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两个！”白天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里走了出来，将江悠悠的行李往外一丢，“要秀恩爱到别处去吧！你既说你带了睡袋，两个人挤一挤应该也能睡的！”
“白天鹅！”江悠悠忙不迭冲到房门口，拦住白天鹅将关门的动作。“你误会了，我和翟宇轩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赶我走呀！你看我还没好好和你说话呢。”
“我们之间有什么话好说的？”白天鹅仍是冷言冷语的，“你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还是早点休息吧！”
“白天鹅，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呗！”江悠悠一有机会便开始游说她，“我知道，我这样是有些莽撞了，不过我这不是时间紧迫吗？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苦衷，不妨说出来听听看，我们一起帮你解决……”
白天鹅凌厉地扫了她一眼，又狠狠瞪了翟宇轩一眼，声音陡地变得尖锐起来：“谁说我有苦衷了？你能帮我解决什么？你能让死人复活吗？”
江悠悠呆了一呆。
白天鹅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吓人，她因动怒而圆睁着的眸子，里面迸射着狠戾的光芒，好似被人踩到痛脚一般，浑身的防备系统都运转起来。
“怎么样？不能吧？”她又凄然地笑了笑，回转到房中，在靠墙放着的桌子上，有一个香灰炉子。
她从桌子下面的小抽屉里取出两枝香来，在烛火上点燃，然后插在香炉上，嘴里还在自言自语。
“妈妈，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早知道自己会承受那样的痛苦，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
她的声音凄然哀婉，感染得江悠悠也一阵阵心酸，眼中荡起了一层泪雾。
“假如让令堂复活，她就不再痛苦了吗？”翟宇轩也跟着走了进来，沉痛地说道，“就算她还活着，你就不会痛苦了吗？要想解除痛苦，便要找到痛苦的根源，将它拔除掉不就好了吗？”
白天鹅嚯地转过头来，双眼发红，充满愤恨地看着他。
他也不甘示弱地回望着她，甚至还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惋惜感。
“臭男人谁让你进来的？”白天鹅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伸出手指指着翟宇轩，“滚出去！”
“哦，我知道了。”翟宇轩点点头，退到了门口处，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之所以这么痛苦，全都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而已，并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你作茧自缚而已！”
“才不是！明明是那个贱男人……”白天鹅眼中冒出凶恶的光，几乎是立刻地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被别人套了话，忙不迭地伸手掩住嘴。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难以自控？为什么他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激怒她的情绪？
“你这么痛苦，那个贱男人知道吗？”翟宇轩眼中有得意的光一闪而逝，接着引导白天鹅说，“他会心疼吗？他会难受吗？还是，他正在别人的温柔乡里逍遥快活，早就忘了你是谁了？”
“你闭嘴！”白天鹅被人说中心事，浑身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她这一生，事事都追求完美，眼里绝对容不得一丁点儿缺憾。
就算吃了亏，就算栽了跟头，也要悄悄掩盖起来，********。
而一旦被人揭穿，她就会受不了地大喊大叫。
“请你们马上离开，马上！”
这一次，她连江悠悠都迁怒上了。
“白天鹅，你冷静一下！”江悠悠越发觉得焦头烂额起来，忙从中调停，“其实翟宇轩说的虽然难听，但也有道理。你想想看，你自己在这里伤心难过，而那个让你伤心难过的人却潇洒快活的很，你说他是不是该死？”
“没错，他确实该死！”白天鹅突然抬高了下巴，眼中瞬间一亮，好像看到什么值得期待的事一样，她脸上绽开了瘆人的笑意。“江小姐，你想让我出山给风熠府做事，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江悠悠简直喜出望外，差点就要跳起来去大大拥抱她一下了。不过想到对方阴晴不定的性子，她还是忍了。
“只要你能帮我办一件事，作为交换，我也可以帮你这个忙！”白天鹅灼灼地盯着她，眼中竟有隐隐的兴奋之意。
一种畅快的、压抑已久的、嗜血的兴奋之意。
“能为白天鹅分忧解劳，是我的荣幸！”江悠悠显然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她也不想想白天鹅需要假手于人的事，必定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她犹自在亢奋不已地说道：“但请白天鹅吩咐，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全力以赴的！”
“呃……”好似感觉到危险来临，翟宇轩扶额呻-吟了一声。
江悠悠一心只沉醉在喜悦的情绪中，根本就没注意到翟宇轩的表情情绪。
“好，我给你看！”白天鹅从床架与墙壁的夹缝中取出写生的画板，然后，取下上面的一幅画，将它用图钉钉在木质墙壁上，然后找到火枪，举枪瞄准。
“这个人，只要你肯帮我把他杀了，我就帮你！”白天鹅假意扣了一下扳机，嘴里发出“砰”的模拟枪响，转眸挑衅般地看着江悠悠。
江悠悠惊得浑身一抖，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叫她杀人啊？且不说这个是犯法的事情，就算是赦她无罪，她也下不去手啊？别说杀人了，就是看见路上有一只蚂蚁，她也要绕开走的。
况且……那个图像上的人，虽然全身上下都被戳了无数个窟窿，脸上也难以幸免地被出现了黑色的斑点，但是却并不妨碍江悠悠将那个人认出来。
真的是他吗？
江悠悠瞪大了眼睛，努力地想要把画像中的人看清楚。
但是，她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被白天鹅看出来。
要是对方知道她竟然和那个人是有交情的，白天鹅说不定还会迁怒到她头上呢。
事情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复杂？
“怎么，让死人复活很难，让一个活人去死也做不到吗？”白天鹅看到江悠悠惊恐的样子，冷然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