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住,我就得住?”
“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女秘书进门,直接拿走顾兮容的包。
“对不起顾小姐。”
顾兮容冲上去,一把夺回包,转眼就看到手机已经落到女秘书手里,还没上前,她已经拿出了电话卡,两指用劲,只听咔嚓一声。
“云逸!你这是非法监禁!你是在犯法!”
“犯法?”云逸手上摇晃着酒杯,一饮而尽,把高脚杯用力掷向壁炉,“我留我的未婚妻,犯法么?”顾兮容眼风扫见女秘书快步退下,不安感愈浓。
云逸一步接着一步逼近顾兮容,猝不及防伸手搂住了顾兮容的腰,拉向自己。清香的气味混合红酒,散发出微醺的气息,他的表情冷硬似乎显示他的铁石心肠,但他的眼睛太过深邃,叫人捉摸不透,顾兮容在他的眼睛清晰地看到自己惊慌的倒影,心跳忽然加速,耳旁只剩下此起彼伏的砰砰,砰砰……
云逸一字一顿。“别忘了你的身份。”他蓦地松开了手。
直到耳边传来咣当的关门声,顾兮容打了个激灵,冲着那扇关闭的门叫道:“我绝对不会住的!”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壁炉的火焰跳动着将要熄灭的火舌,顾兮容看向那份同居协议,恼羞成怒,一把抄起文件扔向壁炉,权当做扔到云逸脸上。
手机没有信号,但是钱包还在,不信她找不到出租车。顾兮容两手把住大门,竟然锁住了,门上面也没有锁眼,旁边也没有密码锁的装置,打不开门,还有窗户。
顾兮容傻眼了,这哪是窗户,分明是一整扇嵌死的玻璃,大厅里的窗户全部都是这种玻璃。顾兮容看向云逸刚刚离开的那扇门,犹豫了一下,为今之计,不得不破釜沉舟。
“怎么是你。”
一开门,她和那个面无表情的女秘书打了个照面。
“顾小姐。”女秘书让开路,腰背挺得笔直,“这里是全封闭式的,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她平静地站在两步开外等待顾兮容,自若得好像掰断电话卡的另有其人。顾兮容皱眉,没有动。
“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你知道他这种做法是不对的,是不是。”
秘书连眉毛都没动一下。“顾小姐,请跟我来。”她淡淡地重复。
顾兮容拳头砸在棉花上,沮丧得很,跟着秘书上楼。
“这是您的房间。每天早上八点供应早餐,中午十二点有午餐,晚饭在六点,厨房就在一楼大厅侧门。您的房间床头有传呼机,有什么事您按一下按钮,我就会过来。您的家里已经通知过了,请不用担心。晚安。顾小姐。”
女秘书转身,脚步微微一顿,语气变得有些不同。“顾小姐,云总其实不容易。”
留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顾兮容也是摸不着头脑。各人都有各人的苦难,撑起一个云氏家业是不容易,但也不表示他有权左右她的人生。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得养精蓄锐。
要说别墅的待遇不同,不光所有能想到的生活设施齐全,用的东西全都是奢侈品牌,顾兮容房间就有立体电视,一台她不认识牌子的笔记本电脑,本来还窃喜一番,谁知道,竟然只有内网。
顾兮容锁好房门,索性先睡一觉再作打算。山里果然很安静,只听见偶尔经过的风声,再也没有别的声响,顾兮容有些不习惯,翻来覆去半宿,想的都是结婚协议,同居协议,还有云逸难以言喻的眼神,只好起来打开电视,随意找了个电影,终于有些困倦下来。
一觉醒来,才七点多,那是她平常的生物钟,一想到现在是被软禁的状态,她再也睡不下去,洗漱下楼,餐厅备好了早餐,但是没看见厨师,也不见有人走动,好像偌大的别墅,只有三个人。
饭后,女秘书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门边,穿着昨天同样的西装套裙,依旧无波无澜。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顾小姐,云总已经去公司了,晚上会回来跟您一起吃饭。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我带您去云总的书房,可以打发一下时间。”
“我……”她想回家,看着女秘书的脸,却又知道对她发火一点用都没有,也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人,不如先老老实实,等待时机。
“走吧。”
云逸的书房很大,四壁全是书,中间一台笔记本电脑,依然只有内网。
“没有wifi的日子,竟然能活下来,真是变态。”
也不对,万一他装了网络的开关呢。顾兮容在书房搜寻一切可能藏匿开关或者网线的地方,发现书架上有一处不寻常的缝隙,明显高于平面,一碰,竟然往外晃了晃。
是一扇门!门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装潢和外面完全不同,只是简单的白墙粉刷,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盒子。顾兮容打开其中一个,是一叠笔触稚嫩的蜡笔画。
上面歪歪扭扭画了两个小人,旁边画了一棵树,树下有一架秋千。秋千是普通的秋千,顾兮容想着,以前老家门前也有架秋千,这是云逸怎么会收藏这么幼稚的画,难道是他小时候画的?角落没有署名,顾兮容翻了个面,背面端端正正四个大字“小逸,小容”。
顾兮容愣住,一阵气血翻涌,抖着手翻出十几张类似的画作,童年的一幕幕仿佛突然从尘封的胶卷里脱出,展开在阳光下。
小院里的秋千,是左右孩子们的珍宝,最受欢迎的人,坐得越久,顾兮容的长相说得上漂亮,小时候因为没长开,是扔到人堆就找不出来的那种。她很少能轮得上坐秋千。
“小容,下午他们都去上学了,我就陪你荡秋千。”
“哥哥不要上学吗?”
“我不上学,小容开心最要紧。”
“小逸,就知道玩,妈妈布置的作业做完了吗?少跟别人瞎混,你能跟他们一样吗?还犟……”
他是,小逸哥哥。