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独钓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很贴切地描述了无赖近来的心里苦闷。他的权势，已如愿以偿地，到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无所不能了，因而相应地，他盼望许久的享受，也与日俱增，不断地更上一层楼，最终是，简直有点登上了顶峰的辉煌了。但任何事情都是如此的，十全十美过于完美，就一定会物极必反。成为了“高处不胜寒”的可怜的孤单寡人。无赖此时此刻，也已体会到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孤独而又孤立的境地了。他在奢侈的酒席上再也品尝不到惊喜和喜悦，他在酒杯交错中，更想得到一个知心，能会意他，与他附和，能心意相通地与他共鸣；他在奢华的排场里也无法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激动了，而是很想有多么一个人，能与他吟诗歌唱，踏着他心里的节奏去应和着，或拍手或舞蹈或挥毫；他在缀满恭维和称赞的工作中，也再也没有了心安理得，他更想有人与他对垒、辩论，甚至直白地，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不对，好让他感受到他的斗志是存在着的……吟着这首柳宗元的《江雪》，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蓑笠翁”偏要在这么一个冰天雪地里去钓鱼了，他真的是孤单得很啊。他忽然明白，他也要像他这样，也只有像他一样执着、坚持，才可以钓到“鱼”的。虽此“鱼”非“蓑笠翁”的“鱼”，而是那朵与众不同，又与他极其相似的白云。但方法和过程是多么相似，他惊叹柳宗元的智慧，能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他真的“静”下来了：不必要的宴席不去了，已尝过试过的享受不再重复去了，不是十分很必要的娱乐也省了。于是，这段时间，出奇地常回家了。那晚，他静静地呆在家里，任凭手机的铃声响了又响，手机里的人催了又催，他都还是一推再推。阿华，虽然有那么一丝好奇，也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如水，不曾露出一丝惊鸿的骚动。她一如既往地步入书房，就在那幅《云》的画下，写起书法来。无赖能敏感到有那么一丝不妥，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了。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好久，最终他还是拗不过内心的惶恐，也跟着走进了书房。阿华能感觉到无赖的存在，如在以前，她会兴奋会感动，以为丈夫终于浪子回头了。但现在，她知道他的失常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叫“云”的女孩。虽然她深知自己的丈夫，是不可能真真正正地爱上她的，他只会像利用她那样利用着她，不知是利用她的身体，还是利用她的家庭，甚至利用她的才气也未知。
但他如此为了这个“云”而放弃了这么多，就算当年利用她时，也从没有过的。她替那个“云”幸福。如果无赖能如此为了自己，就算他最终还是在利用自己的，但起码这一刻是无所求的，是有那么一丁点的爱的，她也心满意足了。她真的要求不高，却总是无法如愿，就如同想摘天上星星云里的月亮那么难。想着，抬头又再次看到了那幅《云》，情不自禁地挥毫，在淡黄淡黄的宣纸上，写下了李白的《独坐敬亭山》：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两看相不厌，只有敬亭山。”阿华写的是清秀的楷书，无赖捧着一杯茶在阿华的后面看着读着，他由字体的“独傲”里，不知不觉地，惊叹于诗句里透出的“孤独”之苦了。这与他现在的心境多相似啊。如此的“静”，不正是“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吗？他不由地诧异于阿华的秀外慧中。她居然能，轻描淡墨中，很无意地道出了自己如今的心思来。他像一个吸毒者一样，在毒瘾发作时，再也无法再拿出毒品时，极度挣扎后，不得不连毒品的替代品——烟也要了。他放下手晨的茶杯，悄而无声地张开了双臂，从后面轻轻地搂住了阿华，下巴抵着阿华的左肩，不停地用脸蹭着阿华的头发，“阿华，你就是我的敬亭山啊！”阿华真的有那么一会儿惊呆的。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了。“不，我不是你的敬亭山。”她很想说，是那片“孤云”才是他的敬亭山。但她说不出来，她不想把什么都捅破了，弄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毕竟，自己已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了，再这样一闹，不知会不会影响晚年疲累的父亲？还有她那已不值一提的娘家呢？她定了好久，放下毛笔，挣脱了无赖的拥抱，淡淡地轻轻地，走去洗手。
无赖的“毒瘾”终于发作了，你为什么不能像白云那样随心所欲，率性而行呢？就偏爱装，他突然非常讨厌大家闺秀，大方得体，什么狗屁。喜欢就喜欢，那次我醉酒把你当成了白云，不是挺乐意吗？想着就追了出去，一把抱住了阿华。他是强悍的，尽管他挥霍了很多很多，但对于阿华，这个一向养尊处优的女人来说，已经足够了。拼命地把阿华按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就这么清醒如常地脱下了阿华所有衣服，阿华没有作更多的挣扎，她忽然有一种悲哀，她又被自己的男人利用了。她不想反抗，因为她知道越反抗他就越要利用她。通过上次的教训，她已知道了，那个“云”是个倔强的人，她说什么也不肯就范，才让自己的男人如此失落，如此的失态，以至于要用自己老婆来解决自己的烦恼，排解自己的不甘。但阿华万万没想到的是，无赖没有放弃她，依然柔情地对她，还老老实实地告诉好，“华，你说错了。今晚，你就是我的敬亭山。真的。我没骗你。”阿华觉得自己一下子飘到云端里了。原来她的梦想竟然随手而得了。她展示她从没有过的妩媚，羞涩地搂住了无赖，这让无赖一下子迷失了自我了……他们俩一直地跑，一直地奔，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束缚，就这样婴儿般干净地，纯洁地，拥抱在一起，紧紧地不愿放开……直至到达了那无法逾越的＊＊＊＊＊。无赖的毒瘾终于暂时地止住了。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毒品的替代品只能是暂时的，也一定是暂时的。他自信，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如愿以偿地拥有白云，而不会总这样望梅止渴，隔靴挠痒的。“独钓”的梦想，他是铁定了的。任谁也阻拦不了。
阿华心里也明白得很，可那已足够了。“今晚，你就是我的敬亭山。真的。我没骗你。”这句话一直萦绕着沙发上的阿华的脑际。无赖已去洗澡了，她也还在想着这些话语。其实，她是真的爱着无赖的。她很真心诚意地待无赖，只是无赖没有真心实意去回报她而已。这也是无赖他最终众叛亲离，无脸见江东父老的其中一个因。有因必有果，缘来缘去，谁也逃不了，就算你是呼风唤雨的厉害人物。无赖，就是没有弄明白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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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每个人都要时常反省自己，你是否真诚地回报着那些真诚待你的人了。说是容易，但在现实中，我们总因为他不是我们的亲人，或是我们曾经讨厌过的人，或是亲人们所不喜欢的人......从而对人有成见有偏见最终有意见。把自己关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出不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