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明媚,阳光透过窗溜进来,散落在被子上,碎裂成块。我将自己从被窝里拖起来,靠着床,尽可能让自己精神一点。沐浴在阳光中,整个人都度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似乎连那长而翘睫毛也跳跃着如金粉似的阳光细末。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启正。
“起床了吗?”他问。
“嗯,刚起!”我回答说。
“把药吃了”
“好的,昨天真是谢谢你了”
他许久回了我一句没事。
我转头看见他昨天放在我床头的药不禁心生暖意。林启正是个十分细致周到的人,只要改了他的毒舌的毛病倒是个不错的男朋友人选。我惊叹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使劲拍了下自己的头,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吃了药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就滑入了梦乡。迷迷糊糊听见开门的声音,脚步身离我越来越近,有人在我耳边嘀咕,然后拉过被子给我盖好。
“妈”我伸手拉住那个人。
他似乎有点发愣,2秒钟后,坐到我的床边。
“你今天这么早回来了,店里不忙吗”我呢喃道。
一只温暖修长的大手搭在我的额头上,安心、踏实。似乎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我,我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能感觉到他目光里的呵护与疼惜。我妈一个人操持着这个家,其中的辛劳与困苦也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吧。可是她从来没有向我抱怨过什么,却一直以最乐观最坦然的态度面对。
“妈,我好想爸爸”我拉着他的手,内心不免觉得心酸。我已经有好多年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生活得怎么样,不知道他是否偶尔会想起我。
那个人坐在我边上,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有人拭去我的泪水,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像是安抚。
我双手拉着他的手,放在胸前,像是抓住了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有很多时候人都无法决定自己生命的走向,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们选择抓住现在能够抓住的,我现在唯一能够抓住的就是妈妈的手了。
……
夜色沉了下来,星星从黑色的幕布里跳出来眨着双眼,街道上车流如织如梭,五彩斑斓的灯光将路面装点得缤纷绚烂,风从窗户里灌进来,吹得窗户啪啪啪作响。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自己握着一只大手,顺着手往上看,赫然看到靠着我床头睡着的林启正。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使劲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天哪,怎么会这样。他的身体是侧着的,一只手维持了被我拉着的状态,他的胡茬有点泛青,衣服还是昨天的那一套,难道他陪了我一整天!!我有点不敢相信,我睡梦中紧紧抓着的手竟然是他的。
我坐在床上,单手撑着身体,思绪像是一团乱麻。
“你醒了?”他的眼睛里有点血丝。
“嗯,你……谢谢你。”我低下头,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事”他起身,走到窗口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转身对我说,“我看你好得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
“小心点”我看着他倦怠的神情不免有点内疚。
“嗯,”他朝我点了点头,大步走到门前,又转身朝向我说,“笑雨,过去的都会过去。”
随即,我听到下面车子发动的声音,车灯光扫射到墙面上,在窗帘上激起一阵明亮,停了几秒,光亮又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