗?”
“我会!”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脸上没了嘻笑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坚毅与果决。“只要你愿意,我会和你结婚的!”
江悠悠有些错愕结舌地看着他。
她只是故意用结婚作挡箭牌来逼使他退步而已,她又几时想过要和他结婚的事?
“呵呵。”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装傻笑笑。
“我说的是真的!”他伸出没受伤的左手,一把抓住了她正在忙碌中的小手,“明天就去民政局登记吧!我会跟我爸妈说的,就说我要跟你结婚!”
不是吧?江悠悠怔了怔,动真格的?
“干嘛要先登记再跟你父母说啊,”江悠悠垂下眼,尽量掩饰自己讶然和激动的情绪,故作镇定地说道,“按照程序,当然是要先征得你父母的同意,举办完婚礼再登记的。”
“婚礼只是形式啊,民政局的印章才是作为我们结婚的合法依据的啊。”他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拿了证你就可以放心地和我谈恋爱了不是吗?婚礼的事,我们再慢慢筹备嘛。”
江悠悠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了,脑袋里乱轰轰地响着,怎么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