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叔叔安得烈回来了,我很高兴他回来了,我的父母也很高兴。如果你在这儿,我想你也一定会很高兴。我父亲帮助他经营生意,想让他重新振作起来。我有时也会出一份力,虽然我的帮助不是关键,但我想我能帮到我的叔叔,我会更高兴的。对了,伊丽莎白,我算了算,觉得如果可能,你会在明天出现。所以……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艾蒂安·维纳尔的日记。
维纳尔
他望着伊丽莎白发紫的唇。“冷吗?”
“不冷。”她笑着说。
艾蒂安也微微一笑。他牵着她的手,带她在冰天雪地玩耍。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她的长发上。
他的呼吸泛白,明眸怔怔映着伊丽莎白。
他又见到她了。……
几个小时后。
艾蒂安看着她,又对她一笑。“想听我弹钢琴吗?”
“当然啦。”伊丽莎白说。
他们回到庄园,他的父亲和安得烈在另一个葡萄园工作,而她的母亲也不在家。他与伊丽莎白来到书房。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让古典钢琴漆黑影影。
他为伊丽莎白搬来一个舒服的椅子。然后,他就坐在钢琴前,打开乐谱,手指轻轻放到了黑白琴键上。一会儿,如奶油般柔滑的音符缭绕在这间书房上空,旋律动人,仿佛他们正依偎在壁炉前,火光映得未开灯的屋子忽明忽暗。
艾蒂安深情的弹奏。伊丽莎白认真倾听,感受着。
当一曲婉转静了,他的手指忽然敲落。
“伊丽莎……”他回头,却看到的是一张空椅子。
伊丽莎白消逝了。……
艾蒂安无言的从钢琴前起身,把椅子放回原位,站了有几分钟,之后走出书房,把门轻轻合上了。他忧伤的目光从一点点关上的门隙间收回。
几天后。一个夜晚。
艾蒂安打开卧室门,走下楼。他看见安得烈坐在客厅内喝着一杯葡萄酒。“叔叔。”
安得烈回头一看,问:“怎么?睡不着吗?”
“嗯。”艾蒂安到沙发坐下。他看着安得烈,沉默了很久,说:“我能……问问你,那是什么感受吗?”
安得烈饮了一口酒。“你是说弗吉尼娅。”
“是的,你再也见不到她了,那是什么感觉?”
“就像……你的心还在跳,但你却感受不到。”安得烈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艾蒂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想着他说的话。这一刻,客厅极静,都能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
雪被耀眼,白光闪烁。树枝的影子像白布上的黑色纹路。也许每个雪孩子都不同,他们出现的征兆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懂。他亲眼看到‘本’消逝了,又得知戴纳和弗吉尼娅的逝去。这世上唯一的三个雪孩子都已永远消逝。
然而,戴纳的后代伊丽莎白却继承了雪孩子的血统。
她成了唯一的雪孩子。
艾蒂安害怕她也会最终逝去。他仍在寻找治愈雪孩子的方法。
大雪深处,升起一阵雾。
“他真是执着啊。”有一双纯蓝色瞳孔的女孩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在从街上走过的艾蒂安。
伊丽莎白也站在这儿。而那个开口说话的则是另一个她,源自于她心间黑暗的她。可她已然能站到她眼前了。
另一个她坏笑着,对伊丽莎白说:“伊丽莎白知道,世上是有治愈雪孩子的方法,那就是他的心。”她说,“只要你愿意,你会一直存在,不会再消逝,但代价是……他的性命。”
伊丽莎白什么也不说,一挥手,雾散去,大雪深处犹如一张白纸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